《乱世姨娘漂白路》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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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牙保听得面前不知姓甚名谁少爷的一番话,只觉得他的话,漏洞百出,不尽不实,理由过于牵强。送信谁不可以送,为什么非要叫他去送?
他刚想找个理由婉拒这个莫名其妙的送信差事,立于一旁的雪四将一锭白银和一份薄薄的信封塞到他的手里,语气强硬的道“拿着,这十两银子是我家少爷给你的跑路费。你还不赶快送信去!”
说着,雪四就推着鲁牙保,将他赶出了书房。
张明岘望着手里新作的画像,这画像,他还是回忆第一次见到霍青玉身穿男装的样子画下来的。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点燃笔墨未干透的画卷,凝视着画卷在铜盆中渐渐地化作黑灰,喃喃低语道“藏的够深的,原来你竟有一手好画技,我们夫妻俩以后倒是可以夫唱妇随了。我的玉儿啊,收到我的信,你可会来赴约?”
日落黄昏,晚霞满天,吃得一大碗卤肉面的霍青玉由着昌妈妈搀扶,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听着昌妈妈说请稳婆的一事儿。
稳婆的事儿,昌妈妈只说到一半,亦听到院门外突地响起一阵敲门声,“平安,去开门,看看谁来了。”昌妈妈朝着厨房叫着。
在厨房刷碗的平安扯高嗓门应了一声“来了”,边将一双湿漉漉的手往腰间围着的围兜上擦,边跑去开院门。
不一会儿,她拿着一份没具名的白皮子信封,疾步走到霍青玉面前,递上,道“少夫人,是鲁牙保亲自送来的信。鲁牙保好奇怪啊,我问他哪来的信?他只说北朝来得人请他转交给少夫人的家信,我叫他进院来喝口热茶,他说家里有急事,急忙忙的就走了。”
昌妈妈伸手接过平安递上的信件,不以为意的道“奇怪什么奇怪,鲁牙保家里也许真有急事,你话多什么。少夫人待会要沐浴,厨房里的热水烧开了没?”
“水在烧了,奴婢在洗碗,碗洗好,水差不多也烧开了。”平安答完,转身回厨房继续洗碗去了。
昌妈妈把手中的白皮信封左右翻看了一下,对着霍青玉道“少奶奶,这信封上没写了一个字,鲁牙保是不是送错信了?”
家信?她哪来的家?霍青玉一脸平静的伸出手,道“信给我。”
昌妈妈把信放在她伸出的手里,热心地道“少夫人,天要黑了,老奴先扶你回进房,你回房后再看家信也不迟。”
霍青玉手捏着信,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道“信不会长脚跑了,随时可看。”
霍青玉洗了个澡,洗好澡,让平安擦干了发丝,为她编了个麻花辫。
外罩一件长至膝下天青色绫缎襦衣,身下一袭雪白色细布棉长裙的霍青玉,叫平安点亮插了六支蜡烛的铜质烛台,便坐在书桌旁,慢悠悠的拿起信封,取出信封内的信纸。
上好一张的宣纸上,只写着一行毛笔小字;玉儿,明日巳时,聚贤楼见。”
☆、第62章
巳时;又名日禺,按照这古朝代的时辰算法,是早上九点至十一点的时间。
聚贤楼,离她住的南街小柳巷位置不远;穿过至北的颜家巷私塾;位于北碗桥近处。
她要是租一顶人力小轿子去得聚贤楼;来回算上只需半小时的脚程,方便得很。
聚贤楼,乃是天戈斋少东家三番两次的下帖,约“李公子”一见的地方。
张明岘那厮,派鲁牙保送信来,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警示而已;他是在告诉她,你在南阳城的一切,我都知道,你跑不掉!
一大早的约她这个大肚婆去聚贤楼,不可能是专门请她喝茶的吧?
他不过是给她出了个选择题,意思是,她若是不去赴约,他就会亲自登门见她!
早来晚来,那厮早晚得来,这样的结果,她不是早就料定!
明日去不去聚贤楼赴约,去和不去,无所差别,结果也是一样的注定!
在这南阳城住了不足半年的光景,该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她默默无闻的来,不想默默无闻的走,起码她得有些职业操守,不能不说任何理由的就与天戈斋中止合约。
她将手中的信纸塞回信封,随意的往桌角一扔,对着身旁的平安吩咐道“帮我磨墨。”
五分钟不到,她招来昌妈妈,将自己刚写好的一封信交给她,道“明天一早,巳时之前,你一定要把这封信交到天戈斋掌柜的手里,就说我将要离开南阳城,不能再与天戈斋合作了。”
离开南阳城?少夫人要去那里?昌妈妈接过信,还未等她发问,便听到少夫人道“明天是忙碌的一天,昌妈妈平安,你们都下去安歇吧。我要睡了。”
少夫人喜静,尤其是晚上睡眠时间,一律不准下人在她房内近前伺候。
昌妈妈和平安,应了一声“是”,双双福身退下。
翌日一早,天一亮,霍青玉即起床,漱洗毕,她吃了一大碗的鸡粥,一碟子的甜点。
吃好早饭,她换得一身崭新的青黛色衣裙,唇上淡涂胭脂,叫平安为她梳了个堕马髻,髻边插了一支镂空牡丹形金钗。
平安取出一双鞋面绣着大红牡丹花的尖头绣花鞋为她套上,站起身扶她到窗边的桌旁,问道“少夫人,奴婢第一次见你抹唇脂,第一次见你这样打扮。今儿个是不是有贵来?你昨晚上说,将要离开南阳城,离开南阳城我们去哪?”
“贵?算是吧!平安,你愿随我离开南阳城吗?”霍青玉问着,指了指桌旁大瓶口的四个画卷,道“把这些画都带到南房。”
平安低□,将瓶子里四个卷成筒状的画卷取出抱在怀里,笑着对霍青玉道“少夫人,奴婢是你的丫鬟,你去哪里奴婢当然是跟着你去哪里,这还要问么。”
霍青玉回她一笑,道“我首饰盒里有一支扇形银簪有一红石榴珠镯子,这两样东西是我以前的旧物,就赏了你吧。”
少夫人首饰盒里的扇形银簪和红石榴珠镯,她见过无数次,一点都不旧,新的很。那支银簪做工精巧约有一两多重,那个红石榴珠镯颗颗是鸡血红玉制成更是红的亮眼漂亮。
平安高兴得手里的画卷都差点抱不住,她喜道“多谢少夫人赏赐。”说着,就要对她福身。
“当心我的画。”霍青玉忙阻止她福身弯膝,走在前道“随我去南房吧。”
“画没事,奴婢会当心的。奴婢一早起来,就依照你的吩咐,将你画好的画全都放在南房的桌上了。”平安答道,抱稳了怀中的画卷,慢慢地跟在她身后朝着南房走去。
她们主仆二人到得南房,约莫过了一刻钟,昌妈妈从天戈斋送完信回来,对霍青玉禀道“少夫人,天戈斋的掌柜要我带话给少夫人,他和他的少东家秦三少过得半个时辰后将会上门拜见少夫人。”
半个时辰后,差不多是巳时的时间段。
霍青玉勾唇一笑,道“昌妈妈,多备些茶点,我们今儿个不止一批人来。”
先前几月,天气寒冷,为了节约炭火,她作画地方一直在卧室。
过得三月份,天气回暖,她才叫昌妈妈将南面的厢房整理出来一间,当作房用。
这房梨花木制成的桌上整齐放了卷成筒状的十二幅画卷。一年十二个月,每一幅画卷里,画的都是不同月份盛开的一种花卉。
她亲手绘的这些画,她一幅画都不会留下。
半个时辰后,天戈斋的掌柜和秦三少准时而来,出乎霍青玉意料之外的是,秦三少还多带来了一位稀,他的好友,张雪石。
昌妈妈将三位人引进南房,房里的霍青玉作为女主人,隔着一道半透明的绘着花鸟的六曲玻璃屏风,叫得平安上茶后,便于与新上门的三位人依次见礼寒暄互相介绍了一番。
天戈斋的掌柜,姓金,人称金掌柜,他年约四十上下,身穿一袭暗蓝色菱纹缎袍,身材矮胖,头发秃了一半,脸上带笑,面相犹似庙里的大肚弥勒佛,使人望之可亲。
天戈斋的少东家,秦三少,约莫二十岁上下,个子瘦高,头戴青色纶巾,身穿一袭月牙色儒衫,腰系碧色鱼形玉佩,面容清朗,言谈举止之间颇有文人气度。
至于那个张雪石,自称排行第四,称之为四少的雪四,迵于以往的一身劲装打扮,他头戴玛瑙玉冠,身穿黑底云纹袍服,娃娃脸上笑容可掬,朝着玻璃屏风里的她寒暄道“在下张雪石见过李夫人,在下洛阳京城人士,姓张,排行第四,来得南阳城两月余,因仰慕画坛新秀李公子的画技,一直想见李公子一面,可惜的是终是无缘一见。在下冒昧的问下李夫人,李公子何时归家?”
她下帖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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