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有毒的》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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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难以控制水妖了！
萧南的爸爸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警告我必须立刻离开萧南，还说他不会再理我了！
我想死了，无论什么，只要能让我告别这可悲的生命，让我顷刻灰飞烟灭，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选择……
2003年6月14日　星期六　夜
我干了什么，究竟干了什么？
晚上我上网的时候，萧南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突然起来从身后抱住我，说他还爱我。我心里猛地一疼，在他怀里微微发抖，软弱得不行，就想要哭。
我也爱他啊！可是我已经对他隐藏了那么多可怕的秘密，我俩已经走到这样可悲的境地，还会有什么未来吗？真会有什么幸福吗？
十八、密码之下（3）
我回头对他说了声“爱是有毒的！”
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地的血水，卫生间亮着灯，我发疯一样地冲进去，萧南死在浴缸里。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水妖终于杀死了他。
2003年7月29日　星期二　夜
我发疯地上网找萧南，他却没有能力在网上表现自己，我不得不借助水妖的力量。
刚刚联系到萧南的时候我发现他很迷惘。在萧南身上发生了的是别的灵魂也经常发生的心理现象。他刚刚恢复自我意识的时候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没死，不能够理解为什么找不到我，于是他的意识开始重组，试图使用理性来解释一件他无法理解的事。他对此的解释是：自杀的人是我，我怀揣着一个秘密死去，而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我在QQ上的名字叫往事惘逝，萧南从来不知道。萧南说自己是一名医生｛奇。。书。网｝，一开始我以为这是灵魂成形时的记忆转接错误。但我很快发现这不过是他泡妞的手段，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萧南表演医生有一个好处，这让水妖很迷惘，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原来那个人，水妖放过了他，不再折磨他可怜的灵魂。萧南还以为自己的生活没有改变，还在每天上夜班。萧南报社楼下的老关师傅了得癌已经死了半年了，可老关师傅还陷在自己曾经的苦难意识里，天天熬夜接萧南下班。
我知道萧南不是那种能满足于网恋的人，没有性交的可能性他才懒得答理什么往事惘逝。我被迫找了一个很美的女孩——我从前一个自杀的患者，让她去见萧南，说自己就要出国，给萧南一个幻想的对象，让该死的萧南幻想她回国以后的交配，他才能继续和我联系。
2005年4月15日　星期五　夜
天啊！水妖的鬼魂又找到萧南了！
萧南这个笨蛋，明知道人家不怀好意还主动找上门去。
昨天他生日，我在网上等了他一夜，谁知道今天早上一遇到他，他就追问我怎么知道他生日的。该死，我忘记了，他印象里那个往事惘逝应该不知道他生日的，我只好一口咬定他曾经说过。
他昨夜果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只说是他女上司。哼！还想瞒我，他的女上司能是谁，当然是柳菲了！
我只好先稳住萧南，让他暂时不去想水妖的事儿。我怕他出事，因为从前我和鬼魂联系时都是在他们刚死后那段时间，那段时间里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等他们一旦发现自己是鬼魂后，就会突然消失不见，再也联系不上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我害怕这种可怕的事发生在萧南身上。
我诱导萧南认为根本没有鬼魂那种东西，又让萧南怀疑是柳菲的使坏。让萧南去报复柳菲吧，让他们吵吧。谁让萧南过生日时不肯找我，却要她陪呢！
2005年4月16日　星期六　夜
萧南居然一夜没上网，他又被水妖抓住了！
我没法再骗他相信世界上没有鬼魂了，只好给他讲了德国中世纪那个火刑事件。和水妖类似的意识体在历史上时有出现，每次都要杀死不少人。
无梦之城！
萧南，你可千万不要睡觉啊！
2005年5月14日　星期六　夜
事情在向着失控发展。
我已经控制不住水妖，她通过一夜情交友论坛，开始自主地进入网络，还继续折磨萧南可怜的灵魂。
事情在向着失控发展。我已经控制不住水妖，她开始自主地进入网络，又开始折磨萧南可怜的灵魂，萧南又失眠了。更糟的是萧南在西单遇见我骗去见他那个女孩的灵魂，他执意要见我。我能联系上的灵魂里只有叶子是个有魅力的女性，我让叶子去见他。叶子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早已消失，她依旧挣扎爱欲的泡沫里。我每天关注着萧南和叶子，不禁愈发难过，我们被欲望支配的生命何时是一个了局，他们都已经死了，可还挣扎在曾经的欲望和痛苦里，我们的生命不过是一场没有终结的、永恒的痛苦和焦灼罢了！
十八、密码之下（4）
2005年8月3日　星期三　夜
都怨我那天说漏嘴了，把萧南爷爷的死法说了出来——也不是，就算我没说漏嘴，萧南也早就知道我不是叶子了，原来他一直在骗我，什么都不对我说，跟我装糊涂。这段时间居然一直和叶子来往，还能干什么啊，他们两个除了性欲还能有什么好谈的？
那天我吓坏了，萧南竟然已经开始怀疑叶子可能是死人！也难怪，他一直很聪明，要不是发生在他身上这件事太过古怪，他早就猜到了。
我不得不告诉他我是余晴。可他突然一下子消失了！我担心得要死，害怕他是不是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就此不见其踪！
我苦苦在网上等了他近两个月，今晚终于等到了他。
在摄像头前我哭得喘不上气来，可我看不到他，摄像头捕捉不到他的影子！
他还是爱我的，他说每当想起我时心里就难受得要命。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固执地认为我是一个鬼魂，我又怎么忍心告诉他真相呢？
这几年我又憋了多少话想要对他说啊，可是我又怎能说得出口？
是我害死了他，我没有一天不恨自己。自杀的应该是我，应该是我孤独无依地、没有形体地游荡。可是他居然告诉我这一个多月来他恋爱了，他爱上一个夜班女编辑，就像当初爱上我一样，可他怎么从来就没那么迫切地想要和我结婚呢？
我妒恨的泪水一涌而出，就想张口骂：从前能结婚的时候你不想结，现在你都死了，还结什么婚？
但我没有那样说，因为当初不想结婚的不光只有他，因为我还爱他。
可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点儿线索让他去查他家传的罪恶，我就是要破坏他结婚的美梦。
下线后，孤寂和委屈一股脑儿向我涌来，我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哭过后，这口气还是无处可出。我又上线，在QQ上找到叶子，告诉她萧南骗了他，其实他一直在北京，正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叶子最恨别人骗她了，她不能忍受别人这样不尊重自己。让他们三个去疯吵吧，看谁争得过谁！
2005年8月4日　星期四　夜
这几个月，我给柳菲发了十数封Email，但都如石沉大海。谁知今天下班刚到家，突然收到她的回信。
原来柳菲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她说自己是2003年去南方采访矿难时被黑社会杀死的，事后尸体被趁黑丢进矿井，伪装成矿难。柳菲领着同她一起去的女编辑的鬼魂一同回了北京，回京后正赶上萧南刚自杀那会儿。和柳菲同去的那个女孩儿是在昏死的状态下被杀，直到今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呢？听到那女孩儿的死讯，她母亲心脏病发作也死了，不过她一直在骗女儿，怕女儿承受不了这么可怕的打击。那个女编辑竟然就是萧南现在的女友！
柳菲接下来就开始教训人，说一直不回我的信是因为她一向就不喜欢我，还说我自私、自作聪明，随便伤害别人，萧南这样自暴自弃都是我造成的。柳菲说她爱萧南，只是想好好照顾他，不想他有什么事儿，看到萧南伤心她就受不了。现在他们俩闹得不欢而散也就罢了，柳菲不想再去打扰萧南的幸福，也要我别去打扰。
她凭什么管我和萧南的事？她怎能知道我为了萧南做了多少啊？这两年来，我过的是人的日子吗？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萧南。柳菲知道什么？她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老女人罢了，凭什么管我？
但接着看下去我就害怕了，柳菲说萧南正在接近真相，他要回上海去找水妖。傍晚时柳菲没劝住萧南，不得已才求我劝他别回去，她怕萧南一时承受不了打击，没准儿会出什么事儿。
你终究还是知道萧南爱的是我，萧南不可能听你的，但一定会听我劝。你知道就好！
我立刻上网找萧南，可他不在！
已经凌晨了，他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