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焕生》第37章


“是呀,我好累好累…”邪焕生喃喃自语。
他笨拙的爬上树根,身子一蜷,把脑袋拱进了善雅花怀里。 
善雅花就像哄一个小孩子似的,轻抚着他,问他:“一路行来,可见今年的□□?”
“唔?”
“今年的风意外的暖,水特别的软,草哇也格外的脆,我一路走来,脚底蘸满了草汁,有一股沁人的气味,花可是十分的壮,光是花苞就有碗口这么大…。。路边的人一个个被风吹酥了骨头,好像永远都不会老去,他们眯着眼,又渴望看这无边的□□,逐渐日头下睡熟了,梦见了琳琅的春光…。”
“大爷!劳您看看这张画!”小青举着邪焕生的画像,满头大汗地比划,“大爷您近日可曾见到过此人?他长的可高大,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你很想抽他!”
“哎,有你这么说话的么!”雁三郎推开小青,接过话茬,“他是我大哥,生的是个富家公子的模样,就是身上的衣裳该是很脏了,人呢有点痴痴颠颠、神神叨叨的,嘴里或许念着‘我是谁’之类的蠢话…。”
那可怜的老头,方才见着小青这样一个美貌温柔的大姑娘,尚还有几分相助的颜色,却不知是几世修来的孽恶,转眼就看见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孔低压压的逼近,他吓的体似筛糠,语无伦次的央求起来:“大、壮士,小人从未见过此人呐!您行行好,放过小人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家老小就仗着这几筐鸡蛋养活呢…。”
他盯着雁三郎背后的大刀,喉咙一咕噜,摧枯拉朽的就瘫在了地上。
彧兰君忙道:“罢了罢了,这地方都找翻天了,还是去别处另寻一番罢!”说着向老人怀里塞了包药丸,一手挽着小青,一手怼扯着三郎,歪歪斜斜逃离了案发现场。
十街外一家酒楼上,解商子花了五十两纹银打通了小厮,将邪焕生画像置在案头供人观摩。他与谭处端二人各占了把太师椅,守株待兔。
谭处端挥着浮尘吆喝:“走过路过便来瞧过!提供此人消息者,可获银票一百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解商子哗的打开扇子,掩着半边脸道:“师叔,咱们又不是黑道!什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哇!”
“对哦!”谭处端大悟道,“咱们是不是该往脸上画两道疤?”
☆、44
“猴子叔,这么早就回来啦?”小青阳春天跑出一身热汗,捂着额头跨进了院子,远远看见悟空学着邪焕生歪在一把竹椅上,正放空。
解商子等人也跟着气喘咻咻的回了家,交口问:“你这样气定神闲,可有查到消息?”
“嘘!”悟空起身比了个手势,又枕着胳膊躺了回去。
“怎的?”雁三郎问。
悟空向背后一指:“人回来了,床上躺着呢,金蝉子陪着。”
“当真?你不会急凶了,干脆扎了个布娃娃扔在床上吧?”小青认为这很有可能。
“他疯了,老孙我又没疯!”悟空跳起来道,“不信自个儿去瞧瞧——”
众人听他一说,呼啦啦冲向同一扇门,有的打他左边过,有的从右边过,衣卷狂风,把他抽成一只陀螺。
悟空边转边叱:“轻点儿!别吓着他!”
邪焕生让善雅花送来时,就是个女娲娘娘树枝下的大泥巴人,澡也没洗,衣也没更,又脏又烂又臭。
人接在怀里,悟空着实吃了一大跳,这条大骨头棒哪里还是那个胖乎乎的邪焕生!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他不由想起一句俗话:卿本佳人…。。
卿本佳人,奈何入尘,狂奔半月,变成了野人。
他俩人将邪焕生放进一只澡盆,当小猪一样又搓又烫,再把人捞出,换上新鲜衣裳,拿一捆大被子滚了,塞进床榻。
他二人服务周到,邪焕生也睡的当仁不让,瘦削的两颊在热水的浇打和炭火的炙烤下,很快浮出了两团惬意的祥云。
这会金蝉子正坐在他脚边温习功课,他有点阅读困难的毛病,食指一字一字点着念,非要一道念完了才罢休。
众人黑压压的脑袋朝着一个方向折下,十只炽热的眼睛像夏天的煤油灯烤着邪焕生,他眼睫一翘,缓的睁开,稍许有了反应,便跳起来急叫:“我拒绝!我不听!”
雁三郎愣了:“你拒绝个什么?”
“拒绝佛,拒绝法,拒绝僧…。拒绝传销,拒绝安利!”
“…。他受什么刺激了?”彧兰君问。
“对啊,”解商子道,“那个什么善雅花对他怎的了?”
悟空摇摇头,照着邪焕生的胸推了一把,邪焕生瞅了眼胸口,惊道:“你要做什么?!”
悟空松手说:“好兄弟,咱不伤你,你休怕。”
“我怎知你们不会伤我?我不认得你们。”
“你连自个都不认得了,怎会认得我,不过——”悟空说着从袖间拎出一串十八子佛珠,举到眼前一晃,邪焕生眼珠子也跟着一转:“怎的…这是个什么?”
悟空对着佛珠往下一拧,分作两股,一串咔的铐在他腕上,一串自己戴了,两相一撞,顿时佛珠绽华,铺了一屋子的金光。众人啧啧称奇,邪焕生反倒慌了神:“你要怎的?小爷可不跟你玩什么破镜重圆!”
悟空很宝贝地拍了拍手上的佛珠,单腿跪到床边,凑近了笑道:“我这缔命,可是一命换一命的,你还不信任我?”
“谁知道哇,”邪焕生嘟哝,“就凭你一面之词,我哪里晓得这是缔命还是取命?”
一旁谭处端低声道:“过了这数十天,他倒比那会有了点条理,不如——”给悟空甩了记眼色。
悟空会了意,从床边搬来半只却风波送来的冰西瓜,用勺子在当中舀了一大挑,送邪焕生嘴边:“喏,最甜的这口谁也吃不得,就给你吃!”
邪焕生想也没想,吸溜吞下了西瓜肉,边嚼边点个头:“甜!我信了你了!”
雁三郎幽幽的道:“呵呵,狗改不了——”
话没说完,解商子照着他的手背啪!的猛拍了下去:“粗人免不了喷脏!”
雁三郎反拧了他的手,笑嘻嘻说:“哎,我房里还有半只,最甜那口给你!”
两人溜走吃西瓜去了。
又过了十来天,春繁如烹,鸟虫躁动,邪焕生饮居安定,人不觉也长圆了一圈,就是精神头尚不大好,成天睡眼朦胧的在廊下飘荡,反复拷问自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这些问题。
悟空见了,心里始终把不定主意,难不成他俩非得重新认识一场?一瓜之恩同生死患难还是有云泥之别的。
这日,他照例去紫竹林探望菩萨。菩萨拉着眼皮子听他长篇滔滔、手舞足蹈的形容邪焕生的异症,差点就要入定。
悟空歇了口气,央告:“我的好菩萨,有什么法子别让他再这么疯下去了?!”
菩萨平淡不惊,只是微微一笑,悟空的任何难题,总能在他这儿找到解决的妙招。
童子给悟空递去两枚丹药,用一层黄纸裹了,颇有点密不可宣的意味。
悟空好奇道:“是什么灵丹妙药呀?”
菩萨说:“你与他各食一颗,详尽内容都写在纸上。”
悟空忍不住要打开来看,菩萨按住他的手说:“回去再看!”
悟空不敢违背,飙着筋斗云飞回了三瘫斋,落地就迫不及待拆开了药包,只掠过一眼,就炸的头皮轰鸣,一屁股扎在了地上。
这天夜里,邪焕生遵从“医嘱”吃下丹药,又抱着吃了半个西瓜——却风波源源不断给他们运西瓜吃,朝都的栽培技艺当真是超凡入胜高深莫测。
西瓜本是拿冰镇过的,吃进肚子里,却激起焰浆火浪。邪焕生打个滚,歪倒在榻上,像只圆饼在锅子上煎,喜乐愁苦,反反复复也只落实到一面。
他喘着粗气,眨眼功夫裤子都没了,也不知打哪儿甩过来一条猴子尾巴,紧实的卷住他那活儿,傍着鼓点似的,松一阵紧一阵缓一阵急一阵的搓揉。悟空虽已修成人形,可掩盖不了是只野猴子的本质,体毛不顺,尾巴处更疏于打理,又粗又卷,还见分叉,刺剌剌吃着红肉,像山上过了霜的野树莓,又甜又扎人。
他张口要叫,那尾巴当空打旋,老藤寻根般的捣进了嘴里,悟空下盘一沉,对准那伙计,一脸即便死不瞑目也要普度众生的委屈样儿,简单粗暴的坐了下去。
这哪里是欢爱嘛,简直是除魔!
邪焕生嚼着湿津津咸滋滋的猴尾,或是受药力催动,又或是爱,脑海中联翩翻转过无限美好的遐思,每一层思绪都怒放着红而肥的桃花。
他抓住悟空的腰,弓起身,死命往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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