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七辣》第69章


通常情况下,我们把呕吐分为几种类型:一,侧卧持盆呕吐法,家居生活及医院病房中常见,多为病理因素;二,头插马桶呕吐法,酒店厕所一景,其惨状非摄影机不可记录;三,坐式仰头四溢呕吐法,极为罕见,往往能带动周边人群呕吐大潮;四、立式扶墙呕吐法,电影及小说中常见,用以表现主人公内心的颓丧与悲凉,此时若伴随泪珠滚下或幻觉回忆效果更佳。
我板着脸递给秦亮一张纸巾,半教训半安慰地说:“别恶心了,谁年轻时没爱过个把人渣?”
是的,我也爱过,当初爱得撕心裂肺披肝沥胆死心塌地,其实都他妈是扯淡,只是自己过不去那个坎而已,爱一个混蛋爱到被甩了还要顺带被羞辱几句的地步,想起来真是恶心到无以复加。
虽然公主喷了香水,但我还是能闻到他身上俨然一股人渣味。
字典里为什么会有无耻这个词?这些混蛋的行为就是编写人的灵感来源,大家看看他们,就能对“无耻”的词义理解得更深刻。
秦亮终于连都胃液悉数吐完,直起了腰,拿起纸巾在嘴上重重擦了两把,然后紧紧攥成一团丢开,往前踏出两步,面如死灰:“那天我杯子被人下了药,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后来你让人去教训那个下药的,也只是做戏给我看?”
我站在他身边,发现他眼里重新燃起那种暴戾孤傲的光亮,悚然觉得不妙。
公主的卑劣用心被拆穿,只是冷笑,不予置理。
“你被宠物咬过吗?”
秦亮又问,面无表情,突然身形一动,像影子似的闪出去,我看见他的右手从口袋里提了出来,手上寒光闪烁,心中大骇,仓促中伸手一抓,却没抓住他,只有一片衣角从我指缝间滑过。
我追过去,百忙中提醒公主:“小心!”
公主发现了他的动作,脸上却仍然笑意不减,我隐隐觉得他的镇定很诡异,来不及思索,秦亮已经扑到他面前,挥臂扬起手中的刀子,接着动作却猛地一僵,扬起的胳膊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施放了定身术。
我停下脚步,从斜后方看得清清楚楚——任何人被一把枪顶住额角,都会呆住。
公主手中握着一支乌黝黝的小手枪,黑色哑光,看着简直像个精美的玩具,但以他的身分和背景,谁都知道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开玩笑。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栏杆上,伸直了手臂将枪口顶在秦亮的额头,后者立刻肢体僵硬,保持挥刀劈刺的姿势呆立原地动弹不得。
“你的动作慢多了,瘾犯了多久了?要我帮你打一针吗?”
公主笑盈盈地问。
我算了一下,从秦亮向我借钱到现在,大概有两三个小时了,他原本不可能撑得到现在,大概是公主那一番关于宠物的言论对他刺激太大,以至于还能保持理智。
秦亮的眼神是在竭力保持冷静,但我仍能看出他的身躯在颤抖,额头不断冒出冷汗,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扔下刀子,像条狗一样匐匍在公主面前,用最卑贱的语言哀求一点毒品。
这副猥琐的场面我看过不少,每次见到都由衷地恶心,早观抑食缩胃,晚看减肥瘦身。
我往前踏了一步,想接近他们。
“你最好站在原地别动!想死你就过来!”
公主警惕地看向我,阴森森一笑,枪口紧了一紧,秦亮的头立刻被顶得一偏。
我立即停下,打了个哈哈:“你事情多,不用费工夫搭理他,让我带他走吧?”
公主桀桀怪笑,乌黑的枪口沿着秦亮的额角慢慢移下来,缓缓划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最后停在颔下柔软处。
其实公主比秦亮还要高出半个头,可是两人站在一起,就是显得他比较柔媚小巧,美得邪气四溢。
“你凭什么带他走?”
公主朝我摇了摇头,再次注目秦亮,眼神似是轻蔑又似怜惜,“他是我的人,又是我的狗……无论如何,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他,愿意养着他,谁也不能把他从我的身边带走!”
秦亮手里的刀突然掉落在地,弓起身子用双拳击打自己头部,显然已经坚持不住了。
“要打一针吗?”
公主高傲地笑着,垂下枪口。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知道秦亮即将向他开口服软,与其眼睁睁看着这厮犯贱,我还不如先扑过去不顾一切地把他打昏。
结果没轮到我扑,秦亮猛地仰起了脸,脸上是个凶残诡谲的笑容,然后哑声闷喝一句:“别做梦了!”
公主吃了一惊,迅速抬起枪口再度对准他的头,提防他暴起出手,而秦亮却只是躬身跪下,从地上拾起了刀,闪电般捅入自己的腹部,大股鲜血顺着刀身血槽狂飙而出。
第05章 没空哭
秦亮下手太狠了,那一刀扎破了自己的肝脏,抢救半小时后,医生宣布此人死于失血性休克。
公主默默地缴完费用之后,就领着他的人匆匆离开了,在停尸间门外与我擦肩而过时,他的脚步有一刻迟钝,但我却没有阻拦他。
二十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跟女人过不去,这次也无法例外。
拿着尚未盖章的一纸死亡证明,我一个人坐在停尸间外的椅子上,发了很久的呆,必须等到明天医院科室上班之后,才能盖上公章。
整条走廊都空荡荡静悄悄的,没人愿意涉足,医院夜里用来照明的是节能灯管,亮度极高,走廊的前半段还灯光耀眼,而到了我坐的位置,灯却被关了一大半,偌大的天花板上就只亮着两三盏灯。我犹如拍鬼片一般独自坐在幽暗的灯光下,停尸房就像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苍白的大门旁,悬挂着一块手写的长方木牌,几个歪歪扭扭的黑色毛笔字分外刺眼:太平间内禁止放置杂物。
左手的伤口疼入心扉,那处划伤比我想象中严重,一直血流不止,刚才护士就在急救室给我消毒包扎了一下,纱布裹得很厚,犹如几年前跟小八一块学拳击的时候。
小八……小八……
我手上的疼猛然转入心间,彷佛体内有一根极细的橡皮筋被挣紧,即将扯断。
爱情不就像两个人在拉扯一根橡皮筋吗?谁最后松手,谁就受伤……
如果可以选,我会选择从一开始就不去拉动这根狗屎橡皮筋!
短短几个月内出了这么多事,小八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八了,可陈七却永远是陈七,跟所有普通人都一样,也跟遭到公主批评的秦亮一样,多少平凡人拼上性命,只是为了娶妻生子脑满肠肥过一生。
也许我们还有一点相同:至死都求之不得。
后半夜,我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防盗门虚掩着,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东西都没有少,但橱柜里挂的钥匙全都不见了,不仅仅家里留的备用房间钥匙,连信箱、水表箱、电表箱的钥匙都没给我留下。
我愤怒地站在门口,立刻打电话给方进宇,指责他派扫荡部队时没有搭配家政人员,光会翻不会收拾。
“不是我的人。”
方进宇的声音中有种惺忪的慵懒,然后关心地问我:“东西被人搜走了吗?”
我打开灯,仰首检查了一下头顶上原本晶莹剔透的吊灯,好家夥,就只剩下光秃秃一颗灯泡了,方才来搜屋子的人看来是电工出身,拆卸灯具的手艺颇为精湛——我一直把那串钥匙藏在灯罩里,这下乐子大了。
电话那头,方进宇听我久久没有吭声,以为是不肯回答,便简明扼要地点醒我,“傻丫头,盯着沈兴国的可不只我一个,老沈留下的东西与其被别人搜去,还不如配合我,至少我肯定不会伤害你……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欢迎随时找我。”
挂了电话,我又看着屋里发了一下子呆,确定自己除了贵宝地之外再无去处,只好关上门,洗洗睡了。
不要怪我不惦记钥匙的去向,老沈既然有胆量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留给别人保管,就要承担得起被人搜走的后果,我毕竟不是超人,也不至于为了维护别人而拼上老命——这些天以来,我慢慢想清楚了,能力越大,贼心越大,沈兴国未必真的想把自己洗白,而秦亮的死也并非偶然。
况且,人的精神是有极限的,只要够疲倦,即使把钱宁.戴普剥得精光扔在我床上,我也可能在前戏过程中突然脖子一歪开始打鼾,所以被抄家的事情只得明天再去考虑。
作为我们街道唯一能徒手制止旧货店里狂奔的洗衣机的女人,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必定会双手各执一块砖头堵在他下班必经之路。
楼上某个天天喝豆浆吃煎饼的小资宅男又在半夜里放音乐,是首“Good night moon”我用枕头捂住耳朵,像这种高雅音乐我一听就烦。
这段时间我喜欢听“我不后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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