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企业的文化和机制》第69章


强上班的那家街道办的小商店倒闭了。强拿出家中仅有的三千元积蓄去学人家做生意,可是赔得很惨。这以后,强在家看孩子好几年。一家人的生计全靠华的工资支撑。可是就在三年前,华的工厂减员,同办公室就她一人下来,因为她不是大学生。厂里照顾她,给她办了退休,每月能得220元退休金,再加上平房出租一个月100元,这样一个月320元的收入,全家维持了近三年。
就在前些日子,华的厂里又有了新文件,原先得到福利分房的职工,公房要作价卖给个人,华的这个楼房要向厂里交5000元。而强的哥哥接班以后,工作没两年,效益也不好,工资时有时无,再加上没有房子,所以直到三十多岁也没找着对象。终于在三十七岁有了对象,要结婚,因为困难,强的家人提议让强把平房借给他哥哥。强回家与华商量。华因为楼房交款本已很头疼,又听了这事,就发生了吵架事件。
我听了呆上好一阵子,吃惊地问她:“一家三口一月320元怎么过呀?”华告诉我:“不浪费每一分钱。”买菜四五天一次,从不去菜市场,而是早起到早市买,不论斤买,买估堆货,回家挑出能吃的。在夏天的时候要多买几斤柿子,给孩子吃,柿子维生素多。全家一个月买二斤肉,瘦肉全都给孩子,肥肉焯油炒菜,不光解馋而且省油。冬天则腌一缸酸菜和咸菜。电话只接不打,晚上看电视就不开灯。华还说,结婚十五年了,用的餐具还是当年结婚时买的,孩子从没穿过过百元的衣服。强做饭很好吃,再不出奇的菜也做得滋味十足,结婚后,他们从未下过馆子。日子再紧,亲戚的红白事没落过。若再有剩余,攒起来买些穿戴。现在还得留存补够那5000元!
我真是吃惊于华如此精打细算过日子。华说她跟强日子过得还可以,就是强的耳根子软,谁的话都听,回家少不了吵架。
后来几年,我们常有走动。据说强的哥哥还是去近郊租了一间平房。我那些日子经常早回家,他们便总邀请我去吃饭。饭很简单,总是一盘青菜、一盘花生米、一盘鸡蛋,强做的味道的确特别好,我每回吃得都比在饭馆吃得饱。
强的儿子很懂事,我从未见过他向父母要求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孩子也很有礼貌,我每回给他的零食,他都交给他妈妈。他还会给我倒茶水,陪我说话。
相处得久了,他们的亲戚我也认识了一些。从他们的口中我得知强和华特惦念老人,华经常到婆母家去帮忙干活,不惜力的那种。而强也总是买来鸡或鱼,做妥当,除了给儿子留下少许,其余全部装入饭盒中给岳父拿去。两口子也极少红脸,一家人经常在饭后下棋或是打扑克。休息日到江边散步,到街心花园打羽毛球。后来,他们都分别又找了工作,但都没干长,可是谁也没有埋怨对方。
我本来想劝华把平房卖了,做点小生意,可是当我见着那间不足30平米的平房以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转眼到冬天了,华给他们的儿子买了一件新羽绒服,才60元,我看也挺好。他家有时弥漫一股醋味,华告诉我,是她煮的,为防感冒。她还向我要过大可乐瓶子,每天晚上装上自来水放在暖气上,这样第二天全家早起洗漱的水就不致于很凉。春节的时候,他们也置办了许多年货,新衣新帽、烟花鞭炮。华说她这一年攒了1000元,加上前两年的2000元,她把这3000元交给了厂里。厂里特准她剩下的2000元以后再交齐也行。
又过了一年,因为一些原因,我要离开那儿了。临走时,华欣喜地告诉我,有个熟人给强介绍了一份工作,在一家玻璃店打更擦玻璃,店主不错,听了他家的情况打算用强。他们家的买房款已经全部交给了厂里。我也一阵惊喜,我告诉华这是个好兆头,因为玻璃越擦越亮,生活也一样。
白领2005: 优秀企业的文化和机制第71节 一天
《万科》周刊
简直

早上十点睁眼一看,又是一个好天气。窗外,太阳光从东南面的天空,以及西南侧那幢高层建筑物的玻璃幕墙上同时照进来,看上去有两个太阳。人类的伟大可见一斑。
和不争论兄确认了下午的聚会,就开车出门。星期六的三环路还是很不错,除了一对追尾之后趴在双井桥上吵架的汽车对交通稍有影响之外,马路上车子都跑得挺欢。先以舅舅的身份去看望正在上大一的外甥,然后以网友的身份去西子湖茶楼喝茶,这样的安排使这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显得比在床上赖到下午稍有意义。
大一的外甥正在构想一个惊人的计划:退学回家,弃电从医。两周前我已现身说法地劝过一回,告诉他其实本科教育是狗屎,学什么专业都无所谓。今天见面一问,原来老舅说的话都成了耳旁风。没别的招了,今天就来个忆苦思甜。
菜点上来了,小伙子吃得很香。正是能吃的时候嘛。想想挺奇怪的,十一年前初到京城的时候,倘若也有个舅舅之流三天两头来学校接了吃饭,自己的生活与今天会有什么不同?对,这是一个说话的由头。于是从十一年前讲起,从学校的伙食讲到英语学习,再讲到当时我所见过的北大理科学生是如何起早贪黑到图书馆占座,还讲到这些理科生现在在硅谷如何风光(这部分是综合留学幻想小说编的,以我本人浅尝辄止的留学经历来看,把本科毕业直到而立之年这七八年时光捐给异国的穷乡僻壤是一件非常无聊、非常不划算的事情)。论证了学理工的大一同学就应该埋头读书之后,问外甥:你们宿舍的同学还都是十点起床么?外甥很实在,点了点头。这一点非常令人疑惑,是如今的大学生与往昔不同了呢?还是北大自有北大的牛处?考虑到后者的可能性大得多,不免责怪了一番他的高考数学成绩。这孩子在数学一门上就丢了一百分,而他的总分再多二十分其实就能上北大清华了。
对牛弹琴达一个半小时,看看是前往聚会的时间了,结帐回学校去拿车子。外甥一路沉默着,令人不由得郁闷起来。真可谓人各有命,如当初有这么一位聒噪的舅舅来请吃饭并且给我讲述过去的大学生活,对我而言那该是一件多么给人启蒙的事情。回忆中已日渐模糊的大一生活,能想起来的就是自己脑子里当时异常强烈的“批判现实主义”情结。那个冬天我组织的社团出版了一份刊物,发刊词上我似乎写道,这个冬天应该下点雪了,但它还不下,让我们等到何时呢?因为诸如此类的文字,加上当时尚在读博的刘军宁、单少杰等几位的文章,让我们的刊物只出了一期,就连社团都被“取缔”了。那时没有人告诉我大一应该怎样为大四找工作做准备,没有人告诉我燕园外边真实的社会和真实的市场是个什么样子。
在出身良好、日夜攻读新东方红宝书的同学的环绕下,我整整做梦直到大二,才被一重一重的调查和处分的威胁警醒,知道了自己是谁,自己生活在什么地方。后来就一味地流俗了下去,直到今天,终于晚熟、且后发先至地成为一个问题少年的市侩开导者,一个试图回避他人青春理想的、年长十一岁的长辈。

每次聚会,缥缈兄都非常准时,而我是例行的迟到,但今天终于被我早到了一回。停好车,买了一包白沙站在路边抽,不久就看见缥缈兄像一个知青一样单肩背着挎包走了过来。永远是那么亲切、和善的笑容,而今天绽放在冬日的阳光里显得更加温暖。到茶室里坐等片刻,书生伉俪、AK47、不争论、zhaoxiao和ZW等次第而来。
不知谁说起了北京出租汽车司机的事情,使得这次聚会终于成功避免了黄段子交流而上升到学术讨论的层次。ZW尖锐地指出,出租车司机向出租汽车公司交租的事,即使取消,也不能改变市场上出租汽车司机的处境,因为中国经济目前就是以牺牲劳动者的福祉和自然环境来换取低廉价格所支撑的发展速度;因为出租汽车是一种特许经营的行业,如果出租汽车公司不收租,那么这钱就归了政府,司机是一样的命运。关于这一点我当然要反驳了,问为什么这就是一种必须管制和特许的行业?缥缈兄代答曰,全世界都是这样的,也有人附和。zhaoxiao精明地作壁上观。我又反驳,提出全世界都如是(何况这还只是一种假说,有待调查核实),中国也未必要如此;正因为中国有特别庞大的廉价劳动力,所以中国消费者其实可以穷奢极欲地享受服务业带来的便利;作为举例,中国只要是个挣工资的,都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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