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企业的文化和机制》第78章


我顺着节日剧院前的大路一直走下“山”,没有目标,信马由缰,整个小城照例一片寂静。到火车站前大街的时候,开始有零星车辆行驶,路边的商店有的也开始营业了,但是我根本看不到有顾客的身影。上午的天很晴,太阳升起以后,满目的白雪有些刺眼,使我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光灿灿的。我绕了一个大圈子竟也走到了市政厅,走到马克西米连大街,不知不觉已是中午时分。原本热闹的街道竟也看不到几个人,店铺生意冷落。巴伐利亚地区因为植被太好的原因,很少有从早到晚都一直好的天气。午后天上的云彩眼见越聚越多,气温又降了几度,心里和身上不由添了些许冷意。那几家我乐于光顾的唱片店此时也勾不起我的兴致,因为货品已远不如夏天丰富,看来拜罗伊特的生意真是季节性太强了。
内心深处有一种隐约的力量,把我的脚步引向旺弗利德。虽然晚上这里还有音乐会,但白天竟看不到一个参观者。我走进大门,向瓦格纳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询问李斯特故居在什么地方,便径直朝那里走去,遗憾的是从去年十一月起它也不再对外开放,如想参观只能等到四月。上锁的院门挡住了我的脚步,院中暗铜色的李斯特雕像寂寞独立,神色冷峻肃然。台阶上的雪被扫掉了,说明里面并非无人上班。重新踱回旺弗利德的后院,喷泉水池已经干枯,瓦格纳的墓碑上第一次没有了鲜花,上面的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使我第一次看清楚全部的铭文。墓碑四周曾经怒放的鲜花被白雪覆盖,而它两侧的树木却仍保持着翠绿。从已被踩黑的路看得出来,这两天有很多人来过这里,毕竟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这个城市到底离不开作为城市象征的重要人物。
夏天我在拜罗伊特的日子,曾多次来到瓦格纳的墓前,但从未在此处度过黄昏的时光。冬天日照时间短,太阳落到树梢的时候已经变成暖黄色,它的光芒穿过稀疏的树林直接照射到瓦格纳光洁的墓碑上,映照出斑驳的树影,四周一片寂静。这时,旺弗利德别墅里的灯光亮了起来,可以想像当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我站在瓦格纳的墓前,听着从有灯光的房子里飘出的“爱之死”,我该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每每一回忆起我在拜罗伊特的所见所闻所感,我的心就会变得无比脆弱,瓦格纳其实根本无法给你力量,因为他不仅超现实,而且虚假空洞。他只会使你做梦,梦想着从现实生活中挣脱,不屑种种人间丑恶与艰辛,徒增感伤怀旧的情怀而进行自我心灵的煎熬。我在国内的时候,曾经有意克制自己对拜罗伊特的思念,这里是我真正的乡愁,我在这里体验到平生惟一的神圣感,这种神圣感夹杂着至高无上的艺术冲击,顿时让我感觉到世俗生活对人性的戕害已经到了必须自救的地步。我的日常生活因为离不开瓦格纳的音乐而使我看起来像一个病人,但是拜罗伊特的朝圣让我感觉很受伤。我在冬季来到这宁静质朴的小城疗伤,却陷入更深的伤感。没有瓦格纳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经无法想像。但有瓦格纳的生活难道就是我的选择吗?
我在德国的一位朋友求学期间读的是拜罗伊特大学,他在餐馆打工时认识了很多演员和观众,也因此看过几场瓦格纳的歌剧。他后来去柏林与汉堡工作,但每年必返回拜罗伊特多次,即使不为了进节日剧院看戏,也要在这里住上几天。他说,只有踏上拜罗伊特的土地,才有落地生根的感觉。如果有一天要在德国置业,他希望能在拜罗伊特郊外买一块地自己盖房子。这一切的原因在于,当他的求知欲最旺盛的时候,他是在拜罗伊特度过的,从此,他对世界的看法再也不曾动摇。
白领2005: 优秀企业的文化和机制第79节 天下文章一大抄(1)
《万科》周刊
缥缈
前些时候,某网站发起一场轰轰烈烈的“网络大革命”,要“向网络剽窃宣战”,据说还搞了相当盛大的网下活动,“网络革命”的发起者说:“当我们为之苦恼为之流泪为之呐喊的文字,某一天出现在另一人的笔下时;当我们呕心沥血的作品,被鼠标轻轻一点,改头换面为别人的作品时;当我们的努力和心血顷刻间化为流水时;我们震惊!我们愤怒!我们激动!
“我们反对这样的行为,鄙视这样的行为,我们谴责这样的行为:文字没有高低优劣之分,但文字背后的灵魂,却有高贵和卑下!
“真诚的创作,能唤起心灵的美好感应和共鸣。丑恶的剽窃,是对文字的亵渎和人格的自我沦丧。让我们摒弃一切不道德行为,纯洁网络文学天空,创造自由宽敞真诚的精神家园。”
之后,就有网友发起了网上著名的热贴:《剽客列传》。可见保护原创,反对抄袭,既便在网上也已受到公众关注。
人生忧患识字始
说来也巧,由于我的贴常在网站上发表,所以有网站的老朋友约我说几句。说什么呢?想来想去,我也找不到“闪点”——首先,我对于什么是“原创”这个概念,从来没有想明白过;其次,瞎说一通,本来也可以,不过这要得罪多少人啊?所以我只好什么也不说,选择了沉默,此亦藏拙之道。
如今此事早已经过去了,我反而突然想说几句。
这是由于读到苏轼的一句话:“人生忧患识字始”,所以突然有些感想:大家都说“原创”,那么,谁是原创?恐怕只有苍颉才是原创——世间没有字,哪来的文章?
我们的汉字是方块字,乱七八糟的全加起来,其总数大概有4万个,《词海》收了38600多个,《康熙字典》收了47035个,《中华大字典》收了48800多个,但是其常用字只不过4千有余,高频字更少,只有550个。
只要写文章的人都知道,一篇千把字的文章,50多个“超高频字”要占到40%以上,个别字“出镜率”可达数十次!
一篇文章,说到底无非是把这么几个字“码来码去”——一个好句子,只要你想到,别人也一定想得到,这有个概率问题。
这个问题,我们的前辈们早就发现了。所以王国维说:“读杜诗韩文,总感觉无一字无来历。”这个“来历”,既“必有所本”,杜甫最爱古人成句,而韩愈呢,也离不开《经》、《史》、《子》、《集》,所以:来历者,继承也!
到了现代,一篇文章,更没说的,万万千千的“古人章句”在前,浩如烟海。我敢说,无论你怎么写,写得“天花乱坠”,也跳不出“引而申之,则两句敷为一章;约以贯之,则一章删为两句”,要想一点都不动前人的思想,恐怕很难。
抄得你没脾气
其实,抄袭与剽窃是不一样的。高者窃其神——也就是观点,是为抄;低者窃文字,也就是皮毛,是为窃。
常言说得好,“天下文章一大抄”,“你也抄,我也抄,只看谁会抄!”所以抄书不为窃,从古至今,约定俗成。天下文章,自抄开始;一部《文学史》、一部《修辞学》,读过来,读回去,无非一个字:抄,一点脾气也没有!
在前人,“晋文”是抄“汉赋”,“宋词”全抄“唐诗”,其中的区别只在“会抄”。“会”这个字,其实也不难,重在“会心”,有了这个会心,说法就有了:“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至于“剽窃”就更有意思,“前有古人,后有来者”,书读多了,你就懂了,既便“诸子百家”、《汉书》、《史记》,无非“剽”与“窃”。《汉书》浩浩,慷慨激昂,但你可知道|Qī+shū+ωǎng|,此书也是“攒”的。
“思无邪”与“影疏香暗”
其实不但《书》、《史》如此,诗歌如何?同样也有“窃句”。此为“意窃”——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
比如王勃“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全抄《庄子·天地》篇的意境。《滕王阁序》的“秋水共长天一色”,也全抄《汉赋》中的“草旗共春风一色”,这个官司,不知几人知道?
五代诗家江为,有诗“竹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昏”。到了宋代,大诗人林和靖取来自用,林讨便宜,只换两个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首诗名高千古,尽人皆知。谁优谁劣?在诗的“十大意境”上,是不用说的,林高于江,还不是一点半点,此既文学史上有名的“影疏香暗”之争。但是说到底,无江为之诗在前,会有林逮之诗吗?我有存疑。
不过,以前人所认同的主流观点,在诗,只要一字不同,也不为窃,“江林名句,可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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