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企业的文化和机制》第83章


临去前,一个知我的朋友说:“你去之前应好好复习一下历史,否则,你那点历史知识加上好问的本性非让导游笑掉大牙不可。”于是,去前还真想找书看看,可是还没等去书店就烦了,因为我实在讨厌中国历史。考大学时我历史得了93分,那纯粹是记忆力好,现在连中国朝代的顺序都记不清了。
我讨厌中国历史的原因是:我不知道现存文字记载的中国历史哪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因为我曾听一个历史学家说:“中国各朝代都有修史的习惯,现存的中国历史基本上都是历代官方整理和保存下来并希望后人看到的历史。”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知道了:一个事件发生的当时如果不被记录下来,就永远不能被记录了。因为即使是当事人的回忆,也要加入他们新的视角,更不要说为了吃饭的历代官方史学家了。说白了就是:一件事情发生当时的证据、纪录、新闻报道、档案、日记和当事人证词不能保留下来,日后将永远无法还原这个事件的真相。
其实,即使记录能保存下来,后人在叙述这个事件时,仍免不了加入自己的看法,更何况这些记录已残缺不全?因此,我认为重新修正的中国历史就如同儿子讲父亲的故事——永远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不考虑中国频繁的战乱对文史纪录的破坏,中国特有的文字狱就足以使人不敢相信历史。从2000多年前秦朝的焚书坑儒到文化大革命的破四旧,不要说民间记录,就是官方记录,又有多少能保存下来?现在中国人有几家能有家谱?家的历史都搞不清了,国的历史就更不清楚了。因此,每当听人说“读史明志”,我就冷笑:如果读这样的历史能明志,还不如说看动画片也能明志。有人可能说:“你这是愤世嫉俗,你怎么能把有文字记载的中国历史都说成是假的?”我没有说历史书上的中国历史都是假的,我只是认为其中有假的。然而要命的是:对我而言,它真假难辨。
读史于我毕竟不像吃饭,不吃不行,因此,没必要浪费精力非要识别真假。上大学后我再也没看过历史书。不仅不看历史书,也不看历史故事书,历史电视剧也不看。什么《环珠格格》、《雍正王朝》、《走向共和》、《宰相刘罗锅》和《武则天》等等统统一集不看。不仅不看,每当我爸爸和我女儿津津乐道的时候,我就禁不住地想:再过100年,小燕子演的故事就变成中国历史的正史了,这些电视剧就会变成当时中国历史博士的必修课了。
正是在这样的历史准备下,我来看古都西安了。说实话,让人交口赞叹的西安老城围棋盘的街道布局,和绕城一周的城墙给我的印象不深,因为现代的痕迹太多。像中国历史一样,谁知道以前是不是这个样子?反倒是乾陵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问题也最多。到乾陵看到武则天的墓碑,才知道武则天的伟大。因为她不仅把碑修得同她先死去的皇帝丈夫的一样大,而且——丈夫的墓碑是用3块石头相叠组成,她的碑却是一块完整的大石头,更令人叫绝的是,她的墓碑竟是个无字碑。
前面说了,我的中国历史知识几乎是零,本不应对这样专业的历史问题发言。可我总是改不了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习惯,哪怕这个君子是个女君王。第一,我想武则天不是很敬仰那个传给她江山的皇帝丈夫,不仅不敬仰,甚至还有些瞧不起,否则她的碑凭什么比他的大而且质量更好?我猜想她一定知道,她的天下不是他给的,而是她自己打出来的。因此,尽管名不正言不顺,老娘偏要比你高一筹。第二,她知道中国人对历史是轻浮的,今天把你当祖宗,明天就能把你当孙子,没有人能永垂千古;不仅如此,她还知道中国人是憎恨文字的,因此,躺在地下不能说话了,最好别吱声,否则,墓碑都可能保不住。第三,作为女强人,武则天的感情生活一定不幸福。女人即使得了天下,还是女人,临死找不到一个真爱,当然是无言了。
绝!这种坦荡,只有第一代君王之气的人才能表现出来。正当我正沉浸在对武则天的敬仰中,不到20岁的导游小姑娘把我这个俗人的神游打断,她说:“武则天晚年信佛了,认为四大皆空,所以她的碑也就一个字不留。”
紧挨着武则天墓,是一个公主的坟,这里埋的是武则天的一个孙女。另一位导游告诉我:武则天晚年身边有很多男宠,这个孙女不仅不体谅奶奶,还经常同别人在背后笑话她奶奶,于是被武则天下令乱棍打死。武则天死后,她当皇帝的父亲才敢把她的尸体运回,按公主的规格下葬。这个故事如果是真的,正符合了我的判断:这个使天下所有男人称臣的女人,因为没有得到的女人的爱,心理变态了——恨那些被男人爱着的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包括自己的孙女。还说什么皈依佛教?信奉不杀生的奶奶竟能处死孙女?中国历史呀?真是像魔术一样神奇,但没逻辑。
白领2005: 优秀企业的文化和机制第85节 罪与美
《万科》周刊
叶天蔚
中国有两种毛尖比较不错,一种是信阳毛尖,可以喝,特点是形状细、圆、光、直并多白毫,茸毛显露、紧直峰尖,茶质清香、味浓、汤色绿;一种是上海毛尖,可以看,上海影评家毛尖小姐写的影评,特点是文字奇、艳、润、浓并带刺痛,文锋显露、紧直意尖,文质渲烈、味辣、色调介于红与黑。她最近出的集子叫《非常罪,非常美》,名字起得好,和《杀死比尔》一样痛快。
两个脱离了语句而独处的词,和两个脱离了人群而独处的人一样,肯定有某种联系存在。罪和美两个字是押韵的,联在一起的音韵近乎于最美,是一种极致,必须赋之以非常。有人把罪与美视作一对仇恨的情人,有人把它们视作是两个依恋的对手,在我的解读中,我倾向把不美视作一种原罪,但正因为原罪的存在,赎罪的过程就成为了美生长和涌现而出的过程。一如数学家欧拉在阐述减去负数的意义时所言:减去-B等于加B,减免债务等于奉送礼物。减去罪等于增加美。非常之罪才能诞生非常之美。
艺术家是美的原罪的赎罪人。JeanCocteau曾经给出证明:艺术品和时尚物的区别是:前者最初是丑的,但会随着时间而变得越来越美;后者现在是美的,但总是随时间而迅速变得丑陋。
我大学时,某校园诗人也以另一种方式阐明真理。那时,我们白天在食堂吃饭,晚上在食堂举行诗歌朗诵会,当时有许多诗句感动得自己直痒痒。现在我奔35了,老了,几乎都忘记了,但是那一句却是完全清晰地记得,包括当时现场朗诵者激动的结结巴巴:“下、下个世纪/所、所有难看的女孩子/应该全、全部死掉。”欢呼声四起。
这是一种信念,道出了人民——当然暂时主要是全体男人民的共同心声,也道出了历史上全体女人民所有的前赴后继的悲壮努力。这一理念在美学历史上的价值,相当于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相当于孙中山先生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让我们面向西方,向英国诗人叶芝描绘的引起特洛伊战争的海伦之美致意:
她的腰肢一阵战栗,那里便产生了
残垣颓壁,燃烧的屋顶和塔楼
英雄阿迦门农死去
让我们面向东方,向南京诗人朱朱描绘的引发男人之间杀戮的潘金莲之美致意:
发髻披散开一个垂到腰间的旋涡
和一份末日的倦怠
脸孔像睡莲,一朵团圆了
晴空里到处释放的静电的花
永远不要对至美的存在表示不敬,这是一个具有哲学感和历史感的人应恪守的基本的准则之一。前期有不少巴勒斯坦人做人体炸弹,情节很悲剧,但似乎也有一抹喜剧的明亮结尾:据说这样死后,会有72个年轻美丽的处女在天堂迎接他。有不少人批评说这种想法有些蠢,有些滑稽,但不妨设想这种想法的一种对立面:当你上天堂时,会有整整72个具有丰富性生活经验的不同程度地丑陋臃肿的中老年妇女向你蜂拥而来,总的来说,这个场景可能比人体炸弹更具震撼力。
对于极美的东西,我们常常怀有一种紧张甚至不安。叶芝形容:她的美有如强弓拉得绷紧。更敏感的里尔克说:极端的美总是带有死亡的气息。如果界定了不美是一种原罪,我们就可以推断,这种不安感源于我们将重坠罪恶深渊的恐惧,凡是把我们领到更高处的山巅的美,都增加着让我们坠下更深的山崖的可能。美丽的背影总是比美丽的面容更加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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