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瘾(清穿)》第161章


寤生心头一颤,半晌才低声道:“胤禛……我答应你……”
胤禛失笑:“听起来好勉强。你别以为我猜不透你的心思,这会儿,你心里一件事放下了,另一件事仍然悬着、仍然在担忧,我说的对吗?”
贝齿轻咬着下唇,寤生沮丧地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期期艾艾地道:“我不担心,我知道你是个合格的父亲……我一点也不担心……”
“哼……”胤禛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怎么不说他这个当儿子的是否合格?竟敢背着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他这就是跟自己的父亲对着来!就是不孝!我不过是把他打发出宫了,他就不受用了?”
“胤禛……”寤生扬起眼波,半撑起身,低头直视着他,“你怎么又生气了。别生气好吗?”吻了吻他的额头,寤生放柔了语气,手指抚弄着他的脸颊,“弘时还是个孩子,脑子一时糊涂犯了错,也不奇怪。人孰能无过,只要改过了就好。我听弘历说,那孩子因为忧心过重已经病倒了,想来也是反省了自己,发现自己对不起他皇阿玛吧。我知道皇上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可你现在把那孩子扔给老十二就不管了,他也着实太可怜。他小小年纪就郁结于心忧愁苦闷,若真有什么不好,你能不心疼?说到底,他身上总流着你的血。弘时原本就性子软,受人蒙蔽也说不定;经了这事儿,必知道悔过,你如今再对他缓和一下,他今后一定对他皇阿玛又感激又愧疚,非但再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了,你安排他做什么他也一定会万死不辞。你说,我说的对吗?这种驭人的攻心之术,你这个当皇上的,自然比我强百倍了。”
胤禛见她突然舌灿莲花地样子不禁好气又好笑,但终是再提不起火来,心中某处一直如云朵一般柔软,只是面上并不表现出来,故意微沉了脸:“你倒是对那臭小子了解得很清楚啊!对他比对我还要关心爱护!你就不怕我生气?”
“怕,怎么不怕?就怕你无缘无故地生这等闲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我心里疼……”寤生偎在他的颈侧,柔声低语,手轻抚着他的面颊,拇指无意识地轻轻在他的唇角摩挲。
“傻瓜……”胤禛吻着她的额头,“我不生气,我就是吃醋还不行么?只准你吃醋,就不准我吃醋么?”
寤生顿时失笑:“你才是傻瓜。”沉吟片刻,她低叹一声,“我知道允禩他们兄弟几个让你很生气,你终于能放过凝香和允禩,是我没想到的……至于老十、老九和十四现在都还被囚禁在府里,我也不会替他们求情,毕竟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想十三弟当初不也被皇阿玛囚禁了十多年?可是弘时不一样,他可是你的亲骨肉,我是怕那孩子以现在的状态万一有个什么想不开做下糊涂事,你也心痛难受不是?”
胤禛眸色渐渐柔和,拉起薄被为两人盖好,摸着她的头道:“我明白,所以别担心了……夜了,睡吧。”
寤生听他这话虽然简短,但到底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明白的答复,也就终于放了心,安静地偎着他的肩头,慢慢沉入梦乡里。
……
几天后胤禛身体渐好,寤生也松了口气,只觉得身心通透,自己的精神也跟着好了许多。
这日早上,寤生用过早膳,福惠和婉媞刚去了尚书房,谦嫔和宁嫔就来请安了。寤生实在不喜欢应付后宫里的那些人,但人家既然来请安,她也总不能无缘无故拂了人家的面子,只好按捺下不悦,让两人进来。面上摆出一丝笑意,让丫鬟给两人上茶。
“娘娘今儿气色看起来很好,身上可大好了?”谦嫔面露关切之色。
寤生微微一笑:“多谢惦记,已经好多了。”
宁嫔面色柔和,笑着的时候双眼像两弯月牙,很是可爱:“娘娘身体康健,我们也安心。娘娘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寤生失笑:“什么有福,不过是一把年纪混日子罢了。”
谦嫔有些惊讶:“娘娘如此年轻何出此言。”
寤生手拿着绢扇轻轻扇着风,笑着道:“将近不惑的年纪,哪里敢称‘年轻’二字?”
此话一出,顿时可闻两声轻微的抽气声,谦嫔和宁嫔都不约而同地用手捂住了嘴,皆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诧之色:“可是娘娘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娘娘可真会保养!我们真是自愧不如。”
“我平日倒也没怎么注意这方面……”寤生这些年也觉得自己的容貌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也不知在别人眼里自己才二十出头的模样,不排除这两人故意对自己说些溢美之辞,但心里也难免有点惊讶:难道是因为自己体质偏寒,所以体内新陈代谢比正常人慢,也就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的多?
“主子,”外面的丫鬟轻唤了一声,终于转移了室内其她两人的注意力,“陈总管派人送东西来了。”
寤生回神:“进来。”
一个机灵的小太监捧着个精致圆口的琉璃缸进来,对着寤生行了一礼,笑意盎然:“娘娘,这是刚刚底下的人从新疆快马运来的,皇上尝了一下挺甜,让娘娘也尝尝鲜。”然后上前将琉璃缸放在寤生手边的几上,寤生这才看清那里面装着亮晶晶水嫩嫩的白葡萄。
情不自禁地扬唇,她摘下一颗尝了尝:“嗯,果然不错。你跟他说我好喜欢。”
小太监眉开眼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是,奴才知道了。”
寤生便吩咐丫鬟对小太监打了赏,又让再拿来两个水晶盘子,将葡萄分别取了些装在盘子里,放在谦嫔和宁嫔手边的几案上:“你们也尝尝,确实挺甜的。”
两人依言尝了尝,笑着赞叹味道不错,却都各自把惊诧装在心里——今儿让她们吃惊的事儿可不少,得慢慢消化一下:且不说刚送进宫来的新鲜水果皇上就忙让人送到贵妃这里,单说这位娘娘的反应就够惊世骇俗了,对皇上不说感激的话,只说自己很喜欢,而那小太监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满脸堆笑的挺高兴,看来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仿佛已经习惯一样。小太监为什么高兴?还不是因为皇上会高兴?看来贵妃跟皇上的感情……
想到这里,两人偷偷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几分诧异和了然,而凝在眼底深处的,却是一抹皆不被对方察觉的失落和幽黯。
等到两人走后,寤生也觉得累了,喝了半盏茶,就倚在榻上拿了未做完的女红慢慢绣着。谁知还没过半柱香的时间,小笋就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地进来,累得直喘气:“主、主子……”
寤生头一回见她这样,讶道:“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主子,格格在尚书房外跟人打、打起来了!”小笋扯着袖子抹了一把汗。
寤生蹙眉:“你是说小媞?她跟谁打起来了?”
“跟那个叫傅恒的小子打起来了……哦,他是四阿哥福晋的弟弟,跟八阿哥同岁……四阿哥大婚的时候那小子也进宫来过,后来没几天不知怎的皇上让那小子去了尚书房,也做八阿哥的伴读,一起读书……”
“这么说小媞比那孩子还要大三岁了?”寤生淡淡一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小孩子打架不是常有么,小媞那丫头我还不清楚?你去看看那孩子被她打伤哪里没有。”
小笋愣了愣,忙答应一声出去了。谁知不出片刻,外面忽然一阵嘈杂,寤生刚出了里屋,就见婉媞拎着一个小男孩儿的衣领进来,福惠小大人一样笑呵呵地跟在后头。
“额娘,这小子欺负我!”婉媞将小男孩一搡,一把捞起袖子,胖乎乎的小胳膊上显出几处乌青,气鼓鼓道,“额娘你看他把我掐得!”
寤生看了看婉媞的小藕臂,又看了一眼那孩子,额角顿时鼓鼓跳动——那孩子顶着两个乌青的熊猫眼,嘴角也破了,低着眉不言语,看那样子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却强忍着。寤生揉了揉额角,对丫鬟吩咐:“把祛瘀的膏药拿来。”
“福惠,他两人谁先动手,跟额娘老实说说。”
“是傅恒先对姐姐口出恶语,姐姐才打他的,可他也打了姐姐。”福惠理直气壮,倒也没说谎,“傅恒说姐姐是女孩子为什么也读书,还揪姐姐辫子,然后他们才打起来的……”
寤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椅上坐下,对两个打架的孩子道:“过来,额娘给你们上药。”
婉媞瞪了傅恒一眼,当先走过去,傅恒抬眉看了寤生一眼,也走了过去。
寤生先给婉媞上了药,然后给小男孩面目全非的小脸仔细上药,嗔了婉媞一眼:“拌拌嘴是常事,怎么就打起来了?你看看这孩子的脸……”
婉媞比两个男孩都要高半头,闻言居高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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