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瘾(清穿)》第163章


胤禛瞧了一眼满脸期待之色的婉媞,微微颔首:“也好。”
既是微服,当然也不乘御辇,只坐了一辆外表朴素内里却宽大舒适的马车。坐在车上寤生自然要对两个孩子嘱咐:“……下了马车不要乱跑,要管皇阿玛叫阿玛,管额娘叫……”寤生掩饰着咳嗽了一下,“也叫阿玛。记住了没有?”
两个孩子急着想看看宫外的景色,这会儿连连点头。
胤禛似笑非笑,伸手揽住她的肩,在她耳边低声道:“就你这模样,当阿玛像样吗?”随即又对两个孩子道,“下了马车,记得管额娘叫哥哥。福惠也记得与小媞互称兄弟。”
“是!呵呵!”福惠和婉媞看着额娘直笑,又怕额娘恼,忙不约而同地掀开旁边的窗帘看车外风景。
寤生朝着车顶翻了个白眼:好吧,现在是在外面,她不跟他理论。胤禛好笑地看着她憋气的样子,瞥见两个孩子没看过来,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到了广化寺,俩人认真上香拜佛,福惠和婉媞见大人这般郑重,也不敢闹,有样学样地跟着也拜了几拜。
早有小沙弥等在一旁,见他们起身,上前行了个佛家的礼:“居士、施主,住持有请。”
胤禛扬唇而笑:“我也正好要去拜访他。”
济藏法师虽已是耄耋之年,但仍然是那副精神矍铄宝相端庄的慈祥模样。同胤禛自然有一番佛学之谈。寤生坐在旁边的蒲团上,专心听着。两个孩子乖乖坐在她的身边,好奇地左顾右盼四处张望。
过了小半个时辰,福惠年小实在撑不住,小脑袋一点一点地,竟是开始打盹儿了。寤生怕他摔了,将他揽进怀里。
济藏大师瞧了福惠一眼,停下说话,片刻后才合掌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眼中充满悯惜之情。寤生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心念急转,忽然想起这孩子早夭的命运,莫非济藏大师看出什么了?
寤生便低声吩咐婉媞:“去带着弟弟在外面院子里玩一会儿,别跑远了。”
婉媞原本也是昏昏欲睡,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见阿玛也没反对,就拉着福惠出去了。
寤生这才又看向济藏,双手合十:“大师,可否是从那孩子面上看出什么了?”
胤禛微有诧异,望向济藏:“大师但说无妨。”
“阿弥陀佛……贫僧方才观小施主面相,其命中恐将有一劫。破之,则之后诸事顺利;不破,即是早夭之命。”济藏大师手捻佛珠缓缓说道。
寤生心头悚然一惊,望向胤禛时,见他眼中也闪过一抹震惊之色,但转瞬间就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平静,只是眸底却落下点点黯然。
“大师,有何方法可以让他化了此劫。”胤禛问道。
济藏轻叹:“人生的劫数乃是命格所定,非人力所能为之。若想化劫,必于福祉有所损伤。福祸相依,小施主此劫也并非不能度过。佛海无边,可渡此劫。”
胤禛与寤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出几分惊诧,但片刻间又似有了然。寤生沉吟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大师的意思是,让他皈依佛门?”
济藏又念了一句佛,面容带了温和笑意:“并非皈依,但需修行。只要度过此劫,修行可止。”
寤生心中虽然复杂,但却有了一丝释然,也没再去听济藏同胤禛又谈了些什么,兀自陷入沉思中。直到告辞出来,望向院中与婉媞一同嬉戏的福惠,不免叹了一声。
“大师,”胤禛还有一事积压心头许久,“你看那个年长些的孩子,可有什么指点?”
济藏望向那厢的婉媞,片刻后合掌叹道:“女当男养,尚可保平安。”
胤禛淡淡吐了口气,合掌道:“多谢大师。”
回去的马车上十分安静,福惠窝在寤生怀里已经睡着了,婉媞见两个大人不出声各怀心事的样子,便也不说话,倚在额娘肩头拿着一只竹编的蚱蜢玩。
到了紫禁城,胤禛顺路送她和孩子回永寿宫,嘱咐了几句,便去养心殿处理政事了。
寤生哄了两个孩子睡下,自己也换了衣裳坐在炕沿儿上,就有丫鬟恭敬地奉上茶来。寤生端起茶碗,刚要喝茶,看了一眼却不禁蹙眉:“有些浓。还是把昨儿新送来的碧螺春用滚水沏一碗淡淡的来……记得凉一下。”
小竹答应一声,接过茶碗,递给刚才端茶来的丫鬟。
寤生因无事,又懒得动弹,就让小竹把她这两日看的书取来,一边拿着绢扇轻轻扇风,一边打开书翻阅。
看了两页,她伸手试了试新沏来的白玉茶碗,觉得凉了,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端起茶碗喝茶。
刚揭开茶盖像看看成色,寤生不禁一怔,一股寒意从后背顿时直逼上来,像无数只蚂蚁在脊梁上攀爬,心脏也跟着怦怦直跳,差点令她打了个寒战。
面色却只微微白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假意抿了一口,然后另一手又将书拿起,将茶碗放到手边的几上。谁知因为注意力在书上,就忽略了手边,只听底下人的一声惊呼,离得最近的小竹还来不及冲过来挽救,茶碗就“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就听见“兹——兹——”地声音,炕边的地毯上被茶水沾湿的地方冒起白烟儿来,发出腐蚀的味道。
屋里的丫鬟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嘴,面色煞白地瞪着地上碎裂的茶碗。
第117章相守到老
永寿宫正殿厢房里登时有些混乱起来,小竹最先反应过来,忙吩咐跟前儿的丫鬟一个去传太医,一个去请皇后来,自己扶着面色苍白的寤生在软榻上倚下,眼圈儿已经红了:“主子,可觉得哪里不好……”
寤生淡淡笑了笑:“幸好还未饮,只沾了一点……就是有些头晕……”说着就阖上了眼。
小竹有些慌神:“主子……”声音中已带了哽噎。
不一会儿,寤生就听到皇后的声音,她脑中清醒,却只装头晕昏睡,听着皇后叱问永寿宫的丫鬟太监们,心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
她刚才暗自瞧在眼里:跟前的这几个丫鬟惊慌担忧的神情不会是装的。再说这几个都是胤禛派的,应是妥当,尤其是小竹,跟了她这么多年,当初也是胤禛亲自指给她的,可以排除在外。这么说来,就是沏茶的时候给她下得药了,小膳房当差的那些人里必然有脱不了干系的。
那拉氏过来唤了她几声,听到小竹叙述刚才的经过,也不免要庆幸几句,念了几声佛;不然这会儿就不是头晕昏倒这么简单了,直接没命都有可能。
寤生听到那拉氏催促太医过来没有,又让带过来的人去将永寿宫的宫人都赶到正殿外,要依次审问。
太医也很快赶到,连忙诊脉,见无性命之忧,才擦了擦汗开方子,又检查了地上的残渍,确定是砒霜。
又过半晌,大概是由于寤生出宫去这半日也着实累了,连同着皇后在外间的问话声也渐渐远了,她又隐隐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然后似乎是胤禛的声音……也不知怎的心中一宽,就真的睡了过去……
她睡得正沉,却不知道有的人着实吓坏了。
胤禛面色阴郁地进了屋来,一眼瞅见地毯上还未来得及收拾干净的一幕,脸上顿时一白,眸中却堪比九幽寒潭,一旁的宫人顿时像冻住了一般,牙关都有些打颤。
“寤生……”胤禛看着榻上面容苍白安静无声的人,一颗心差点从腔子里跳了出来。
小竹这才回神,抹了眼泪,忙将经过和太医的诊断一字不落地回禀了,又说道:“……皇上不必担心,太医说主子只是受到惊吓又太累才昏睡的,并无性命之忧。”
胤禛虽然放了心,但仍然又怒又心疼,为寤生掖好被子,吩咐苏培盛:“去给朕好好的查!凶手是谁,又是受何人指使,都给朕查清楚了!”胤禛虽是低声说这话,但谁都听出那寒凉入骨的冷意来,苏培盛肃然应了一声,领命出去了。
……
寤生一觉醒来,眼前还是朦胧,只感到一团温暖的黄晕,待逐渐清晰,才发现是橘灯映衬下的满目明黄——自己还躺在软榻上,却是被胤禛紧搂在怀中。
她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侧过身来回抱住他,低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胤禛暗自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发:“可醒来了,睡了这么久……”
寤生听出这话音虽是责备,话意却满是担心,不自觉地扬起唇角,在他怀中蹭了蹭:“胤禛,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什么梦?”胤禛柔声问道,又不自觉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梦见自己不知怎的回到南边儿的家里了……后来一进门就看见你和孩子们……”寤生想起梦中的情景,轻笑出声。
胤禛挑眉:“傻瓜,可是在宫里太闷了?”
接着却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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