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瑚》第78章


迎春的路子走不通,元春渐渐也就死了心,后来看迎春也不甚得宠,更是欢喜起来,只是元春着实不曾想到陈皇后这一回如此之绝,竟不许她与家人见面。
要知道,太妃昨儿个便知道陈皇后要召见荣国公府女眷,还和善的吩咐自个儿带老太太过去陪她说话的。
心思一乱,元春笔下墨迹也有些乱了章法,钱嬷嬷见状不由轻咳一声,元春手一顿,正要拿捏着身份解释,钱嬷嬷已然开了口。
“贾美人今日抄的已是够了,老奴这便告退。”
说着,钱嬷嬷就态度恭敬的收起超好的经文,带着人鱼贯而出。
元春一怔,回过神来不禁喜上眉梢,顾不上更衣理妆,匆匆理了理鬓发就由抱琴扶着往迎春的永宁宫走去,只盼着能瞧老太太一眼,得一声家中父母弱弟平安也好。
可惜她还是迟了一步。
等元春维持着宫娥应有的仪态赶到永宁宫时,只有掌宫赵甫似笑非笑的等着她,拱手一礼:“荣国公夫人,将军夫人,毅勇侯夫人已经出宫家去了。贾美人,请回罢。”
摆明了连宫门都不会让她进。
元春一怔,双唇张张合合,竟寻不出一句话来圆自己的脸面,只觉隆冬的日头映在残雪之上,耀的人眼前发晕,惶然间望见圣人手书的永宁宫三字,更觉心中凄凉。
在宫中数载辛酸,元春便是入宫前再孤芳自赏,也知晓了许多眉眼高低,这赵甫如此慢待于她,若说没有圣人的意思,怕是连宫里的猫儿狗儿都不会信的。
服侍圣人五年,能近身的次数连一只手都数不满,唯一的靠山甄太妃嫌弃自己办事不利,等闲懒怠理会自己。
身上无宠,娘家无人,宫眷们都捧着迎春踩她,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显见得元春的青云之志已然坠下云端,京中王氏老宅里另有一位也是命途堪忧。
薛太太王氏扶着丫鬟同喜的手一进女儿宝钗的闺房,便瞧见薛宝钗一身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临窗而坐,怔怔瞧着院子里雾气蒸腾的鲤池出神,手上的针线活计也不知多久不曾动过。
王氏本是从姐姐政二太太那里得着喜讯回来的,正要过来宽宝钗的心,不防心肝一样的女儿竟顶着寒风坐在窗前,忙命同喜关上窗户,又骂莺儿没点眼力劲儿。
薛宝钗在母亲进屋之时已然回过神来,忙扶着薛太太坐下,柔声哄劝,说自己并无大碍。
薛太太急着要与女儿说大喜事,瞧着宝钗果然无事就将丫鬟们支去小厨房熬姜汤来驱寒,自己则拉着宝钗坐下。
“我的儿,”薛太太笑得眉目舒展,拉着宝钗的手不住摩挲:“你姨妈今儿个可是给了准信儿,说是等老太太从宫里回来就说你与宝玉的事。以后只一条,莫要学你姨妈的小家子气,拿出大家子的气派来,多与林丫头走动,毕竟她是圣人赐的婚。那闵家虽说死绝了,好歹也是子爵府,多走动一二没甚坏处。”
蹉跎至今,亲事总算快要说定,薛宝钗却只觉得苦涩难言。
竟是要林丫头先定了亲,摆明瞧不上那么个绣花枕头,才能轮得到自个儿,自己又到底哪里不如她?
不过是出身不如她清贵,又没有一个能当皇子伴读的好兄弟。
就算自己心宽,不计较那些与林丫头交好,也要人家看得上。也不看看,连自己嫡亲的舅母王大太太平日里对她们一家子都不过虚应了事,母亲偏还放着自家的老宅不住,拘着哥哥合家借居在舅舅府上,看人脸色,更何况林丫头那样拐着弯的亲戚。
更何况,就算林丫头定了亲事,依那府里老太太的心思,说不得还惦记着史家那位大姑娘。
想起有数面之缘的史湘云,薛宝钗不禁更添一层心事,面上依旧小女儿状与薛太太撒娇。
薛太太并没有女儿想的这般多,满心只盘算着家里哪些可给宝钗做陪嫁,哪些要留给蟠儿娶妻,满脑子都是要与公侯府邸结亲的自得,浑不知她的好姐姐这会子压根儿顾不上儿子的亲事,直接便被老太太史氏一句话激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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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从本章开始,每章贴一个主要角色的结局=v=
另外对不起亲们。。。嘤嘤嘤嘤
80章
饶是史氏这般老辣之人;苦思了一路;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也不得不认了命。她的二儿;她的宝玉;这一遭是非走不可了。
之前在宫里,史氏已觉五雷轰顶,不过是心存畏惧所以隐忍不发;这会子回到府里,自觉也是一府的老祖宗;当即心痛胸闷、面白气短;连轿子也下不得了。
邢氏虽说乐得恨不能赏阖府下人一个月的月钱;轿子一落地还是在周婕的搀扶下快步走到了史氏的轿子跟前,与一身家常衣裳的王氏一起等着伺候婆婆进门。毕竟这么多年她都忍下来了,可不能临要翻身了让人揪住把柄,再受一回排喧。
谁知各怀心事的两妯娌屏息等了片刻,到底还是急于去给自家老爷报喜的邢氏按捺不住,先王氏一步开口给史氏告罪,轿子里却依旧一丝儿动静都没有,几人这才有些狐疑,命一旁的嬷嬷打起了轿帘子,一同向内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邢氏惊得直接念了声佛,王氏一怔,正要开口,周婕已经利落的吩咐了下去。丫鬟婆子们各司其职,禀告老爷爷们的、传话寻太医的、抬躺椅来抬老太太进去的,有条不紊,压根没她插嘴的份儿。
王氏面皮一紧,只得抢前一步将鸳鸯挤到一旁,为喘不上气的史氏揉胸顺气,一边忙活,一边还不忘拿话挤兑一旁的邢氏,明里暗里说她不孝。
邢氏本不是个大度的人,这些年时常叫王氏气得饭都吃不下,可今儿她才听了一折好戏,正准备回家再看一出,肚量大得很,悄悄派人去给大老爷报信之后就垂眼不语,丝毫不跟王氏计较。
王氏刚从妹妹薛太太那里占了好大便宜,本是想着这一回必要定下心肝肉宝玉的婚事的,不想史氏个老不中用的偏生这会子闹幺蛾子,正憋了一肚子气要拿邢氏煞煞性子,不想邢氏浑不在意,不由更是烦闷,只得将心思放在婆婆身上,盼着她快些好转。
结果她们这里折腾了半晌,又是请医又是熬药,老太太只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出气,大老爷贾赦带着大爷贾瑚一露面,一副行将就木样子的史氏就挣扎着坐了起来,口中直唤宝玉。
贾宝玉之前见最疼爱自己的祖母起不来身,早凑到史氏身边抹起了眼泪,此时听得祖母呼唤,忙拿帕子拭了泪滚到史氏怀里一叠声的唤老祖宗。
把自己的心肝儿搂到了怀里,史氏的心才算有了着落,只是她将大儿子贾赦眼中藏不住的欢喜看的分明,又觉长孙贾瑚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虚伪透顶,半点儿不敢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攥紧了宝玉就撑着一口气把大房诸人全数支了出去,只留了贾政夫妇并宝玉在房里。
不提贾赦与邢氏走的有多不情愿,只说留下来的贾政一家俱都被一向八风不动的史氏红着眼圈的软弱模样惊得半晌没有言语。
算起来,自打老国公贾代善过世,这还是史氏头一回在儿孙面前失态流泪。
贾政到底是一家之主,贾宝玉还木呆呆的跟着史氏掉泪,他已经缓了过来,跪在地上宽慰起老母亲,木头似的王氏也跟着贾政一同跪下。即便□都是冠冕堂皇没甚真意,到底也是做儿子的一片心意,史氏也确实听得老怀大慰,咬咬牙抹着泪将陈皇后的意思说了出来。
史氏话音未落,王氏就猛地站起身。
什么叫做皇后娘娘叫他们一房出府另居?天家威严不容违逆,她辛苦大半辈子又是为了什么?!
离了这国公府,她的宝玉还怎么袭爵?她还怎么把管家权从周氏手里拿回来?
她的脸面往哪里搁?以后那些眼皮浅的该如何看她?
娘家嫂子、嫁作商人妇的妹妹……
王氏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正要开口质问史氏皇后娘娘远在深宫又如何会管臣子的家务事,又想问是不是周氏那贱人说了什么,突觉眼前一黑,就那么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贾政本就与王氏跪在一处,又是做丈夫的,理应由他扶王氏一把。可一向自诩清高的贾政这会子仿佛失了魂,一言不发,对倒在地上的王氏视而不见,好似一头栽倒,发饰划过他袍袖的根本不是与他结缡数十载、生儿育女的发妻一般,只怔怔瞪着前方,脸色阴沉的可怕。
最后还是一直为老祖宗说他们家以后不能再住在这府里,只能想法子把他一人留在老祖宗身边的话而怔愣的贾宝玉醒过神来,匆忙滚下塌扶起母亲,放声大哭。
贾政这才似被惊了神一般,缓缓低头看了眼情状凄惨的发妻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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