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生》第187章

莫梓痕嘴角微扬，淡淡一笑，目光远远望了出去，很久才轻轻摇了摇头，轻笑道：“不怨……没什么可怨的，他将这唯一的仙位让与我，我……该感激才是。毕竟跟我成亲……可不得半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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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此情可待　（大结局）第一百六十八章　彼岸梦章华
（大结局）第一百六十八章　彼岸梦章华
上官清凌是真的醉了，醉得倒在秦轩皓怀里，怎么拉都拉不下来。秦轩皓朝莫梓痕抱歉地笑笑：“师姐，我先带清儿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莫梓痕的脸上也氤氲着两朵红晕，摆摆手笑道：“回去吧，改日行大婚之礼，不要忘了给我这落樱山送上一张请柬。”
“不敢。”秦轩皓笑道。他将上官清凌抱起来，用长衣将她裹了抱进车里去。上官清凌轻轻梦呓了两声，索性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莫梓痕望着他们的车舆渐行渐远，只站在海滩上，任微风扬起自己的裙裾衣袂，任那海风的腥凉驱散脑海中微沉的醉意。“师妹，你们一定要幸福。”她望着那远得看不见了的马车喃喃道。
本来是要顺道去灵山探望萧洛的，但上官清凌醉得不省人事，这打算只好先作罢了，先将她送回素清宫，再派人给萧洛送个信，也好叫他放心。
海浪轻拍声渐渐远了，听不到了，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静中，只有上官清凌浅浅的呼吸声。但秦轩皓很快便发现，她微闭着的眼中一直有泪水不停地流下来，一滴滴晶莹得像那北海中的蚌珠。
秦轩皓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捧起上官清凌的脸，轻轻地埋在自己胸前。或许是听到他清晰的心跳，上官清凌愈发泪如泉涌，一伸手抱住了他脖子，死死不肯松手。
“回去……成亲……”上官清凌的呢喃嗫嚅不清，但这几个字却格外清晰。秦轩皓紧紧抱住她，用力地点头：“成亲。回去便奏请天帝赐婚。”
上官清凌恍若未闻，仍是不停地流泪，不停含混不清地呢喃：“回去……成亲……”
秦轩皓看着她似睡非睡的脸，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安抚一个哭闹的婴孩。自从醒过来之后，她变得患得患失，尤其是在见到白晋和莫梓痕之后。除了立刻成亲，再没有能安抚她的办法，哪怕现今他们的关系在仙界已是人尽皆知。
看到上官清凌醉成这般模样，被秦轩皓从马车里抱下来，南木和楚鱼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她们的清瑶神女从未如此失态过。不过她身边始终有玉轩将军，她们也就放心了，什么都没有问，匆匆去准备醒酒的热茶。
“楚鱼，你在这里守着，我很快就回来。”秦轩皓站起身来，将茶杯递还给楚鱼。
“将军要去哪里？”楚鱼知道上官清凌醒来若是看不见他，必定要四处寻找。
“面见天帝。”秦轩皓已转身朝外走，“告诉清瑶我很快回来。”
秦轩皓回来的时候，上官清凌已经醒了，她斜斜靠在绣床上，安静淡然得跟先前判若两人，以至于秦轩皓怀疑她方才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
上官清凌听见他进来，抬起头来，神色也是平平淡淡，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秦轩皓向旁边侍立的南木和楚鱼道：“这两日要劳你们添置些东西，天帝已恩准我和清瑶三日后大婚。”
虽然早知道这一天不过是迟早的事，这消息似乎还是来得有些突然，南木和楚鱼都愣住了。瞪了眼睛半晌，南木先回过神来，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是……是……将军”一转身拉起楚鱼就向外跑。
上官清凌微笑看着他在身边坐了，伸手握住自己的手。秦轩皓揽过她肩膀搂在怀里，在她额前轻轻一吻：“三日后便成亲。”
上官清凌轻轻点头。
玉轩将军和清瑶神女将要大婚的消息传出，总算是众望所归，一时间来恭贺的仙家络绎不绝，贺礼堆积得小山一般。素清宫中人手根本不够，南木和楚鱼忙得脚不沾地，很快秦轩皓调了自己的仙侍过来，才总算理出了点头绪。
奇怪的是这场大婚之礼的主角清瑶神女却总是不见踪影，大部分时候都是玉轩在与来拜访的仙家寒暄客套，不过好在从前大家便习惯了清瑶神女的作风，也道她大婚在即，总是羞涩不愿见人，也不会多加追问。
眼看翌日便是大婚之日，两人被分开送回了自己宫中，司仪仙君特意叮嘱他们今夜不许相见。
秦轩皓终是没有耐得住，也没惊动旁人，悄悄溜去了素清宫。宫里宫外寻了一圈，却不见上官清凌人影，南木和楚鱼兀自在准备明日要用的东西，像是浑然不觉。秦轩皓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放不下，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南木和楚鱼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他，楚鱼笑道：“将军怎么这样心急，连这一晚都等不得？司仪仙君说了，新郎新娘今晚可不许见面……”
秦轩皓却没与她调侃：“清瑶呢？”
“神女？”这回南木和楚鱼都愣住了：“神女在房中……”这句话说到后面自己都觉察到不对了，若是果真在，秦轩皓早找了去，哪里还会让她们瞧见？
秦轩皓一看南木和楚鱼的神色便知不好，二话没说转身便冲了出去。急促的脚步掩不住他一颗心咚咚乱跳，这情景竟好像又回到八百多年前，他们还在尘世，这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候。那一夜，他的未婚妻子上官清凌，也是在新婚之夜突然失踪，一夜之间便音信全无。
慌乱之中秦轩皓想起了他们的千里思，八百年不曾用过了，险些忽略了它的存在。所幸的是上官清凌没有任性，他方一将灵力灌进去，便听到了那边上官清凌的回应。
秦轩皓长舒了一口气，道：“清儿，你在哪里？”
“思尘崖。”那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然而这三个字还是无比刺耳。思尘崖那是仙界庶往凡间的地方，那些犯了错的仙家都是从这里被贬下界的。
“你要做什么”秦轩皓只惊得魂飞魄散，脚下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清儿你别乱动”
上官清凌那边轻笑了一声：“轩哥哥，我不乱动，我在这里等你。”
这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不像是玩笑。秦轩皓略微放心了几分，道：“我马上过来，你等着我。”
远远地，那个白衣的身影略有几分萧肃，被风扬起来的华服裙裾在空中轻轻飞舞，长发微扬，更增七分的飘逸超脱。
“清儿。”秦轩皓叫了一声，不敢太大声惊了她，也放慢了脚步，因为他看见上官清凌的脚已经踩在了思尘崖的边缘，这个有几分瘦弱的身影在风中似随时都要飘落下去一般。“你做什么？站进来些，有话同我说。”
上官清凌长长叹了口气，脚下却没有后退。
“清儿，你站进来些，”秦轩皓耐心道，“你若是不想成亲，我去请天帝收回成命，你……”
“不，不，”上官清凌连连摇头，“不是，我没有不想嫁给你。”
秦轩皓已经离她不远，伸手便可以抓住她，但他仍没有轻举妄动。“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可不相信上官清凌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在成亲之前来这里看看风景。
“轩哥哥，我只是觉得……”上官清凌眯起了眼睛，远远向渺茫之外望过去。“我觉得做仙家并不快乐。”
秦轩皓没说话，等着她说下去。
“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便没有了相濡以沫的甘苦，有无尽头的岁月，便不会懂得珍惜，轩哥哥，你觉得白师兄、莫师姐，他们快乐吗？”
秦轩皓愣了愣，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上官清凌也没等他回答，微微笑道：“我们说大师兄固执，其实大师兄才是我们几个中看得最明白的人。我现在是真正佩服他了。”说到这里，她自己转过身来，伸出手握住了秦轩皓的手：“轩哥哥，你认真回答我，你喜欢做神仙吗？喜欢做玉轩将军吗？”
秦轩皓沉默了片刻。“我留在仙界，只是因为清瑶长眠了八百年，迟迟不肯醒过来。若不是仙界……她早已不在了。”
“那你告诉我，下界这些年，你快乐吗？”
秦轩皓想了想，点点头。“我那时不知道我们有多少日子可以在一起，不知道你是谁，我又是谁，但唯一清楚的是，那时我们很幸福。”他的目光越过上官清凌肩头，也向远远的天际看了过去：“彼岸一梦，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