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渔工的故事》第12章


间有8个多小时,却只能吃到2个粽子,然后又要经过7个小时下班,即使不计算其间的体力劳动,也是绝对让很多人会吃不饱。吃完最后的一顿后,在疲劳状态下,只能是洗完就睡,没有人会关心刚吃完饭会对身体不好的这个问题。因为,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渔工还能奢求其它吗?
……
这天,林乐达吃饭速度慢了点,比别人晚了几分钟。在经过大副身边的时候,“砰!”的一声,被大副用在船上叫“玛鲁”的铁制杠杆给狠狠的敲到前额。不一会儿,肿起老大的一个包。“干妳娘!这么慢,快点去起锚!”
發春六号使用的是液压起锚机,船上管这叫做潘那机。散锚、大绳、副绳从海里被拉上来时被潘那机卷起来,这时要有人从两边各用一根绳子拉,以控制散锚均匀的卷在潘那机上。之后是“叠散锚”,指从潘那机上把散锚再放出来,整齐的叠好,直到下次下锚。
林乐达、黄家文、韦东石三个新手跟着老船员们后面学着叠散锚,不过由于这时没指挥、没秩序,林乐达等不仅没有帮上忙,反而成了碍手碍脚的存在。印尼人加明叫道:“走开,走开!”说着粗鲁的把林乐达等三人推到了一边。
不过,在大副看来,这是三人有意又在偷懒。又从背后跑了过来,一人后脑勺挨了一拳。“干妳娘!你们三个大陆的就知道偷懒啊!”
……
又是排鱼、叠鱼的时候,杰里对林乐达说:“林,我的手扭到了,受伤了。我们换一边吧。”
“好吧。”林乐达答应了。杰里搬的是180克以下的,这种由于排的是平箱,整个铁箱都装满了鱿鱼,没有空隙,所以更重,有三十多斤。而180-200克、200-300克的只有二十多斤。
林乐达看着杰里搬着鱼箱而蹒跚的步阀,感觉他比自己更不适合做这种体力活。想着杰里今天受伤了,林乐达有点不忍心,于是搬完了自己那边后还主动帮杰里那边。杰里对林乐达说:“谢谢,林,你真是个好人!”
……
排完鱼之后又是看锁镣。处在几十盏两千、三千瓦的强光灯下,脸上的皮肤火辣辣的,林乐达用手一摸,面皮竟然掉了下来一层。林乐达看着周围的同事们,大多脸上都是黑黑的,这灯光果然比烈日更毒。而且,林乐达听人说这种氖光灯有很强的紫外线,长年累月的被照射下会大大的增加得癌症的机率。
林乐达看着自己头顶上的这顶鸭舌帽,已经戴了一个星期了,有些脏了。林乐达只有这一顶鸭舌帽,也没有可以换洗的,皮帽、毛线帽是有,不过2月还是南半球的夏天,戴了会热。跑水路的时候林乐达由于欣赏杰里所作的歌,送了一顶鸭舌帽给杰里做礼物,也没见杰里戴着。林乐达想先借回来戴一两天,等自己头上这个帽子干了之后,再还回去,反正杰里也另外还有两个鸭舌帽。林乐达找到杰里表达自己的意愿。
“林,没关系的,你不是有一顶帽子吗?”
“是有,不过不是只有一顶吗?已经脏了,只是想借一借你的而已。”
“只有一顶帽子也没有关系,洗一洗还是可以用的。”
林乐达没有再说话了,毕竟礼物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东西,人家有处置的权力。实在不行就戴毛线帽子一两天吧。
……
2月9日,“出鱼”,机舱班仍旧是在冻结室里将冷冻好的鱼通过人力和滑车,先搬到水车上,淋过水后,再到下甲板将鱼箱和冻鱼块敲分离,再将冻鱼块扔下大仓,大仓的人再将冻鱼块整齐的排列好。
其间需要一个人将鱼箱翻到水车上去,水车大约一般放置在齐胸的位置,由于要求是必须将鱼箱开口朝下,所以此人要在空中将接过来的鱼箱翻转个180度再放到水车上,需要一定的体力。出于大副的“照顾”,林乐达也做了这一项最消耗体力的工作。不过,有个人恰好打乱了大副的如意算盘,这个人是印尼人加明。加明很粗暴的推开了林乐达,把这一工作抢了过来。刚开始林乐达很不理解,后来问过了向增寿才知道,一定这个一直生活在热度区域的印尼人很不习惯冻结室里的寒冷,所以才抢这个位置,因为翻鱼箱的位置在连结冻结室和下甲板的出口处,温度相对较高。林乐达是觉得没什么,因为在哪都是工作,都是一样的。翻鱼箱是累得多,但是不是那么的寒冷。冻结室里少出很多汗,但是容易感冒。
……
看锁镣一般是一人看两台鱿鱼机。排鱼时,鱿鱼机是照常工作的,一般是新人排鱼,老船员继续看鱿鱼机,在这船上看锁镣是一项“技术活”。其实鱿鱼机除非是出故障了,否则是24小时全天无休的,晚班下班了白班再继续。
看锁镣时左右都有同事,如果一台机器锁了,旁边的人要过来帮忙。这时在林乐达一侧的是黄家文,旁边的另一侧的是尼泊尔人塔卡力,这是个22岁的小伙子,相貌颇为英俊,看起来像是白种、黄种人的混血儿,而且更偏重于黄种人的面貌特征。船上另两个尼泊尔人也都像混血儿,阿力特也更像黄种人,宝力达(迪勒什)则更具白种人特征。
塔卡力也很喜欢向林乐达就学汉语。毕竟船长、大车、大副这些台湾的管理人员也是使用汉语而不会英语,有上进心的外籍渔工为了能听懂管理人员的指令都积极的学习汉语。
陈二兵对林乐达喜欢教外籍船员汉语的行为嗤之以鼻,用他的话说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在船上语言优势也是一种竞争力。不过,林乐达还是很喜欢教他们,并在其中找到很多乐趣。因为林乐达觉得传播汉语、传播中国文化应该是每一个中国人的责任。就像现在国家也在各国建立孔子学院,就是这种目的。
“塔卡力,你结婚了吗?”
“没有。”
“你上船之前是干什么的?”
“当了两年的士兵。”
“是吗?我听说不久前你们国家发生内战,政府军和毛派游击队,你是属于哪一边的?”
“我为政府军效力。”
“政府军?那时候还是国王当政吧?你们尼泊尔人喜欢国王吗?”
“不,我们没人喜欢国王,但是他代表政府,我当兵,吃他的饭而已。林,我知道你们中国的毛则东。”
“啊?毛则东都知道?”
“知道,”塔卡力竟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一元的人民币,“这上面就是毛则东。毛则东很有名,尼泊尔人都知道。毛则东很强大,打仗很利害。”
“利害啊。你们尼泊尔有多少人口?”
“两千多万。”
“我听说你们尼泊尔人都信仰印度教,是这样的吗?”
“印度教?是什么?”塔卡力表示不解。
果然如圣帕布帕德所说的,世上根本没有印度教。于是林乐达说:“就是信仰梵天、奎师那、毗湿奴、湿婆这些的。”
“是啊!”塔卡力有些兴奋,“林,你竟然还知道这些!我们就信这些。”
“我是佛教徒。我知道佛陀是毗湿奴、奎师那的化身。我一直很喜欢印度的,塔卡力,我们有相同的信仰。”
“林,你太好了,认识你真好!我这里有一些干泡面,你要吗?”说完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袋泡面,掰下一半给林乐达。
“谢谢,塔卡力,你觉得当兵和跑船,哪个更好?”
“跑船。在尼泊尔当兵,有生命危险的,我还不想死。阿力特和迪勒什也当过兵。”
怪不得总感觉他做事异常麻利,而且有股拼劲。林乐达继续问:“你用过枪吗?杀过人吗?”
“枪当然用过,人没杀过。”
“你觉得跑船累不累?合约是多久?约满之后还会继续跑船吗?”
“和当兵打仗比起来,跑船自然不会觉得辛苦。合约是两年,还有半年就要满了。以后不会跑船,这并不是一个好工作,可能会做一个商人吧。到时侯找你从中国进货,好不好?”
林乐达听到很开心,“好啊!一言为定!”
在林乐达的另一侧站着的黄家文看着他俩开心的聊了那了久,说道:“乐达,你的英语说得很流利啊,和老外都能说那么多。你在哪学的?”
“中学六年,大学三年,有这个程度很正常嘛。”
“大专吗?那你还来跑船?你傻了?”
“其实我的英语在船上并不是最好。有一个人的英语比我强,那就是菲律宾人杰里,他的词汇量很大,我英语四级都好多词不会说的他都知道。但是他语法就不行了,动词的不规则变化都基本上不懂。”
“嗯,我听说过以前菲律宾是美国的殖民地。”
“但是另两个菲律宾人马克、德尔玛的英语就不是很好了。不过也比其他国家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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