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等待荒了城》第86章


直到有一天,她的目光在片片郁金香丛中流连而过,接触到另一双似乎也正在观赏的眼睛。东方旗袍浑然天成的高雅韵致在她身上缓缓地释放,轻而易举点亮了身边每一个路人的眼睛。她全然不觉,只静静地看着心瑟。中间隔着一片明澈的黄色,她们彼此望了很久,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心瑟一直知道,她就是阿秋……
心瑟的眼前一闪,御锦从窗边回过身,看着她。他的脸上淡淡的,眼睛里也淡淡的。他恢复了所有的平静,他又成为了她记忆中的罗御锦。一直以来,他的淡然,几乎取代了他对所有人和事的态度。太冷淡了,很多时候,她都会觉得没有什么人能给他带来情绪。记忆中,他对她最多的情绪,就是薄薄的嘴唇微挑,一个典型的罗御锦式的笑。她知道,那是不认同、嘲讽和不屑。
“原因。”简单的两个字。
心瑟从床上坐起来,她拥着毯子。她的目光落在身上围裹着的毯子上。清净的乳白,围着淡淡的粉红色。她的脑中还时不时地穿过锋利的疼痛。她知道,这样的疼,会持续一阵子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毯子上的绒,它围着她,水一样柔软无形……
“我不会是个你期望中合格的罗太……”心瑟慢慢地说,“你的事业上,我起不到任何作用。不了解你的工作,也丝毫不懂得应酬……就连一间普通的房间,我也收拾不好,所以,我更不可能打理好一个家……我没有生活情趣,甚至不会做饭……我,只会画画……”
御锦轻哼了一声,他打断她:“我刚知道……”
心瑟等着他的下文。
“原来谁都有……不同程度的自知之明。”
心瑟闭了闭眼睛。
“原因。”御锦的声音再度在室内冷清地响起。
心瑟抬眼看了看他。两个人的目光接着,她明明看着他,可是却挖掘不出一丝一毫他的情绪。她了解他,可是还是不由自主想放弃这样的针锋相对:“御锦,我们都清楚,何必呢?”
“还记得我的规矩吗?”他问。心瑟握着手中的绒毯。
“虽然是你先招惹的我,但是,合、分,条件、时间……都要由我决定。”他的声音慢慢地近了。他坐在她床边的藤椅里,驾着腿。他修长的腿,十分悠游自在地展现在她眼前,“我不管你们简家的历史有多复杂,多么扑朔迷离。我有耐心继续看。如果他有命,他能等到那一天,你们兄妹的阻碍不在了,我倒是乐意奉还……”
“罗御锦!”心瑟刚刚静下来的身体和大脑,就像遭了针刺,她厉声止住了他。她苍白着脸,觉得口中干燥的她几乎不能发声,“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只知道占有……”
御锦伸手握住了心瑟的手腕,俯近她,他黑黑的眼珠,盯得她脊背发凉:“事实上是,我得到了,我也占有了,而且还要继续占有下去……”
“你……无耻!”心瑟用力地甩了一下手臂。他的手就像钳子,钳得她根本无法挣脱。她觉得自己马上要脱臼了。
他盯着她的脸,她咬着的唇。她咬得那么用力,似乎恨不得咬穿了自己。他摇摇头:“简心瑟,你大可不必这样。其实连你自己都知道,就是我们的第一次,你的身体对那样的占有,也是不由自主迎合的……”
心瑟的眼前又黑了一下。一片乌云,轻飘飘地从她眼前飘过。她努力地喘息着,为了避免下一刻自己就要窒息。她的身上剧烈地起伏着,可是太缓慢了,那口她急需的氧气才肯进到她急需的心肺里面。她的五脏六腑都缩着,嗓子也缩着,她用了很大力气,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出来:“罗御锦,你……肮脏……”
御锦狠狠地捏着心瑟的手腕,他的气息竟然还是安稳的:“是吗?拜你所赐,我肮脏了很多年了。我知道,这些年,你的高尚,都在你的脑袋里完好无损地装着。你脑袋里装的都高尚,你身体要求的都肮脏。你高尚到有柏拉图的想象就够了。你不是个正常女人,你是女神,你没有七情六欲……”
“够了,罗御锦!”心瑟摇着头,她空着的那只手,猛地打过来,打在他钳住自己的手上。她打得快而迅猛,完全杂乱无章。她的头发也散了,完全像只被激怒的小豹子。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肌肤相撞的声音响彻在屋子里,分外刺耳。可是她听不见,她不能停止,她的精神好像完全不听她指挥了,她的情绪顷刻决堤而出。她抖抖颤颤地大叫着:“罗御锦,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吃Chad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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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停了几天了,抱歉……
第一百五十一章 屈就
“我从来没有真的全部忘记!而我要的,就是全都忘记……因为那些,那些仅有存在的,也足够让我……恶心!”
心瑟突然停了下来,她被御锦捏住的手腕,传来了一阵马上要断裂的疼痛。言嗣蠹耙她在那样纷乱、不能自持的情绪里,仍然感到了那种彻骨的痛。她不由吸着气,太疼了,她额上、身上刚刚止住的汗液,瞬间纷涌而出。
她任凭他用死力捏着她。她低着头,弓着身子,狼狈地蜷缩在那儿。静寂如死的空间内,她什么感觉都迟钝了,全身心的意识里只有一个痛字。她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盖下来,遮挡了她眼前的视线。她像被定住了一样死盯着身上的毯子、身下的床单。那简单雅洁的颜色,慢慢地在她眼睛里晃动、幻化……
她的脑袋重新又昏昏然地热烈地疼起来,她一声不吭。她的心里,一直念念有词着一句什么。许久之后,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念了些什么。
突然,她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子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推出去。她在床上滚了两下,脑袋撞到床头上,咚的一声。被她压在身子底下的手腕,闷闷地一声响。随之,她的整个身子都筛糠似地抖起来犴。
御锦眨眼就到了她面前,伸出手去拽她的下巴。心瑟往后缩了一下,想躲开。他转而握住了她的颈项。
她的颈项,细细长长的,一直以来,在所有的人和事面前,都是优雅地擎着。很多年以前,他曾想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她肯屈就。后来,他知道了。愚笨的他误以为那是他多年要之不得的惊喜。他尽了所有的力气去保有她愿意赐予的这份屈就。一度,他以为他已经成功了。后来,即使有了那场该死的雪崩,他也以为她只是暂时遗忘。他至少自信,她感觉得到所有的一切。他给她的温暖,他给她的细致温存,可是直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自以为是的错误。这一切,在她那儿,根本就是一场肮脏的交易。甚至雪崩,也根本不是什么意外。那是她巴不得的良机,藉此给了她足够充分的理由,忘了一切的理由!让他像傻子一样等待了七年的理由!可是她这细细优雅的颈项,此时只是低着。
御锦盯着心瑟黑发的头,他的心里,像有一座沉睡的火山突然醒转了一样。那样的灼热和膨胀,撑得他马上要爆炸。他紧咬牙关,毫无声息地握紧了她。越来越紧蛰。
他断掉了她仅有的呼吸,她的脸庞也因为他的压力被迫抬起来。心瑟不由自主地张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他的眉头紧蹙、下压,紧挨着凌厉无比的眼睛,像利剑一样,深深地扎在她身上。他郁青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她看得见他微微翕动的鼻翼。
就在她眼前的那道黑幕再度袭来之际,他突然松开了手。一口空气瞬间闯进了心瑟的口腔,她本能地吸进去,却跟来一阵不能自已的咳。
一阵一阵,气管里抽来干涩的疼痛。心瑟刚刚惨白汗湿的脸上,涨的绯红。她扶着自己的颈项,勉强调试着自己。她的手下,胸前,空荡荡的。她低下眼睛。因为刚刚的这阵子混乱,她身上的衬衫扣子滑落了两颗。
她提起衣襟,把自己掩起来。他的手更快地横在她胸前。她条件反射般警觉地看着他。
御锦看着她的目光,凄然、战栗、一瞬不瞬。“放心,我不会再碰你了。”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些怪异,“我曾要过的简心瑟,早在那场雪崩中死掉了。你……只是一具无心的躯壳。”
他再度甩开她,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门。
心瑟匍匐在床上,她听见房门疾风般合上的声音。他的脚步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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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瑟昏昏沉沉在床上。刚开始,她还能感觉到身上的痛。后来,慢慢地,她自己就麻木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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