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皇城记事》第88章


勉强又是个自持而不失体面的太子内君了。
他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跨步走回休息室,又让人请了首相进来。
“殿下。”身着藏蓝色西装的干练的中年男人一走进休息室,先对着立身其间的迟熙言躬身行了礼。他在刚才已经向医疗人员了解到了太子现在仍在手术中,此时只对着迟熙言说道,“很抱歉让太子殿下与您遭遇这样的危境。行刺者已被当场击毙,而这一次的行刺,具情报部门的消息,是天启组织策划实施的一次报复行动。更进一步的调查,政府也正在全力进行,一定会尽快将此事查清。”
“首相大人,”迟熙言直视着对方,努力保持着冷静地说道,“太子殿下的行程是如何泄漏的?境外的恐怖组织是如何勾结和发展了我国境内的恐怖分子并发动袭击,而竟然情报部门事先竟全无察觉的?而这些袭击者,又是如何逃过国家的安全部门从而真正有机会实施袭击的?究竟为什么,会有着内内外外如此众多的安全漏洞?!”
天塌地陷般的恐惧以及更深重的忧虑,一时间尽化作汹涌的怒意,让他难以抑制地越说越激动:“这里可是帝都!受伤的可是太子!连身处帝都的太子殿下都对袭击防不胜防,那么国家还有何处有安全可言?国民们更是还有何安全可言?!”
迟熙言顿了顿,堪堪忍住更多的责问。他毕竟不好过多地插手政府的具体工作,再往下的话他也不便多说。他屏着呼吸,强自按下怒意,稳住了自己的心绪与表情,这才再次开口道:“依我之见,政府内部,更该进行严查吧。”
首相看着这个眼眶发红强忍怒意的年轻的omega,有那么一瞬觉得他似乎竟有着不逊于alpha的气势。
而对于他的责问,首相也知所言不虚,然而现在也只能答道:“您请放心,政府一定会彻查到底。”
剩下的事,就不是迟熙言该管的了,他只点点头,说道:“您进宫去禀明陛下吧。至于太子殿下的伤势,我会着人及时向宫中禀报的。”
待首相离开后,强撑着的那一口气骤然泄掉,迟熙言犹如被反噬了似地愈加颓然地跌坐回了沙发上。刚从简短的会面就透支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只等着首相一走,他就愈发懵然无知得脑子一片空白了。
他蜷缩在沙发里,什么都不想想,也什么都想不动,就只希望容珩能早一些平安地出来。
可他等了不知多久,没等到容珩从手术室里出来,却先等来了从手术室里先行出来的一位医生。
“切除……肝脏?”迟熙言望着面前这位穿着浅蓝色的洗手衣的医生,茫然地重复道。
医生刚才噼里啪啦地与他说了一大串话,像是一群蜜蜂在绕着他脑袋飞舞,绕得他满脑子嗡嗡嗡得直响,其他的一个字都没能听得进去,而就这听到了的四个字,也教他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切除肝脏……
肝脏是谁?在什么地方?怎么能切除呢?
迟熙言搅着浆糊一样的脑子拼命地思索着,终于勉强如背书一般地想起,肝脏是个器官,是个功能极为复杂的器官,主要以新陈代谢功能为主,不仅参与蛋白质、脂类、糖类和维生素等物质的合成、转化与分解,而且还参与激素、药物等物质的转化和解毒,并且还具有分泌胆汁,防御以及在胚胎时期造血等功能……
肝脏大部分位于右季肋区和腹上区,小部分位于左季肋区……
而肝脏具有极强的再生能力,当肝脏受到损伤时,肝细胞会迅速增殖,重建肝组织,因此,在必要时也确实是可以部分切除的……
但是……为什么要切除呢?
是因为容珩受伤了?是因为容珩为了保护他,替他挡了枪?
“是的。”医生摩挲着手里的病历夹,又对迟熙言解释道,“太子殿下的肝脏右叶后段破损比较严重,无法进行修补,所以必须要切除这部分无法修补的破损肝脏。不过所幸的是,子弹并没有造成更为严重的空腔,其他器官都没有损伤。”
“我知道了。”迟熙言木愣愣地点着头。
“那能请您签署一下这份知情书吗?”医生将翻开的病历夹掉过头来捧到迟熙言的面前,又将签字笔递到他的手边。
迟熙言努力地抬起胳膊接过笔,可还没举到病历夹上,笔就从他颤抖不止的手指之间漏出,啪嗒一声得掉在了地上。
“抱歉。”迟熙言不等医生反应,就倏地蹲了下去,攥着地上的笔许久不曾起身。
“您还好吧?”医生连忙侧开身,又担忧地问道。
“我能就这样签吗?”迟熙言垂着头问道,“能请您把知情书递给我吗?”
医生体谅地没有多问,只也蹲下‘身来,将病历夹置于迟熙言面前。
迟熙言就这样蹲在地上,用全身的力气来压着胳膊,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中,抖抖索索地写下了歪扭的三个字。
第66章 第 66 章
太子及太子内君遭遇极端组织的袭击,并因此造成了太子本人以及一名安保人员受伤,这件事一经披露,立即在国民之中、乃至世界范围内都掀起了惊涛骇浪轩然大波。
各国的政府以及民间纷纷对恐怖主义发表着持续而严厉的声讨。而本国,更是在这次的袭击之后,大力地整饬了国内的安防部门,全面清查了情报部门,并且在此后进一步发动了全面打击恐怖组织的军事行动。
但这一切,都全然不在现在的迟熙言的关注范围中。他现在满脑子之中,也就只有容珩。
这几日,迟熙言总是会在发呆时想到,容珩为了保护他,差一点就丢了自己的命。他也说不清楚想到这些时他心里是什么感觉,觉得容珩这么做不值?或是诚惶诚恐受之有愧?
可能都有吧,他也不知道。他就只知道有许多次,他发着呆,望着透亮的窗户,差一点就要推开窗子直接跳下去。
然而他不能。
他每一次在想到死的时候,都严厉地告诫自己绝不可以。他不可以让自己成为皇室的丑闻,更没有资格让容珩拼了命要保护的人死在他的手里。
要想战胜求死的心,这很困难。他或许该承认,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而他也不能例外,可偏偏求死不能对他而言却是比死更痛苦的煎熬。但即便煎熬,他也必须要忍受着。
所幸的是,容珩的手术很成功,在手术后也很快清醒了过来,并且顺利地度过了危险期,经过几天的密切观察后也确定了没有发生其他的并发症。
容珩的醒来以及脱离危险,虽然并没有让迟熙言彻底摆脱了寻死念头的控制,但至少让迟熙言从一个浑浑噩噩的傀儡人偶,也跟着一点点地苏醒了过来。
迟熙言如容珩先前照顾他那样,不假人手地接手了对卧床的容珩的所有日常照顾,每日的备饭奉茶,或是辅助容珩稍做活动、替容珩按摩翻身,他就在这每日的照顾与陪伴中一点点找回自己的神智,也由此少了一些胡思乱想的时间。
而他自己其实也明白,他这样事必躬亲地照顾着容珩,除却他觉得他应该如此之外,也是要试图说服他自己,容珩是需要他的,并由此能让他不要再去想“死”那个念头。
容珩在恢复进食的前几天里只能吃一些流食和半流食。迟熙言接过刚送来的保温食盒,取出一只巴掌大的白瓷炖盅,用调羹搅着里头的粥,待凉到温度不太烫的时候,再慢慢地喂给容珩。
其实容珩现在也已经可以自行进食了,可他却还是从未拒绝过迟熙言的投喂活动,并且十分地享受其中。以前总是他有喂迟熙言的机会,这倒是第一次迟熙言喂他,让他觉得这负伤卧床的感觉竟也很不错。虽然身体还疼得相当折磨难熬,但有迟熙言这样照顾着他,却也让他体会了他们是相互扶持相依相生的别样的满足感。
“这顿又是吃的什么啊?”容珩半坐半躺地靠在微微升高的病床上,偏着头望着迟熙言,缓缓地问道。他这些天都是少食多餐,一天四五顿的粥,顿顿不重样。
“枸杞猪肝粥。”迟熙言端着小瓷盅回到病床边的椅子里坐下,一边低头搅拌着粥,一边回答道。
“这是吃什么补什么吗?”容珩笑了起来,故意逗着迟熙言,说道,“那我也不是猪啊,干嘛要吃猪肝?”
迟熙言手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他,略带茫然地说道:“你不想吃猪肝粥?那我让他们重新做一份别的来。”
说罢,他就真的起身欲走。
“没有,我开玩笑的,就吃这个,挺好的。”容珩连忙出声拦住迟熙言,见他仍站着,又再次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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