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秘井》第26章


“这是唯一可以治好你的病的方法,但你必须正确运用它才行。”
“怎么用,先生?”
“你一感到腹中空虚,就立即朝着麦加方向躬身七次。然后再坐下来吃东西,直到腹中空荡荡的感觉消失为止。”
“那么,我该吃什么呢?”
“所有好吃的东西。吃完以后你感到舒服的时候,就应该站起身来,再向麦加方向躬身九次,躬身一定要低,低到头能够碰到地上。”
“我能做到吗?”
“你必须做到!”
“如果做不到怎么办?”
“你必须这样做,否则这个方法就无效了。要用双手帮忙!手如果能碰到地上,就可以把头也拉下来。你可以试一试!”
达乌德顺从地站起来,试着按我说的做。看到他四肢着地努力把头触到地毯上,实在是好笑。奇妙的是,我这时竟能真正做到认真严肃了。这样做对这个胖子是很难的,他强迫自己这样做,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但他马上又打起精神继续练习,直到最后成功。
“行了,行了!”他高兴地喊道,“但我必须在家里偷偷地做,否则会有损我的尊严。我还该做什么呢?”
“要多做行善之事。”
“对谁?”
“我来的时候,看到很多患眼病的人,大多是孩子。他们是由于发炎而失明的,眼睛上落满了在吃上面脓汁的苍蝇。”
“是的。”他证实说,“这样的孩子有上百个,他们坐在路旁向过路的行人乞讨。”
“那么,你是有钱人,先知们曾教导说,我们应该救济他们。你如果用我的方法治好了病,就应该找来50名盲童,给他们每人两个皮阿斯特,而且是每三个月给一次。”
“先生,我会这样做的,因为我坚信你的方法有效。你是一个伟大的医生,很快就会名扬尼罗河沿岸各国和其它地方的。我现在已经感到腹中空虚了。我可以去吃东西吗?”
“可以,你快去吧!但千万不要忘记躬身和盲童!”
“吃过饭我要亲自把钱给他们送去。但愿你还能屈尊光临敝处,来看看我健康状况的改善。你是一个基督徒,但我还是要祷告,愿天堂的所有大门都为你开放,因为你不是一个残酷的人,没有用饥饿疗法给人治病。”
达乌德和我拉手告别了。马槛总管一直严肃无言地坐在那里。现在他的胡须抖动着,嘴角露出了微笑。
“先生,你不仅是一位高明的医生,而且还是一个幽默的好心人。”
“为什么?”
“因为你想到了那些盲人。”
“为什么是幽默呢?”
“嗯,你给他开的处方看来不是认真的吧?”
“什么处方?”
“就是你给他的——嗯——请原谅!我怎么能看透你的学识和处方呢?麦加是圣城,向它躬身七次和九次是很必要的,我很相信。一个可以用小瓶子救人活命的医生,必然也知道向麦加躬身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除你之外没有人能拯救我儿子的性命,你是否也能解救我心灵上沉重的压力呢?”
“你还有压力?我能知道是什么压力吗?我们弗兰肯人能够做到很多你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但我要说的,你们可能做不到。只有贝杜印人才能帮忙,而且是一个肯冒生命危险的贝杜印人。弗兰肯人虽然也会有马匹,但他们不是好骑手。”
“是有关骑术和马匹的问题吗?”
“是的,关于一匹像魔鬼一样的马。我必须告诉你,我们的帕夏在麦加的另一面有一个兄弟,几周前送来了一匹纯种的巴卡拉牡马,是一匹十分漂亮的灰白色的马。你听说过巴卡拉种马吗?”
“是的。这是最烈性的阿拉伯种马。”
“你知道在所有的马中,灰白色的马最难驾驭吗?”
“人们是这样说的;但一名好骑手应该能驯服每一匹马,不论它是什么颜色。”
“不要这样说,先生!你是一名卓越的医生,但你不可能是一名好骑手,因为你是一个学者和弗兰肯人。我是帕夏的马槛总管,到目前为止我驯服过所有的马匹,我到过尼罗河各国所有的部落,同他们进行骑术比赛,从来没有失败过。但这匹灰白色的牡马却把我摔了下来,而且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刚刚跨上马背的时候。帕夏回来时,这匹马必须驯服到他可以坐骑的程度,这是他的命令。但给这匹马备鞍,就必须先把它拴住,可谁要是想骑它,它就连踢带咬,使你无法接近。这个牲口已经伤我好几个马夫了,刚才你已经看到我的儿子被它摔伤的样子。”
“他是被摔下来的吗?就是说他已经骑到马鞍上了。他是怎么上去的呢?你不是说,这匹马不让人骑吗?”
“先用绳子栓住牡马,让它倒在地上,然后给它备上马鞍,我儿子骑上以后,立刻把绳子松开。可松绳子的马夫刚逃离,马便把我儿子摔到了墙上。”
“马现在何处?”
“在马圈外面的院子里,现在没有人敢接近它。我们只能等它自己回到马圈去。”
“我可以看看吗?”
“但你必须要向我保证离它远一点儿!”
“我保证。”
“那么来吧!你将看到的这匹马,是你们的国家所没有的,而且今后也不会有的!”
他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一匹真正的巴卡拉牡马!我的丽赫,把我驮向各处的爱驹,也是来自这个珍贵的血统。好心的马槛总管不可能知道,在我的胯下曾奔驰过多少和它完全不同的骏马。我还没有看到那匹灰白牡马,就已经确信它没有受到正确的对待。即使是最烈的阿拉伯种马,只要善于对待它,它都会像孩子一样驯服的。这匹马又怎能是个例外呢!
第07章 烈马与月蚀
伊斯梅尔带我穿过旁边的一个房间,进入一条走廊,它的尽头是一个较大的院子。他拉开通往院子门上的门闩,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从这里我可以看到院子的全貌。院子的地上铺着黄沙,上面众多的马蹄印迹表明这里是驯马的地方,或者是马匹自由活动的场所。而现在,里面却只有唯一的一匹灰白色的牡马。它站在院墙的阴凉处,正在舒适地蹲着墙皮。看到它,我的心不由猛烈跳动了起来。是的,这正是一匹纯种的阿拉伯马!短小强悍而富有弹性的身躯,漂亮的小脑袋上一对大而火红的眼睛,纤细而有力的四条腿,挺拔的脖子,高高翘起的美丽马尾,宽阔的粉红色鼻孔,轻飘的鬃毛以及那两块被贝杜印人看作是勇气和耐力象征的椎骨,这一切都会使一个行家立即产生强烈的欲望,想立即跳到它的背上,奔驰在辽阔的沙漠之中。
牡马背上备有马鞍,它蹭墙并不是想把马鞍蹭掉,它已经习惯了带着马鞍行动。它是那么安祥、那么温顺,完全不像马槛总管讲述的那样。
“怎么样?”主人问我,“喜欢它吗?你不是行家,必须承认,还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好马吧!”
“这是一匹莱纳族谱的纯种马。”我简短地回答。
这个评价是伊斯梅尔没有想到的,他惊奇地望着我。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族谱!你肯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词并把它记下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眼睛从未见过这样一匹马。”
“我见过更漂亮的马。而且我认为它是一匹温顺的马。”
“这你就完全说错了。你看看它那火红的眼睛!它现在身旁没人,所以才显得温顺。我如现在就出去,那你马上便可明白你的判断是错误的。”
伊斯梅尔把门完全打开,走进院子。牡马一看到他,立即跃起向他奔来,并转过身去想用后腿踢他。要不是他立即退回到走廊并把门关上,肯定免不了扶上一蹄子。
“你看看这个魔鬼!”他愤愤地说,“任何一匹别的马,都会被我吓得在院子里乱跑的。这是个地狱之子,它竟冲来袭击我。”
“这正是纯种马的特征,它有理智和记忆。你们多次给它造成痛苦,因此它变得不驯服和固执了。这种事情是层出不穷的,即使一匹普通的马,如受到主人经常的虐待,也会用蹄子和牙齿杀死主人的。像这样一匹纯种马,甚至不用如此虐待也会变得不驯的。你们完全错待了它。”
伊斯梅尔这时抛向我身上的目光是极其奇特的,就像一个教授看着突然想教会他如何进行天体计算的学生那样,他一下子笑了起来。
“错误对待?你认为该如何对待它呢?”
“应该把它当作骑手的朋友,而不是奴隶。马是高贵的动物,它的灵性比大象、甚至比狗还要高。如果强迫它,它就会成为无用的东西,就会失去高贵的属性,变成平庸的、没有任何尊严的生灵。一匹纯种的马,是有牺牲精神的,即使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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