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青春在指尖游走》第49章

“女的流产，可能要摘除子宫，男的伤势很严重，医生正在做抢救！”护士说完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我不断地揉搓着手心，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瑟瑟发抖的手背上。我的大脑几乎处于迷离状态，我知道摘除子宫会给一个女人带来怎样的打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白燕，不知如何说出口。
白燕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苍白的脸，那样的脸色让人一眼就知道是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人。
我拉着医生问：“医生，她以后不能有孩子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这段时间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挥霍自己的东西，挥霍感情，挥霍眼泪，挥霍生命。
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一转眼就变得阴森森？在无形中我身边的人和事都被摧毁的伤痕累累，就像地震一样，只要一下，所有的东西就都不复存在。
当我守着处于昏迷状态的白燕时，医生告诉我，乔锐变成了植物人。
他们把婚姻毁掉了，连同婚姻里的自己也毁掉了。
当我站在乔锐的病床前，看着他戴着氧气罩，我恍然感觉人是那么脆弱。我在想乔锐刹车的那一瞬间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他会想到谁？是白燕还是小莉？
白燕的病房里每天都能看到生离死别或者是遭受病痛折磨的场景，我觉得我的精神承受能力快要到达极限了。白燕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后每天都躺在病床上，她不说话，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窗户，时不时会摸摸自己的肚子。我联系了白燕的家人，他们很快就到了，我看到她的家人痛哭流涕的倒在她床前，尤其是她的妈妈。
这样的气氛无法让我再忍受下去，我需要休息。我怕面对白燕的眼睛，她的眼睛就像死人一样令我害怕。于是，我每次去医院都会先看看乔锐，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不会让我感到太大的压力，我总是会告诉乔锐最近白燕的身体状况，我想他应该会想知道。可是，大多数我只是在乔锐的病房门前偷看，我看到她妈妈给他擦身子，做按摩，还握着他的手说话。每次的偷看都能让我感到这场车祸的惨痛。
我无意间发现医院里有一颗很大的香樟树，我哪也不想去的时候会坐在那静静地呆上一会儿。有时一阵风会把我的眼睛吹出泪水，那泪水往往一流出来就好长时间也止不住。
白燕出院那天，她去看了乔锐，并且哭了。她坐在乔锐身边说她对不起乔锐，她骂乔锐是傻子。
后来我和白燕去找了小莉，她见到我时很惊讶，眼睛扑朔迷离的闪着。我和白燕坐在她家的沙发上。我想白燕可能幻想着乔锐在每一处地方留下的气息。我对小莉说：“我这次来是为了乔锐！”
“他······还好么？”小莉看着我说。
“不好，他变成植物人了！”我对她没有一点的遮掩，我觉得她必须对她的所作所为有所后悔。
“怎么会这样！”小莉的神态很慌张。
“这一切都和你脱不了干系！”白燕冷冷的说。
“不，我只是收了乔锐的钱，做乔锐让我做的事！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小莉解释道。
我看着小莉说：“他让你做什么事了？”
“我和乔锐是在酒吧认识的，他每次来都喝得嘧啶大醉。我渐渐注意到他，所以有时会主动跟他聊聊天，一来二往就成了朋友。有一天乔锐找到我，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陪他演一出戏。他告诉我他是怎样遇见他的妻子的，他说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可是他妻子的心里却一直装着别人。直到最近他发现妻子和他那个男人经常往来，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妻子幸福，但是他一直记得当初说过的话，他许诺过妻子要给她幸福。所以，他要我和他假扮在一起，他特意跟我经常在一起。就是等待有一天妻子的发现。”小莉看了看白燕说：“那天，我和乔锐守在你家楼下，直到你和春晓出来。也是那天，我知道你是他的妻子。他看你的眼神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忘记，他曾犹豫是不是要这么做，我知道他不想离开你，可是最后他还是做了！他故意和我进了那个超市，故意让春晓看见我们，故意让你们跟踪，故意提出离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幸福，他说他虽然没有能力给你幸福，但是有能力成全你的幸福。”
我和白燕听着小莉的话都哭了，我们误会了乔锐，我们让他带着误会沉沉的躺在病床上。也许，乔锐会带着这个误会永远的沉睡，而我们只能带着真相无休止的等待。
我曾今对着B城第二医院的香樟树诉说着白燕和乔锐的故事，我一直以为结局是让人厌恶的，没想到在真实的结局里惨痛带着欣慰。
我们离开小莉的家以后，白燕说：“老天还是眷顾我的，我和乔锐是在离婚的路上出的车祸，我们没有离婚。也许老天是想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等着乔锐醒来。那次的交通事故，原本乔锐可以存活的。交警说那是司机的本能，本能让自己存活，可是他却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
我的眼睛很胀······
这一刻，我知道只有乔锐才可以让白燕幸福······
第二十一章。再留恋（1）
最近白燕总是奔波于公司和医院，她每天都满怀期待的做好香喷喷的饭去乔锐的病房。因为她不知道乔锐什么时候醒，也不知道乔锐醒来时会不会饿，所以她渐渐的把带饭去医院养成了习惯。
我原以为白燕会因为孩子没了而一蹶不振，可是她没有，她很坚强的说，可能连宝宝都觉得我这个妈妈太失败了，所以他才会去找一个更好的妈妈。
白燕车祸后变了一个人，她每天一睁开眼睛就会知道这天要干什么，她清楚这些事的轻重缓急，了解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她可以把自己的每天安排的有条不紊。乔锐的公司被白燕接手的很好，就连公司的董事都刮目相看。
最近我除了去看看乔锐，偶尔接到一个白燕的电话以外，就是窝在家里。我开始有想要写小说的想法，我想把这些沉痛的记忆记录下来，可能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但是我想让这些点滴在我的指尖游走。当然，记忆里一定离不开陆斌。于是，我因为缺少素材的原因，就每天抱着照相机到处走。我只要看到让我喜欢的东西，我就拍下来，我开始从最初的寻找灵感到渐渐的爱上闪光灯的一霎那。
那天，我看到了海鸥。她站在公交车站牌前，嘴里叼着一根烟，鲜红的指甲被白皙的皮肤映衬得很妖娆。我站在距离她并不算近的地方，静静的观察她。我还记得她曾告诉我让我不要再管她的事情。所以，我并没有跟她打招呼。当我看到我等待的公车停在我面前时，我逃跑似的钻进去，就像小绵羊遇见大灰狼。
转眼间，十月就快结束了，硕大的梧桐树纷纷掉下了叶子，我想冬天也许不会远了。
我不记得是十月的哪一天，可是我记得白燕脸色踌躇，手里拿着天蓝色的文件夹站在我面前的样子。她说：“春晓，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这件事情，你会很为难······”白燕手里的文件夹被攥得很紧。
“你认为我会拒绝你？”我想白燕真的是衡量再三才做了这个决定，她不会无故的为难我。
“我不敢确定你会答应我······这次我想让你跟我去S城。乔锐昏迷前和陆斌有一份合作方案，是建设高尔夫球场的！如今是我接手这个案子，我想把它做好！”
“我不想去······”我不想把伤口翻开，然后再撒上盐。
“春晓······我需要你！”
我的嘴角在抽动，但很快就用笑容把眼泪挡回去了，在疼痛面前，我只是一个懦弱的感觉细胞，我无力反抗，只能承受。
“这是乔锐昏迷前最重视的案子，我不能让它有任何差池！春晓······”
泪水可以软化一个人的心，就像我被白燕的泪水软化了心。
“我可以去，但是我不能见陆斌。”我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我会无法克制自己对陆斌的感情。
“你知道我要你去的目的，我想巩固这份合作方案！”
我突然有种深刻的认识，人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动物。“即使没有我，陆斌也不会撤销方案，我了解他！”
“可是我依然希望你去！”
“白燕，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你的底牌······”我有被利用的感觉，这感觉让我想要反抗。
“求你了，春晓，只此一次······”
生活像转动的齿轮，我们不知道下一秒它会停在哪里，也不知道在哪一秒它会继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