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孔子,右手老子》第33章


那列子 (9 )乘风而行,真是轻妙极了,过了十五天他才回来,得此风仙之福的人,世上少有。但是,他虽乘风而去,免于步行,却还要乘风才能飞行,毕竟还得依靠某物 (10 )。
至于那掌握天地枢纽、适应六气变化、遨游于无穷的宇宙、不受时间空间限制的人,还须倚恃什么呢?所以说:“至德的人,忘去自己,无心用世;神明的人,忘去立功,无心作为;圣哲的人,忘去求名,无心胜人。”(《庄子》内篇第一章《逍遥游》)
圣人的教化,就象形和影、声和响那样密切。有问的时候,他必尽自己所知道的去答复。他休息时,寂寥无声;行动时,又随物变化无迹可寻。他提挈万物复归于自然的本性,遨游于没有涯际的境界,往来于无边无际的地方,与时俱化,无终无始。
以他的形体而论,他和万物化合玄同,既与万物同体,就已达到无己的境界。已经无己,哪里还会有物的存在?认为有物存在的,是古代的君子;认为无物存在的,才是自然的朋友。(《庄子》外篇第十一章《在宥》)
四、藏天下于天下
把船藏在山谷,把山藏在深泽,应该算是很可靠了。可是半夜里,有个大力士把山谷和深泽都背走了,那藏的人竟还不知道呢!无论收藏大的物件或小的物件,虽然都可以找到合适的地方,但却不能使它们没有变化。如果一味地把小东西藏在大东西里面,结果还是会丢掉的。
天下的理不是一人可以私定的,若将天下的理付给天下,把属于天下的藏之于天下,所藏的也就不会丢失了。因为这本是万物的法则。
如果只具有人形,就高兴得不得了,那么世界上像人一样具有形体,又能千变万化的,其欢乐可就无法名之了。所以圣人将心寄托在没有变化而永远存在的大道中,无啥欢喜,也无啥悲哀。
能顺着寿命的长短、生死的变化而为的人,尽管他还不能忘去生死的观念,但也足够为人的典范;何况那混合万物,齐一变化,主宰万物的道呢?(《庄子》内篇第六章《大宗师》)
注释
(1)因为它的变化而赋生命予万物。
(2)相当重要的道家用语。
(3)婴儿是纯洁的象征。庄子也以“小犊”为喻。
(4)阴是消极、敏悟、寂静的。请参阅第六章的“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5)按字义解,为“提防”的意思。
(6)此地的“腹”是内在的自我、无意识及本能等意:“目”为外在的自我或感觉上的世界。
(7)译作生死。庄子原文特别强调这个解释。
(8)按字义作“身体”解。
(9)哲学家,生平不详。有关《列子》一书,据传为后世所编幕的。
(10)风。
第63节:第十四章 太初之道
第十四章 太初之道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博之不得,名曰微 (1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2 )。
[语译]
看不见的叫做“夷”,听不见的叫做“希”,摸不着的叫做“微”。道既然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又何从去穷究它的形象呢?所以它是混沌一体的。
这个混沌一体的道,按高处说,它并不显得光亮;按低处说,它也不显得昏暗。只不过是那样的幽微深处而又不可名状,到最后还是归于无物。这叫没有形状的“形状”,没有物体的“形象”,也可称它为恍惚不定的状态。
你想迎着它,却看不到它;想随着它,也望不见它。乘着这亘古就已存在的道,就可以驾驭万事万物。能够了解这亘古就存在的道,就知道“道”的规律了。
本篇所谈更玄了。相信道不能名、不能解、不能述、不可知的人,对天地之美,及其变化之莫测,怀着敬畏、虔诚的态度。然而,对道绝望的人,却深信道是虚幻不定的。它企图逃避我们所有的探究和努力,恰似生命最深远、最基本的问题一样,也以同样的方式避开了生物学家。
在明白生命是如何进入“有”之后,正是我们即将发现它的秘密时,然而我们面对的却是空白。神秘主义者往往以神秘的术语谈到天地之道及其幻象。但是要知道,这种探索的责任不应单由神秘主义者来担当,而是所有的科学家都应负起这种使命才对。
我相信这种对不知的虔敬态度,将是导致科学家走向接受宗教道路的主因。
而今,敬道的一方把自己投入有形无形的问题,及看不见的因果关系中;绝望的一方只有强迫自己想象一个从未被证实、看见、感觉、听到的“根”——一个原始的原则,一种力量的泉源,及一个决定性始因。
道家口中的道,是不言不行,又无时不运行的寂静行列;是外在活动及寂静的循环,也是万物复归为始与出之有形、入之无形的循环。
如此寂静、透彻的道之“象”,形成了道家(希望保持本性又不违反道性)的典范。因此,谦卑、寂静、忘私、无誉等学说,被散播在多变的宇宙中。
一、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
光耀问无有说:“你是有呢?还是没有?”
光耀得不到回音,便仔细地看了看无有的容貌,但是他所看到的只是黑暗和空虚。于是他利用整天的工夫来审视无有,其结果仍然是看不见,听不到和摸不着。
最后光耀只好叹息道:“这就是最高的境界了。还有谁能达到这个地步啊?我能够做到无,却没有办法达到完全没有,等到要做到完全没有的时候,反而变成了有。他到底是如何达到这种境界的呢?”(《庄子》外篇第二十二章《知北游》)
我们看见万物的生长,却没有看见赋予它生命的本根;看见它出现,却不知它从何出现。人们重视的只是他所知的事物,而事实上他却是一无所知;惟有那依靠他所不知而得知的人,才是真知。这不是个大疑惑吗?算了吧!人是不能避免这种情形发生的。这也就是人们(哲学家)常说的:“想是这样吧!可是真的这样吗?”(《庄子》杂篇第二十五章《则阳》)道是看不见形体,听不到声音的,一般人说它深不可测。但是像这样被议论的道,并不是真的道。(《庄子》外篇第二十二章《知北游》)
庄子在下面这段寓言中,以一连串相对的形式,来说明“无形是最有力”的真理。
二、动物、风、和心的寓言
第64节: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士者
独脚的兽羡慕多脚的虫,多脚的虫又羡慕没有脚的蛇,没有脚的蛇又羡慕风,风又羡慕眼睛,眼睛又羡慕心。
独脚兽向多脚虫说:“我用一只脚跳着走,说多方便就有多方便。现在你却有一万只脚可以使你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安排它们的?”
多脚虫回答说:“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没有看过吐唾沫的人吗?唾沫喷出来的时候,大点像珠子,小点像细雾,掺杂而出,简直数都数不清,这都是出于天然的缘故。现在我顺着天机而动,自己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
后来多脚虫又向蛇说:“我用这么多脚走路,还不如你没有脚走得快,这是怎么回事?”
蛇回答:“我顺着天机而动,要脚做什么?”
然后蛇又向风说:“我用脊背和两肋走路,还像有脚的样子,而你刮起风来从北吹到南,完全没有形体,这是什么缘故?”
风回答说:“不错,我刮起风来可以从北海吹到南海,但是却仍比不过人。人若用指头指我,我吹不断他的手指,人若用脚踢我,我也吹不断他的脚。我只能吹折大树,吹毁房屋而已。所以我是用小的失败来成就大胜利,这种大胜利只有圣人才能做到。”(《庄子》外篇第十七章《秋水》)
庄子并没有把这篇寓言的后半部写出来;但是,我们仍不难看出他暗指风(也就是空气)在羡慕眼睛,因为视力和光线(接近电子和非电子的范围)跑得比风还快。然而,心在刹那间越过时间,穿过空间,速度甚至比光更快,而其本身却是无形的。
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士者
古之善为道 (3 )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凌释,敦 (4 )兮其若朴 (5 ),旷兮其若谷,浑 (6 )兮其若浊。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 (7 ),故能蔽而新成。
[语译]
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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