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A CUP的女人》第14章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问常大海。
“你是她的儿时好友,她向来没有什么朋友。”常大海说。
“你想我告诉她吗?”我想知道常大海是不是想我把他的意思转达给游颍知道。
常大海摇头说:“我有勇气告诉你我很爱她,但没有勇气告诉她。”
“为什么?”我不大明白。
“她是那种令你很难开口说爱她的女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一种女人被男人爱着,却令男人不想表白。
“你是说她不值得被爱?”
“不。”常大海在想该用什么适当的字眼表达他的意思,他对用字大概很讲究,就象是在法庭上一样,他想说得尽量准确。
“就象有些律师,你不会对他说真话,因为你不知道他会怎样想,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你的真话。”常大海终于想到怎样解释。
“你以为她不会相信你爱她?”
“她似乎不是太紧张我。”常大海终于说得清楚明白。
我不禁失笑:“据我所知,她是很紧张你的。”
如果常大海知道游颍曾经为他想过隆胸,他就不会再说游颍不紧张他了。
“她这样对你说?”常大海似乎很高兴。
“总之我知道,你们大家都紧张对方。”
“但她总是好象什么都不紧张。”常大海说。
我终于想到了,常大海说的,可能是香水那件事。
“你是说她在车厢里嗅到另一只香水的味道,不单没有质问你,反而大方地问你,哪一只香水比较香?”我问常大海。
“她告诉你了?”
我点头。
“她的表现是不是跟一般女人不同?”常大海说。
“那么,那种香味是谁留下来的?”
“我顺道送一位女检察官一程,那种香味大概是她留下来的。”
我猜对了。
“吃醋不一定是紧张一个人的表现。”我说。游颍表面上不吃醋,其实是害怕让常大海知道她吃醋。
“可是,不吃醋也就很难让人了解。”常大海苦笑。
离开餐厅之后,我和常大海沿着行人天桥走,我一直以为只要两个人都爱对方,就可以好好的生活,原来不是这样的。有些人,心里爱着对方,却不懂得表达。
我和常大海一起走下天桥,一个男人捧着几匹颜色鲜艳的丝绸走上天桥,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显得十分瞩目。这个人突然停在我面前,原来是陈定粱。
“是你?”我惊讶。
陈定粱的反应有点儿尴尬,他大概以为常大海是我的男朋友,所以正在犹豫该不该跟我打招呼。
“你遇到朋友,我先走了。”常大海跟我说。
“你要去哪里?”我问陈定粱。
“那人是你男朋友?”他问我。
我笑笑没有回答,我认为我毋须告诉陈定粱常大海是不是我男朋友,他要误会,就由得他误会好了,用常大海来戏弄他,也是蛮好玩的。
“这几匹布很漂亮。”我用手摸摸陈定粱捧在手上的一匹布,“料子很舒服。”
“是呀,这是上等布料。”
“用来做衣服?”
陈定粱点头。
我记得陈定粱是在成衣集团里当设计师的,怎么会替人做起衣服来?
“我转工了,自己做设计,生产自己的牌子。”
“恭喜你。”我跟陈定粱握手。
他双手捧着布匹,没法空出一只手跟我握手。
“我还有时间,你要去哪里?我替你拿一匹布。”我说。
“很重的啊!”陈定粱边说边把最大的一匹布交到我手上。
“你--你竟然把这匹布交给我?”我怪他不够体贴。
他古惑地笑起来:“男人做得到的事,女人也该做得到。”
我捧着那匹沉重的布跟在他身后。
“你要去哪里?”我问他。
“快到了。”他走入一个商场。
他的店就在接近上环的一个商场内的一个小铺位,只有几百尺地方。
“这就是你的店子?”我觉得这个地方实在委屈了他。
“我从前的办公室有海景,这个办公室有商场景。”他自嘲说。
“上次见面没听说你自己创业。”我说。
“刚才那个不是你的男朋友。”陈定粱接过我手上的布匹说。
“你怎么知道?”
“你们的眼神不象一对情侣。”
“情侣的眼神也不是永远一致的。他是我朋友的男朋友。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还有一个拍档。”
“我是不是应该光顾你做一件衣服呢?当作贺你新店开张。”我说。
“当然欢迎,你想做一件什么的衣服?”
“刹那间想不到。”
“由我来作主吧,我知道你穿什么衣服好看。”
“我穿什么衣服好看?”我好奇地问他。
“你看到衣服后便会知道。”
我气结。
“什么时候做好?”
“做好之后我会告诉你。”
“你对其他客人不会是这样的吧?”
“我会给她们一个完成的日期。”
“为什么我没有?”
“可能是我比较用心做呢!所以不要问我什么时候做好。”
“谢谢你。”他欣然受落。
晚上,我跟徐玉和游颍一起吃饭。
“常大海今天找过我。”我跟游颍说。
游颍有点愕然:“他找你有什么事?”
“他跟我说他很爱你。”
游颍表情很奇怪,先是愕然,然后笑容越来越甜。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游颍问我。
“因为他告诉你的话,你不会相信,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我答应不说的。”
“他从来没有告诉我。”游颍说。
“你也从来没有告诉他你爱他,对不对?”我问游颍。
游颍无言。
“你没有说过你爱他?”徐玉惊讶,“你们一起七年啊!”
“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游颍说。
“我时常告诉宇无过我爱他。”徐玉说。
“这句话很难说出口吧?”游颍坚持,“我从来没有对男人说过我爱他。”
“常大海是很想听你说的。”我说。
“是吗?那他为什么不先跟我说?”
我真是服了游颍,这句话总得有一个人先开口吧,难道要等到死别那一刻才说?我不会吝啬这句话。
“你怕输。”我跟游颍说。
“如果你先跟男人说我爱你,他就会认为你很爱他,你爱他比他爱你更多,那就好象你输了。你是这样想,对不对?”我问游颍。
“男人是这样的,如果你跟他说你爱他,他就不会跟你说他爱你。”游颍说。
“为什么不会?”徐玉说。
“男人知道你爱他,就不会再开口说爱你了,因为他已经处于上风,男人只会在自信心不够的时候才会对女人说“我爱你”。'游颍说。
或许我都忘记了,游颍是一个很怕输的人,小时候,她怎么也不肯跟我比赛跳绳,因为她知道一定会输给我。
“由于不想处于下风,所以你也装作不吃醋,对不对?”我问游颍。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吃醋?大海不喜欢吃醋的女人。”游颍说。
“你不吃醋,他会以为你不紧张他。”我说。
“还说我不紧张他?”游颍生气。
“我知道你就是紧张他,所以不敢吃醋,可是男人呢,心思没有女人那么细密,他不会知道你的苦心。”我说。
“为什么你和大海好象作战似的,大家都穿上盔甲?”徐玉忍不住问游颍。
“如果是盔甲,都穿了七年,但我们很好啊!”游颍显得很执着。
我开始担心游颍和大海,他们一起七年了,坦白的程度原来那么有限,大家都紧张对方,偏偏都装作不紧张,任何一方都不肯先认输,这种关系是很危险的。
我跟徐玉和游颍分手,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十二时。森打电话给我。
“你在哪里?”我问他。
“在公司里。”
“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爱你,你会不会认为自己处于上风?”我问他。
“怎么会呢?”他反问我。
“真的不会?”
“你不相信的话,你现在说你爱我。”
“我才不会说,你先说!”
“我旁边有人啊!”他说。
“那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我挂念你。”
在这一个晚上,这一声“挂念你”好象来得特别温柔和动人,我觉得我们毕竟比游颍和大海幸福,他们可以住在一起,却各怀心事。我的心事,森都知道。他的心事,我唯一不知道的,是他对太太的真实感情。
“你说挂念我,我会飘飘然的,你现在处于下风了。”我戏弄他。
“我经常是处于下风的。”他说得怪可怜的。
“我给你牵着鼻子走,你还说自己处于下风?”我不满他。
“你随时会离开我。”他说。
“你也是随时会离开我,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罢了。”我难过地说。
“我没有把你当作过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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