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震撼三部曲》第121章


理。沿着中国文化“求同”的思路来处理中国面临的各种矛盾,效果就会比较好,国家就有希望,无论是地区间的矛盾,还是企业间的矛盾,还是官民矛盾,还是劳资双方的矛盾,只要把重点放在寻求各方的共同利益,效果一定比较好,因为中国人有“求同”的文化基因。反之,如果放弃自己的传统,转而采用西方“求异”模式,则可能造成冲突、混乱和动荡,甚至内战。西方推动的“民主化”给许多国家带来的动乱和战争就说明了这一点。
“文明型国家”也可以促使我们反思许多今天习以为常的观念。比方说,用人均GDP来比较不同国家的发展水平。实际上作为不同质的国家,这种简约化的比较是靠不住的。一个数百名乐手组成的超大型交响乐团和一个小号手、一个小提琴手或一个室内管弦乐队怎么进行比较?如果硬要比较,恐怕先要在质和量方面作一个规范。按照名义人均GDP进行比较,瑞士比中国高很多,但中国至少有上千种瑞士没有的产业。瑞士这个小提琴手再好,也不能产生中国这个交响乐团给人带来的震撼。如果一定要把两者进行比较,恐怕更为合适的方法是把中国这个交响乐团中的小提琴手请出来和瑞士这个小提琴手比较一下。比方说,把800万人口的苏州与700万人的瑞士比一比,这样的比较才更有意义,更容易使人找到感觉。毕竟连举重比赛都不允许重量级和轻量级互相换位的,更何况比举重比赛复杂一万倍的国与国之间的比较呢?
中国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的经济空间、社会空间、政治空间、文化空间、地理空间与绝大多数国家的差别都太大了。如前所说,中国的人口是美国的四倍多,理论上,中国的各种问题比美国多四倍也应属于合理范围。其实美国的问题不少于中国,一个例子就是美国监狱囚犯总数超过中国,尽管美国人口少于中国的四分之一。中国发达板块与美国的可比性很大,前面谈到的上海超越纽约就是这样的比较,中美两国居民家庭净资产的比较也属这一类比较。
再比方说,有人用出境人次的统计来反映生活水平的变化。2009年,中国出境人次是6 000万,这已经是了个不起的成就,但中国是个“文明型国家”,一国等于“百国之和”,你跨省旅游的距离和费用就超过中小国家的跨国旅游。你从奥地利经过斯洛伐克到匈牙利、到捷克,大概就等于上海到南京,中间在苏州、无锡下来走走。如果要用出境人次来反映生活水平的变化,那你至少要把中国国内坐飞机和坐高速火车的人数都算进去,才能作出更为准确的判断。韩国2009年的出境人次为3 000万,但韩国国土面积狭小,一上飞机就出国了,所以出国更为频繁。从表面看,中国出境人次只是韩国的两倍,而实际上中国具有出境实力的人是韩国的许多倍。
同样,当你把西方国家不再作为单个国家来看,而是作为另一种文明的组成部分来看时,你便获得了一个更宽广的历史感、文化感和现实感,从而也能更准确地把握这个文明与生俱来的长处和短处,更好地了解如何与之打交道,并可以大大增加自己的民族自信心。你可以比较西方文明和中华文明演化的不同历史特征,比较西方国家崛起与中国崛起的路径和代价。比方说,你会发现西方文明的崛起过程不仅仅是一个工业化、城市化、全球化、民主化的过程,而且也是一个奴隶制、殖民主义、种族灭绝、法西斯主义、世界大战爆发、以强凌弱、从全世界贪婪吸金的过程。你会发现信奉西方政治文明的国家中既有像芬兰这样腐败比较少的北欧国家,也有腐败十分严重的希腊和黑社会势力超强的意大利,更有一大批陷入饥荒战乱的第三世界“民主国家”。你还可以发现中西方文明此长彼消的长期趋势:我们曾领先西方上千年,但从17世纪开始我们又落后于西方,现在我们又开始赶上并在不少方面超越西方。
中华文明是世界上惟一没有中断的文明,中华文明似乎可以把西方文明的绝大多数内容全部吸收过来丰富自己,但绝不放弃自己,就像印度佛教变成了中国佛教、马克思主义也中国化了一样。中国涌现了全世界前所未见的英语学习潮,出现了前所未见的出国留学潮,也成为世界上引进外资最多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是以翻译海外新闻评论为主的《参考消息》,中国每年出版物的20%是翻译作品。麦当劳在世界各地都遇到抗议,但在中国却得到鼓励。好莱坞电影《阿凡达》广受中国人喜欢。但中国人的目标似乎一直很清楚,凡是好的东西我都想学,然后力争在学习的基础上进行创新和超越,尽管这些努力并不一定都能成功,但这种努力从不会中断。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甚至可以说:过去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就是把整个中华文明推入国际大竞争,看一看中华文明能不能站住脚。结果发现,中华文明不但站住了脚,经受了考验,我们文明的很多内容还被迅速激活。我们通过取长补短、兼容并蓄,促使中国成了世界上进步最快、活力最大的国家,并开始深刻地影响整个世界的未来走向。
四、重新认识中国
与西方相比,中华文明有“三人行,必有我师”的传统。西方没有这种传统,而更多的是“三人行,我必为师”的传统,但随着中国的迅速崛起,谈论重新认识中国、甚至向中国学习的观点开始多了起来。2009年1月18日,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芬兰前总统马尔蒂·阿赫蒂萨里(Martti Ahtisaari)在布鲁塞尔主持了一场非洲危机治理的研讨会,提出帮助非洲要有新思维。他的机构邀请我去讲解中国发展模式。我讲完后,阿赫蒂萨里说我讲的内容给这个会议带来了一些“震动”。当天晚上,芬兰驻欧盟大使为与会者举行了一场小型的工作晚宴。阿赫蒂萨里作了个单刀直入的发言,他说:“非洲很多问题的解决,需要新思路。我想了一下张教授今天下午讲话的内容。我觉得中国的政治体制也许可以这样来概括:中共的政治局就像一个董事会,总书记就像是董事长,总理就像CEO;中国治理国家的方法很像治理一个公司的方法。”他随即让我作个回应。我说:“我们确实思考过这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没有一个公司通过一人一票选CEO;因为这样做的话,公司就要破产。所以政治体制的设计一定要考虑国家的治理。民主的核心是体现人民的意志,实现国家的良好政治治理,而不是为民主而民主,为选举而选举。”
坐在我边上的英国资深战略学者罗伯特·库珀(Robert G。Cooper)有点不以为然,问我:“难道中国不接受林肯提出的‘民有、民治、民享’原则吗?”我说:“我们很重视这些原则,但我们还有自己的政治文化传承,这种传承的一个核心是‘民心’的理念,即‘得民心者得天下’;另一个核心是‘选贤任能’的理念,即治理国家必须靠人才。”阿赫蒂萨里接着说:“我多次访问过中国,而且也告诉我见到的朋友:中国是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国度,中国与苏联是不一样的国家。中国人做起事情来有自己的思路和方法,我们要善于汲取中国人的智慧。”在场的埃及前驻美大使哈加格说:“我年轻的时候曾在开罗见到过来访的周恩来总理。他当时对埃及领导人提出的忠告,我今天都记忆犹新。”来自中非共和国的资深学者萨瓦纳说:“我也认为治理国家关键是要有优秀的领导人,而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优秀的领导人。我们国家有个笑话说:中非的自然资源非常丰富,引来了所有邻国的妒忌。他们就去问上帝:为什么您创造世界的时候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中非?没想到上帝是这样回答的:你们不用担心,我虽然给了他们资源,但没有给他们好的领导人。”大家都笑了。一场晚宴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成了一场探讨重新认识中国的朋友聚会。
随着中国的崛起,海外关于如何认识中国的文章也越来越多。2009年11月13日的美国《时代周刊》发表了一篇谈美国向中国学习的文章。文章说“拥有五千年历史的古老中国在经济危机中仍然保持活力,而‘年轻’的美国却显得年迈虚弱,经济陷入不景气的泥淖中”,并提到了今天的中国有五个方面值得美国学习。这五个方面是:
1。明确大的发展目标,以举国之力投资基础设施建设。文章指出“美国政府财政方面已接近破产,今年的预算赤字超过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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