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震撼三部曲》第123章


公司,但韩国银行资金的滥放似乎与1987年开始的民主化成正比,随韩国民主化而来的是经济民族主义的迅速抬头,政府盲目扩大对韩国企业的投资,1990年代初又实行了资本市场自由化,政客们忙于党争,经济监管严重失控,使得韩国成了危机的重灾区。
但即使这样,韩国在1997年危机之前已通过“东亚模式”实现了经济上的质的飞跃,韩国和坦桑尼亚的发展轨迹可以说明这一点:五十年前,坦桑尼亚的人均收入还略高于韩国,但现在两个国家有天壤之别。韩国可以算是一个中等程度的发达国家,而坦桑尼亚还是一个典型的发展中国家。换言之,“东亚模式”虽然有其弱点,也遇到过挑战和危机,但是在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实现经济和社会现代化方面,战后其他发展模式与其还无法相比,“东亚模式”的历史地位也因此而得以确立。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国和西方一些主流学者试图全面否定“东亚模式”,进而也否定“中国模式”。美国主流观点当时替亚洲国家开了两个药方。一是推动全面市场化,反对政府干预拯救经济(与美国现在自己的做法截然相反);二是推动全面民主化,以解决“权贵资本主义”问题,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甚至说:这场危机“是对不实行民主国家的一系列惩罚”。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今天比亚洲金融危机严重无数倍的金融海啸竟起源于美国这么一个“民主典范”国家,而且美国这么“优越”的民主制度竟然对危机的爆发毫无察觉,对危机处理不当之处也比比皆是,真不知道阿玛蒂亚·森先生现在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依我之见,美式民主体制中资本力量影响过大就是这次危机的主因之一。我甚至可以套用阿玛蒂亚·森的句式这样说:这场危机是对信奉市场原教旨主义和民主原教旨主义者的一系列惩罚。实际上,市场与民主都是人类文明的产物,所有国家都可以结合自己的国情加以采用,但一旦某些人把某种特定的民主模式和市场制度推向了惟一和极端,这就与宗教原教旨主义无异,其信徒会失去理性,结局自然不好。今天世界上很多问题,从美国的金融危机到小布什“大中东民主计划”的惨败,其深层原因都在于此。
有意思的是,亚洲“四小龙”中的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在采用“东亚模式”实现了经济起飞之后,转而采用美式民主模式,结果却令人跌破眼镜。2009年的亚洲政经风险顾问公司的报告认为台湾地区的腐败程度高于大陆,虽然台湾地区有人不服这个排名,但台湾地区“民主化”之后,黑道和金钱大规模介入政治,民主制度迅速市场化是不争的事实。马英九现在力求通过与大陆的经贸合作来扭转台湾地区经济下滑的颓势,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否则台湾地区经济无路可走。韩国“民主化”之后的许多问题也与台湾地区类似,还不幸地成为1997年和2008年金融危机的重灾区。韩国今天主要是靠中国经济的带动才走出危机的。
“权贵经济”问题不容忽视,需要我们认真解决,特别要注意从制度上来解决。但这次金融危机也使我们看到美式金融腐败对美国本身和整个世界造成的祸害。美式金融腐败可被看作是“第二代腐败”的典型。如果说第一代腐败指的是那种“回扣”、“走私”、“红包”之类的“不文明”的腐败现象,那么第二代腐败则比较隐蔽、比较“文明”、比较道貌岸然。它与第一代腐败的关系有点像现代武器和传统武器的关系:“不文明”的腐败,像传统武器,用大刀砍人,鲜血淋淋,给人感觉很野蛮,而“文明”的腐败,很像高科技战争中使用的现代兵器,展示在电视荧幕上的只是一个坐标和几个闪烁的亮点,很文明的精准打击,使不在战场的人会忘记这些亮点下现代武器对生命的摧残力其实超过了传统武器。
“第二代腐败”有几个特点。一是高欺诈性。华尔街投资银行竭尽想像力,操纵金融杠杆包装各种衍生金融产品,推出各种奇异的“创新组合”的“金融魔术”产品,只要产品可以上市并能骗来超额分红就好。二是美式的政商勾结,钱权交易。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像两房这样的大公司可以砸重金“游说”美国国会议员,以获得“游戏规则”上的好处,而议员则可以打着推动“居者有其屋”的旗号而获得更多的选票和其他好处。三是大规模的监管套利(regulatory arbitrage)。监管系统和信用评估系统都成了可以发金融财的地方,许多金融机构的舞弊行为被“选择性忽略”,无数的劣质金融产品被评为了3A级金融产品,再推销给各国投资者,结果祸害全世界。四是钻法律上的一切空子,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法律灰色领域来牟取暴利,损害公众的利益。光是那些逃避法律责任的诡诈营销手段就使多少受害者倾家荡产,却又欲哭无泪,因为他们都在自己也看不懂的“金融魔术”合同上签过字(这也说明,我们千万不要低估法条主义可能造成的危害)。五是支撑这一切的“利润归自己,代价归社会”的贪婪理念。
美国布鲁金斯学院学者丹尼尔·考夫曼(Daniel Kaufmann)对这一类腐败作了研究,当他把政治献金、金钱游说等因素也包括进去,对世界102个国家的腐败情况重新进行排名,结果发现美国不是“低腐败”国家,而是排在第53位的比较严重的腐败国家。如果从金融腐败本身及其给全世界带来的灾难性后果来看,美国金融腐败可以稳拿“金牌”。美国家庭中位净资产也因此而缩水了25%,跌到了2004年的9。3万美元的水平,这已经低于中国发达板块的多数家庭的净资产。正是这种有诸多缺陷的体制使美国公众对美国的体制产生了信心危机。根据美国芝加哥大学最新的“普遍社会调查”(General Social Survey),美国人中对体制“很有信心”者原来就不高,现在则一路走低:
2000年2008年
1。对政府行政主管部门“很有信心”者14%11%
2。对国会“很有信心”者13%11%
3。对银行“很有信心”者30%19%
4。对大公司“很有信心”者30%16%
(资料来源:2009年3月28日《经济学人》)
美国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保罗·克鲁格曼(Paul R。Krugman)2009年12月28日在《纽约时报》上也撰文指出:“1999年的时候,美国决策层几乎都认为美国有诚实的公司会计,这使得投资者可以作出正确的决定,并迫使管理人员采取负责任的行为,结果形成一个稳定的、运转良好的金融体系。所有这一切有多少是真实的呢?真实占多大的百分比呢?结果是零。”克鲁格曼感叹这种自欺欺人的盲目自信使美国过去十年的“就业增长为零,百姓收入增长为零,股市增长为零”。
国内一些学者喜欢谈论经济和政治的“转轨”,而其中一些人心中“转轨”的参照系就是美国的经济和政治制度。但美国的金融海啸以及美国公众对自己体制的信心危机说明:美国体制本身的改革任重道远。有些人把美国的制度吹得天花乱坠,还要中国去效仿这种公众信任度如此之低的体制,这何以服人?中国体制有自己的缺点,但一直在进行改革。正因如此,走遍中华人民共和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也找不到一个十年内就业增长、百姓收入增长、股市增长均为零的地方。但有些所谓精英就是中了那个邪,怎么也自信不起来,眼睛里只有美国模式。中国有句古训“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如果你的标准就是美国这个有诸多缺陷的政治和经济制度,那你最后得到的恐怕连他的一半都没有,还会把自己的优势全部丢光。从这个角度来看,中国经济和政治体制改革的任务就是取百家之长,超越美国模式,发挥自己的优势,不断推动符合中国民情国情的制度创新。
二、中国模式可能胜出
1987年10月,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总书记卡达尔(János Kádár)来华访问,邓小平与他会晤。当时东欧和苏联的动荡已经初现,邓小平向他提出忠告:不要照搬西方的做法;不要照搬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做法;不要丢掉自己制度的优越性。我想卡达尔本人是赞成邓小平观点的,但他党内的同事与他意见迥异,主张在匈牙利进行“彻底的政治改革”,使匈牙利变成“民主社会主义的实验室”。结果就有了后来的政治和经济的“两个激进”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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