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桑》第35章


迪迪埃继续对乔治·桑满怀情欲,对玛丽表示尊敬。他同令人猜测不透的玛丽一起在菩提树下散步,向她诉说自己的失望和痛苦。 
乔治·桑似乎只记挂着博卡日。这对可怜的迪迪埃未免太过份了。玛丽·达古尔愤怒而又粗暴地对他说,他们的女主人似乎差一点就堕入卖弄风情的荡妇堆里了,她确信乔治·桑现在不可能有真正的爱情和友谊。 
迪迪埃翻来复去睡不着觉,想着要杀死乔治·桑。虽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幻想,他感到自己已经处在危险的斜坡上,于是决定离开诺昂。 
他差一点就不辞而别。但乔治·桑却突然发现他在收拾行李,她说:〃我想,你不走吧?〃 
〃不,马上就走。〃 
〃啊!真是的!〃她把脸靠近他。他吻了吻她那双难以识透、无动于衷的大眼睛。 
迪迪埃退出了这场爱情游戏。 
至于乔治·桑,她恢复了一度被米歇尔扰乱了平衡,用两个月时间写了一部优秀的小说。这部《镶嵌画师》回顾了威尼斯之行和圣马克教堂的镶嵌画师。 
李斯特在演奏钢琴,夜莺被悦耳的琴声和皎洁的月光所陶醉,在周围的丁香树丛中狂热地高声长呜。 
乔治·桑恢复了平静,连自己也感到惊讶。自从她离开诺昂去体验伟大的爱情的那一天起,尽管满怀希望,她的激情已经三起三落。她现在睡在自己的床上,像布洛兹睡在他的床上一样心平气和。
□ 作者:安安 
第四章 艳情间奏曲
第四节 巴尔扎克
●有人笑里藏刀,私下早已做好准备。报仇的工具是大师巴尔扎克。 
●巴尔扎克让于勒·桑多放心,他小说里的主人公同他毫无瓜葛。 
●在处理乔治·桑、李斯特和玛丽·达古尔与自己的关系时,巴尔扎克耍了个花招。 
经过诺昂这个夏天汹涌澎湃的涨潮之后的退潮,弗利西安·马勒菲依像块船板,同乔治·桑和她的孩子们一起,留在了诺昂的海滩上。 
这个年轻人1813年出生在毛里求斯,九岁回到法国。他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身体瘦弱,轮廓优美,目光锋利,小胡子直竖起。因为贫穷和孤独,他寻找靠山,谋取职位。他是在法兰西旅馆里由玛丽·达古尔介绍给乔治·桑的。 
乔治·桑觉得他丑得出奇,虚荣心重,愚蠢。相反,玛丽·达古尔断定他忠直、善良,才智横溢,极力替他辩护。乔治·桑向她的朋友发脾气,责怪玛丽·达古尔缺乏鉴赏力,竟然容忍那个长得那么丑陋的家伙。尤其是李斯特对她透露说马勒菲依爱上了她,更加使她恼火。她把这个不幸的年轻人不客气地奚落了一番,直至宣称他引起她身体上不可抑制的反感。 
然而,因为乔治·桑同古板的帕尔丹不很和睦,她想给莫里斯找一个新家庭教师。玛丽·达古尔推荐马勒菲依的弟弟列昂,乔治·桑却突然选中了弗利西安。 
不久,她同他一起到枫丹白露去,住在不列颠旅馆;而莫里斯当时住在拉夏特尔附近的古斯塔夫的家里。马勒菲依成了〃一个高尚的人物〃,特别忠实,乔治·桑决定在他的陪同下作一次远游,到弗朗夏尔山口去,以前她同缪塞在那里过了难忘的一夜。 
在枫丹白露的小住期间,乔治·桑被意外的消息打扰——母亲索菲·杜邦突然得了重病。乔治·桑奔向巴黎照顾她。 
不久,索菲·杜邦在平静中离开了人世。 
乔治·桑一生中最富悲剧性的事件、最不幸的情感就这样结束了,可怜的母亲不在人世了,她不由得流了许多眼泪。 
在巴黎处理母亲的后事这段时间,乔治·桑虚惊了一场。她听到传说,她的儿子被抢走了。于是,她赶忙派马勒菲依坐驿车去诺昂找他。 
她相信是卡西米尔抢走了莫里斯。拉夏特尔的一个朋友曾写信告诉她说,她的丈夫正在那里。 
事实并非如此,帕佩把莫里斯交给了马勒菲依,并且同意负责照料索朗芝。 
卡西米尔并没有企图抢走莫里斯,可是他却萌生了拐带索朗芝到吉勒里的荒唐念头。 
乔治·桑大发雷霆,经许可去见了专区区长。她在马勒菲依和一个诉讼代理人的陪同下,坐上驿车飞驰前往报警,让警察包围了吉勒里。 
杜德望先生变得温文尔雅,手牵着索朗芝一直走到他富丽堂皇的住所门口。索朗芝像一位公主,在两国边境线上,被交到乔治·桑的手里。 
此后,因为她是在离比利牛斯山不远的地方,乔治·桑就想进行第二次情感远游。马勒菲依已经继承了弗朗夏尔的激情。这次马尔博雷的游览,给她和他留下了美好的回忆。然后他们心里踏实地回到贝里。冬天剩下的时间,各人做各人的事。 
乔治·桑不辞辛劳,写了长篇小说又写短篇小说。马勒菲依写了剧本又写小说,一本接一本。莫里斯画了一张又一张的漫画。索朗芝总在吃鸡腿,弹钢琴老走调。 
有人笑里藏刀,私下早已作好准备。报仇的工具是大师巴尔扎克。 
从桑多事件以后,巴尔扎克对乔治·桑一直很冷淡。他不仅在乔治·桑与桑多绝交期间支持小于勒,而且在于勒从意大利回来后,还给他提供食宿,以换取桑多曾许诺的泛泛的帮助。由于过份懒惰,桑多却没有践约。 
巴尔扎克跟乔治·桑一样狂热地工作,两个月写一本小说,必要时甚至十六天写一本。小于勒生性软弱、怠情,激怒了这些精神坚强的的庞然大物。而桑多呢,他很快对这急风暴雨式的生活感到厌倦。巴尔扎克曾经这样谈到他:〃这是一个听任命运摆布的人,他一生有许多计划,却从来不去实现。〃 
他接着讲:〃与于勒·桑多相交是我的一个错误。你绝对想象不到会有像他这样无所事事、漫不经心的人。他缺乏毅力,意志薄弱;讲起话来娓娓动人,但毫无行动,往往一事无成,不论在思想上,还是在身体上,都毫无献身精神。我像一位大老爷一时心血来潮,为他花了不少的钱财。我把他放在我的怀抱里,对他说:"于勒,这是一场戏,你就写这个戏吧。写了这个戏后,再写一个。写一个通俗笑剧,以后在体育馆上演……"但他对我说他不可能在任何人后面动手干活。三年之内,他没有写出半本书!搞文艺批评,他觉得太难。他对友谊失望,犹如对爱情失望。一切都完了。〃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分手了。1831年初,桑多准备潜心写一部关于乔治·桑的小说《玛里亚娜》。有人对他说巴尔扎克正在写一部关于桑多与乔治·桑艳史的小说,为此,他写信给巴尔扎克。 
有人从巴黎写信给我说,这是我同一个您认识的人的故事。这是一部涉及大家的故事,人们很可能弄错。然而,人们确信您书中每一页都是我青年时代的每一页。关于这件事,有两点使我感到不安:其一,因为出于对我的友谊,您对另一个人就不显得大严厉。其二,因为在这时刻我自己写我命定的历史,为时并不晚。 
巴尔扎克让他放心,他小说里的主人公同于勒·桑多毫无瓜葛。 
巴尔扎克因为终于能够与乔治·桑在桑多的问题上有共同的感受,他再也没有任何理由不同坚强有力而又讨人喜欢的女友来往。1838年2月,巴尔扎克写信给乔治·桑,请求允许他到诺昂去朝拜她。 
乔治·桑不喜欢同才子们闹翻,便热情地邀请他。 
巴尔扎克因此到了诺昂。以下是巴尔扎克自己对此行的记述: 
我于星期六抵达诺昂城堡。将近晚上七点半钟,我见到乔治·桑。她身着睡袍,晚饭以后吸着雪茄烟,坐在单独的大房间的壁炉旁。她趿着漂亮的黄拖鞋,穿着雅致的长袜和一条红长裤。她有了双层下巴,非常胖。她没有一根白发,尽管经历过可怕的不幸。茶褐色的皮肤没有什么变化,美丽的大眼睛依然熠熠闪光。当她思考的时候,样子仍然愚笨。我仔细研究了一番之后,便对她讲了我的看法。于是,她的整个面部表情都在她的眼中。她在诺昂已经一年了,特别忧郁,但是拼命地工作着…… 
她深深地隐退了,闭门不出,谴责婚姻和爱情,因为在这两方面,她只是感到失望。过去,符合她理想的男人很少,问题全在于此。今后她的意中人也不会多,尤其是她一点也不可爱,因此她被别人爱就很困难了。她像个男子,是个艺术家;她伟大慷慨而又忠实贞洁;她具有男子的伟大性格;所以,她不是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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