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十五的饺子馆》第25章


不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不确定它是怎么产生的,也不确定面临它们的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正如顾子轩连为什么会联想到薛傲松身上都不是十分确定一样,他也不确定这件事现在到了现在他所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
但是,做了总好过无动于衷,哪怕有一线生机顾子轩觉得还是要尝试一下。
莫十五家里的事情他小时候就有所耳闻,茶余饭后,他总能从父母或者十里长街的邻里们说上几句莫十五家里的事情。
莫十五的父亲莫十四,外表上和传统的家长一般无二,更是因为莫十五早早的没了母亲,莫家一向是只有严父的红脸,‘父爱’这座大山在莫家显得尤为巍峨。
十里长街因为是商住一体的地方,很多商户为了方便,都在后院那里再多开一扇小门方便进出。
也正是这一扇门,不知道从里面传出了多少流言蜚语。
顾子轩还记得,在他高三的那一年,几乎每一个晚自习十一二点回家的时候,经过莫家的后院时,那里的灯都是昏暗地亮着,里面传来吭哧作响的声音,像是一把钝刀在剁着什么东西。
有时候听着像是木头,有时候听着像是肉,也有些时候听着更像是骨头。
顾子轩每每便会想起来莫十五和梅晴闹别扭的原因,他甚至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扇小门的另一边正在发生的情形。
两个半大的少年,手里紧紧握着砍刀,面无表情的在他们父亲的命令下无数次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砍掉无数个头颅。
顾子轩离开家去上大学的最后一个夜晚,他又来到了莫家的后院外。
十二点,院子里的声音响得最激烈的时刻。
他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敲开那扇小门,他不知道敲开了之后能干些什么,更不知道门打开后后看到什么。
顾子轩害怕了,他慌不择路地跑回家,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主动联系过莫十五兄妹俩。
直到他的第一次解剖课,他手里拿着手术刀在大体老师的后背割开第一个口子的那一刻,不知为何,顾子轩突然间释然了。
生与死,不过是两种不同意义的存在。
他活着选择了法医这个职业,莫家的人也活着,他们只不过也是选择了另一种存在的方式。
他十一岁时第一次从父母的口中听见那个词:刽子手。
“子轩啊,以后你少去饺子馆玩,我听人家说他们家以前都是干刽子手的,邪乎的紧。你别总是和他们走得那么近,别招了晦气。”
那时候,也许是因为他正处在叛逆期的开始,也或许是内心恪守的底线,他执拗得选择无视家里的‘告诫’,仍旧和莫十五还有梅晴他们打得火热。
小时候总是单纯的,顾子轩度过了成长的关键期,在第一节解剖课结束的时候给莫十五打了个电话,约定了暑假相聚。
他刚刚所面对的大体老师,还有以后将要面对的无数的受害者的死亡。和莫家人遇到的死亡也许本质上是有着共通之处的。
简单地修整了一晚,顾子轩原本打算带着莫十五先回到他的单位,然后再联系钟曼宁。
他没打算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本来以为老太太听见莫十五能看见鬼会有所迟疑,可没想到她居然一口答应。
更没想到的是,薛傲松的骨灰现在竟然也在采石。
晚上七点多,钟曼宁瞒着儿女和顾子轩他们见了面。
“你跟着过来干什么?”
“十五你知道我只有这一个爱好,你忍心赶我走吗?”
“那你又是跟着过来干什么?!”
“谁跟着你了,我跟着子轩哥的好不好,自恋个什么劲,切!”
莫十五左潘泽右梅晴,本来约定好的咖啡厅无奈变成了现在的包间。人数实在有点多,他们三个外加顾子轩还有下了班急急地赶过来的白焱。
五个大小伙子赫然出现在钟曼宁面前,饶是她也是见过些场面的,还是差点被吓到。
“伯母,这就是之前电话里和您提到的十五。”
十五样子很讨喜,要不是因为顾子轩之前和她仔细谈过莫十五,钟曼宁还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那么阳光的孩子居然能看见鬼。
“孩子,你现在能看见些什么吗?”
钟曼宁握着莫十五的双手,尽管她已经极力地在控制内心的激动,但逐渐收紧的双手还是将她心中的期盼暴露出来了。
“伯母,你别着急,十五一般只能在死者最后死去得地方看见死者,或者是因为特别地机缘,死者的魂魄也会跟随着和他们的死有着密切关联的人。”顾子轩解释着。
“我都不行吗?”钟曼宁近乎渴望地看着莫十五,希望他能给出她心中的答案。
在场的人都明白钟曼宁的意思,相濡以沫将近四十年的爱人突然离去,钟曼宁的心中肯定是觉得薛傲松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可是事实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伯母,对不起……”
残酷的事实摆在了钟曼宁的面前,她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没事,没事的孩子,不用对不起,这怎么能怪你呢。哎,我这个老头子真是的,你说以前干警察的时候十几天能有一天休息的时候就不错了。好不容易退休了,还是闲不住整天的往外跑。这不,这会终于不能继续出去了,可是,可还是没有陪在我身边……”
钟曼宁平缓的说着内心的苦楚,带着一丝无奈地苦笑,她的后背弯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
莫十五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刚想着说不然陪着她一起回去一趟,在他们那边见到薛傲松的机会一定更大一些。
他还没把计划说出来,就看见钟曼宁将一直背着的皮包拿到了桌面上,轻轻地拍了拍。
再次抬头看向顾子轩的神情中又燃起了生机。
“小顾啊,你上次和我说傲松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左右。那你们看这个有没有用?”
拉链被小心翼翼地拉开,随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钟曼宁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块蓝白相间的格子布料。
“这是傲松的枕巾,还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买的,几十年了也舍不得换,里里外外都补了好多次了,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钟曼宁把枕巾从密封袋里拿出来,仔细地铺展开,一个个地数着上面的补丁。
“哎呦,这个有什么好数的,补过了我用着也很舒服呀,你说你个老婆子真是的,当着那么多孩子的面你弄这个干什么?!”
其他的人还在伤情的和钟曼宁一起跟随着这块‘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枕巾回忆往昔,莫十五的视线却越过了钟曼宁手中的枕巾。
此刻,正站在钟曼宁身后,嘴上嫌弃着,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害羞与宠溺的,正是薛傲松。
“喂,那小子,快告诉她别再让她说了!”明显的是恼羞成怒找莫十五当出气筒。
前两次遇见鬼,第一次见面都还算是客客气气。这次当头就是被吼了一嗓子,莫十五吓得一激灵,凳子被下意识往后撤的屁。股顶出去老远。
“怎么了十五?!”最先出声的白焱,并且身体力行地打算走过去查看一下。
“别,白哥你别过来,还是离我远一点,哦,不是,是离伯母远一点。”
这话一说出去,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钟曼宁,可是就算是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还是只能看见钟曼宁,还有那块记载着艰苦奋斗的枕巾。
“伯母,那个……伯父他现在就在您右后方。”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在薛傲松不怒自威的注视下又加了一句:“伯父让你别再说了。”
钟曼宁攥着枕巾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半晌过后,还是莫十五顶着薛傲松着急且怒气冲冲的眼神将人安抚好。
“孩子,你的意思是傲松现在就在我身边?”钟曼宁终于收拾好了情绪。
“什么叫现在,我一直都跟在你身边!我这正睡觉呢,你就把我给抖落出来了,还当着这些小子的面乱说一气,真是的……”
莫十五没好意思原样把话传达,意思到了就好。
接下来又是钟曼宁小心翼翼地询问,几次下来,莫十五约莫也明白了老爷子的暴脾气。
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总是一副下一秒就要撸起袖子教训他的样子,但是下一秒似乎永远也不会真正的来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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