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争锋之极地征伐》第79章


育不良的东西;它们并不需要碎石堆,它们需要的是潮湿的深土。不过要是你爬到碎石堆的顶上,在早就填满的火山口里,很有可能你会找到这些矮子的父母,长势兴旺,球根粗壮,这儿的这些悲惨东西就是从那边泛滥下来的。我很虚弱,就在这儿等你了。要是在上去的路上,你碰巧看见什么甲虫,请你轻轻把它们放在手绢里。”
斯蒂芬坐了下来。立刻,怀着剧烈的心跳和那种非常特别的强烈而新鲜的幸福感,他看到不能飞的秧鸡走了出来。这种幸福感,自从他的童年时期以来一直就没有改变过。秧鸡走到一片光秃秃的地上,伸出一只虽然无用但却富有装饰性的翅膀,挠了挠自己,打了个哈欠,最终走开了,这才让斯蒂芬重新能够呼吸。
杰克沿着碎石堆的边缘爬着,不时停下来察看山芋的长势。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它们开始变得更加短小、畸形了,和他在家里自己种的土豆不无相像之处。但他希望看看斯蒂芬的火山口,而且他还想起以前见过的硕大球根,那种淡而无味的大家伙,可以把一条小艇的乘员喂饱一天。被这些想法刺激着,他继续朝上爬着。山顶比他想的还要高,最近的一场洪水,堵住了火山口的出口,把它变成了一个湖,毫无疑问,巨大的山芋正在十英尺深的恶臭的水里腐烂着。不过,山顶给了他更宽阔的视野,给了他更广大的洋面。他坐在那儿喘息着,凝视起西面远处的暗礁,或者说一长串凹陷的岛屿。海平线现在离它很远,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出暗礁的长度和宽度。它确实是很难对付的浅滩,他看不见一点缺口或者水道。他努力让自己的头脑尽量地冷静、客观、细致,并且开始估量,在和那个恶劣的夜晚等同的境况下,“惊奇”号成功越过暗礁的机会有多大。他的答案是三次中不会超过一次,而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他想,北方远处的一系列环礁,是最危险的地方。他盯着这片环礁,把肉眼视野中的景物全部收入眼底,觉得好像看见了环礁以外有个什么黑色的东西,于是伸手拿过了望远镜。确实是黑色的,确实是一艘船。他平卧在地上,把望远镜放在一块石头上,用外套盖住头,遮住外面的光线。他马上就知道,那艘船不是“惊奇”号,但他花了十分钟,一刻钟,非常仔细的聚焦,盯视,确定了那是一艘美国捕鲸船,它正朝南面行驶着。
它在这片极长的浅滩的西面。要是它想接近海岛,就必须远远绕道,然后迎风斜驶,但除非风力变大,它可以在一星期之内轻松地做到这一点。他让自己镇定下来,又跑下了碎石堆。“请原谅我,斯蒂芬,”他说,“我得赶回营地去了,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你在后面跟着我,慢慢走吧。”
“兰姆先生,”他的呼吸恢复正常之后,用平稳的声调说,“我要和你说句话。”他们沿着高水线走了起来。“我希望你把游艇加长八英尺,这样它才可以把我们载到华希伐,或许在那儿重新和军舰会合。用你手头的工具和材料你可以办到吗?”
“噢上帝啊,可以办到的,阁下。离岸不到五十码的地方,我们可以砍到一些结实的自然的护船木和肋材。”
“我的意思是立刻,用你现有的木料。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嗯,先生,我猜我可以做到,不过我们得马上拆掉大夫的地方。”
“他会有帐篷住的。可在加长游艇之前,我们要武装自己。在不影响你工作的条件下,有什么东西可以改成短刀、矛尖?”
船匠想了一下。“因为我要用锯子,所以没什么可以改成短刀或者大刀;可是矛尖,上帝爱你,阁下,”他非常高兴地大笑起来,“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装备所有的米甸人。我把一整桶的十英寸长钉扔到小艇上了,亨利·寇勒斯以为我忘了,又扔了一整桶。十英寸的长钉,在铁砧上把头砸平了再砸弯,恰到好处地整形,烧成樱桃红再放到温吞的海水里淬火,就成了很好用的矛尖。他们可能会说,这不是伦敦塔那一类的活计;可要是他们的武器里有了六寸长改造过的长钉,不管是伦敦造的还是当地造的,都没什么两样。”
“你这儿有锻炉和铁砧吗?”
“没有,阁下,可我花费不长的时间就可以捣鼓出一对风箱来,而且这儿有这么多黑石头做砧。萨姆·约翰逊,那个军械士的助手,摇前桨的,正是合适的人选。他在一个刀匠的手下干过,非常精干。”
“很好,很好。那就马上动手吧,同时也把梭镖的柄做起来。二十把足够了,我有军刀,布莱克尼先生有短剑还有手枪——不管怎么说,他是玩不转梭镖的,而且我想马丁先生也不会愿意用。我们还需要三个鲨鱼钩,装在我们可以省下来的最长的系船链上。事实上,应该先做鱼钩,这样可以给锻炉生火做伪装。不过兰姆先生,整个事情要做得越隐蔽越好,最好是在树林里做。鱼钩做好之后,游艇就出发去钓鱼,还需要一个轻的架子,可以用来烤干、烟熏三十石的鲨鱼条。同时,还要保证水桶不漏水。而且我没办法对你说得更强调了,兰姆先生,一刻也不能浪费,所有人都要昼夜干活。”
所有人对此都感到很吃惊。他们在老索德伯雷岛上的几个星期里,由于舰上的常规只剩下了形式上的骨架,也由于他们自己一直在树林里、暗礁上漫游,一直在寻找食物,或者从岩石上用绳子钓鱼,他们已经丧失了快速行动和不假思索马上服从的习惯。他们还在因为没有烟草和掺水淡酒而怒气冲冲,而且他们一听见自己的舰长,像普莱斯说的那样,“像矮树林里的公牛”那样吼叫,就感到恼怒和义愤。舰长要求他们每一件事都要用加倍的速度——最好是三倍的速度——来完成,舰长甚至挥舞起了鞭子——这种武器,除了在大舱里用在候补生们身上,还很少有人见他用过呢——况且他挥舞起来,力量和精确度都大得可怕。
“就像在俘虏船上一样,”乔治·阿贝尔说,约翰逊不在的时候,他做了代理前桨手,“比俘虏船上还糟糕。‘快干,你这个懒散的蠢货。说话要快,行动要精干,诅咒你的眼睛。’他到底怎么了,比管奴隶的工头还厉害。”
“可能这东西会让他满意的。”普莱斯说,一边朝拖在水里的一头中等个头的鲨鱼吐了口唾沫,一群鲨鱼在后面追赶着它。
“停桨!”邦敦大叫道,随后游艇嘎扎嘎扎地冲上了岸滩。阿贝尔马上跳了下来,但他没有去抓系船索,而是抓住了系在鲨鱼尾巴上的粗绳。他和另外五六个人把鲨鱼拖上岸来,紧跟在后的那群鲨鱼猛游过来咬了最后一口,它们也差一点搁浅了。
阿贝尔和同伴们用船匠的斧子割下了鲨鱼头,抬起眼来等待舰长的首肯——因为这头鱼正好符合要求的尺寸,而且几乎没被咬过。舰长告诉他们,现在不是闲看的时候;这儿不是巴瑟罗缪集市;他们可以加入布莱克尼先生的行列,跑步,跑步,而不是摇摇摆摆地晃荡,到岛上的东北角去,那儿还可以找到椰子果。哪个人不带回来二十个椰子,肯定会诅咒他自己生日的。
他们加快脚步离开了,他们路过了林中的锻炉,那儿风箱在呼呼作响,流汗的军械士浑身赤裸,只裹了围裙,正在敲打着;而且他们看见一队队神情忧虑的人,抬着木料,从木棚的废墟跑下来;其他同样着急的人,扛下来一捆捆尽可能直的、木结尽可能少的、做梭镖柄的木料。
他们就这样度过白天,他们从来也不坐下,时刻都步履匆匆;但这还不够。他们又分成不同的值班岗,就像在舰上一样,每一班岗在晚上花一段时间,把架子上的长条鲨鱼肉放在火上翻烤,把椰子果纤维梳理成填絮,用来给加长的游艇堵缝;他们沉睡的头脑,又回复到舰上的时间和它四小时一班岗的节奏。这真是令人惊异——每一班岗替换前一班,准时得就像钟整晚都在敲着一样。他们就像在甲板上一样安排值班岗。这样做也有道理,因为早晨两点起了一阵奇怪的风,从西北方向猛吹了三四个小时,逆着海涌鼓起汹涌的三角浪,而且风还危及了他们的火,危及了他们难吃的、闻起来像糨糊一样的食物,更危及了他们新搭的帐篷。
这股三角浪通过两个水道猛地灌进了泻湖;那时候正好涨潮,海浪嘶嘶作响,高高地涌过海滩,而没有一个水兵不清楚,海浪肯定会撞上沉没的护卫舰。“诺尔福克”人一般起床不是很早,但日出之后不久,“惊奇”人正吃早饭的时候,他们中的一小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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