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第58章


大头半懂不懂老黑的话,但他知道自己面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大头好不容易熬到熄灯,不一会儿,老黑摸着走过来,一翻身攀上了他的床,他不知老黑要干什么。老黑用一张热烘烘的臭嘴啃着他的脸,他躲开。老黑又去扯他的短裤,大头终于预感到了什么,惊恐地叫了一声。老黑神速地溜回到自己的铺上,这时看守走过来,隔着门上的玻璃用手电照了照问:“怎么回事?”
老黑忙答:“没啥,新来的做噩梦呢。”
看守又照了照走了。
老黑干咳一声,几个黑影一同下地了,他们在脸盆上抓过毛巾,又把肥皂裹在里面,做完这一切又都各自回到床上躺下,大头不知他们要干什么。想睡又不敢睡,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他发现自己的嘴被堵上了,接着浑身上下遭受到了袭击。事后大头才知道,这些人把肥皂裹在毛巾里是对付他的,裹在毛巾里的肥皂打在他的身上没有声音,像放了一串闷屁,可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酸疼无比。他想喊叫,嘴被堵得严严实实,手脚也被捆了,他忍着。这时他听见老黑压低的声音:“新来的,你放老实些,你若是对看守招了,小心你的脑袋。”
老黑他们重新躺下的时候,大头浑身似火烧了似的疼痛,他一动不敢动,一直挨到天亮。天亮的时候,那种痛疼仍没有消失,可他却发现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大头有些惊奇了。这时他看见老黑走过来,淫邪地冲他笑一笑说:“皮子还紧不紧?”他没有说话。
老黑笑一笑,伸出手开始在他身上抚摸,老黑的一双手下流无比,他心里一阵恶心,可他还是忍着。老黑摸够了,一招手几个人一起围过来,七手八脚地给他穿衣服,穿好衣服又把他从床上拽下来,这时看守就吹响了集合的哨声。
大头忍着浑身上下不可名状的酸疼,参加了劳动。
晚上再躺到床上的时候,大头觉得浑身的骨头似乎散架了。他昏昏沉沉不知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这时他发现老黑又摸到了他的床上,老黑的双手又开始重复昨天的动作,这次他没敢声张,闭着眼睛强忍着,最后老黑扯去他的短裤,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差点大叫起来,老黑不失时机地用被角堵住了他的嘴,畜生,他在心里咒着。他忍受着,不知什么时候,老黑又溜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很快便睡去了。大头觉得自己似乎往地狱里走了一遭,他疼痛难忍,突然他发现屁股下一片潮湿,他摸了一把,借着窗外灯影他看见了满手的鲜血。他浑身颤抖不止,心里一遍遍地骂着:畜生,畜生。
第二天一觉醒来的时候,老黑对他温存无比,让人帮他洗了那带血迹的床单,吃饭的时候,老黑还偷偷把半个咸蛋送给了他。他没吃,把它倒掉了。这一点没影响老黑对他的温柔,一整天,老黑都用一双色迷迷的目光望着他。
第三天晚上又有人爬上了他的床,不是老黑而是换了一个,那人重复着老黑的动作,大头想反抗,这时那人说:“老实点,新来的都这样,等轮一遍之后,你就和我们一样平等了。”
大头默默地忍受着,大头待每个人都轮流一遍之后,果然那些人不再来了。大头的心里踏实了一些,可他的痛苦并没有消失,他白天走路,后面火烧火燎地疼,他觉得世界的末日就要到了。大头发现自己便血了,他整日里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老黑安慰他说:“新来的都这样,熬一熬就过去了。”
大头在心里恨透了老黑这些人,有几夜他想不活了,和这几个人拼死算了。到后来他还是忍了。
大头后来知道老黑是他们的号头,号头不是监狱任命的,而是大家封的。谁本事大谁就是号头。老黑因强奸了一个女演员,而被判了无期。老黑以前在一个剧组里打灯光。后来大头还知道,新来到号子里的人被称为“处的”,老黑是头享有“初夜”权,然后才依次地轮下去。
接下来大头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每天夜晚,老黑这些人都两两地挤到一张床上,轮流干那个事,把13号弄得乌烟瘅气。每到干这事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在门旁站岗,监视着看守的动静,看守一来,站岗的人轻咳一声,这些人便神速地回到各自的床上躺下。大头恐惧极了,他断定这些人都是畜牲。
刚开始大头并没有参加他们畜生样的行动,可后来还是有人爬到他的床上,问他:“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大头不理,那人便开始动作,那种消失的疼痛复又占据了他。那人完事之后,很平静地说:“该你了。”大头不动,悲哀得想哭。那人见大头不动,暗笑一声,溜回到自己的床上。
几次之后,大头终于想明白了一点,便宜不能都让这些畜生吃了。每次别人干他之后,他也用同样的办法回报别人,结果愈陷愈深,渐渐地,大头从中体会到了一种乐趣,那是一种垂死的乐趣。
大头后来还参预了围打“处的”的行动,像当初别人打他一样,他也同样回报给别人,然后和别人一起轮番爬到“处的”床上,占有“处的”。
时间长了,大头觉得这一切没有什么不好,这种生活给单调枯燥的狱中生活带来了神秘的牛气。
不久,异样的一种感情在他心里慢慢滋生,从生理到心理他开始排斥异性。与生俱来的对异性的种种美妙的感觉渐渐淡化了。相反,他更多地开始注意同性的一举一动。那种举动是那么美妙绝伦,令他柔情万分。
他想到了老宋,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强奸老宋。大头回想起童年的每个夜晚,老宋和马婆子在布帘那面的厮打声,他一想起这些,心里面就充满了厌恶和恶心。他更加仇视老宋那肥硕的屁股了。他暗自发誓,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扎烂老宋的屁股。
当他出狱听说老宋已经死了的消息时,他心里面充满了惆怅和失落感。他现在回想更多的是监牢13号的那些人们。
10
大头在空无一人的小酒馆里一杯杯地喝着酒,想着自己和大梅之间发生的故事。他想世界上的事也真有意思,就像一个圆圈,从出发点出发,走了一圈便又走回来了。
大头爱好上喝酒,那是出狱以后的事,一杯杯酒落到肚子里,脑子便开始飘飘乎乎的,什么痛苦烦恼就都没了,因此,大头乐此不疲地一杯杯喝着酒,大头不知道没有酒的日子他将怎么过。
每次大头喝酒的时候,马婆子总是摔摔打打的,脸色很不好看,大头知道马婆子不高兴,嘴里不说什么,马婆子却忍不住说:“大头,监牢里的日子好过不好过?”
大头不明白,马婆子为什么问这个唐突的问题。
马婆子就说:“你一点也不学好,没准大梅又告你强奸她了。”
大头梗着脖子说:“是她自愿的。”
马婆子很深沉地笑一笑,预言家似的说:“大梅早晚得再次把你送进监狱去。”
“放屁!”大头一挥手把酒杯摔到了地上。
马婆子走过来爱抚地摸一摸大头的头,然后蹲下身拾地上破碎的杯子,一边拾一边说:“跟我赌气干啥,有劲朝大梅使去!”
大梅已经有三天没登门了,没有大梅的日子里,大头的日子过得空落落的。他觉得生活中有些斗争才过瘾,没有敌人的日子,使大头的情绪变得没滋没味的。
大头过了三天无聊的日子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他倒背着手走上了大街,大头自出狱以后,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有闲情逸致地走到大街上,几个半大的孩子随在他的身后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强奸犯来啰,强奸犯来啰。”
大头转过身,冲尾随在身后的几个孩子骂:“妈那个×,我强奸你妈了。”
孩子们哄地跑了。
大头散漫地来到电影院门前,此时没有演出,门前冷冷清清,地上散扔着废票和人们留下的果皮,广告牌前一个孩子在那上面专心致志地画着什么,大头走过去,那孩子在上面正画一幅漫画,画得就是大头和大梅。画上的两个人并排站着,一条细线把两人的裆联系起来,大头的身旁还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强奸犯大头。
大头竟没有一丝怒气,他甚至朝那画笑了笑,他伸出手拧住那孩子的耳朵。孩子一看见大头,吓得大哭起来,大头用温柔的声音说:“小崽子,你哭啥?”
孩子边哭边说:“强奸犯大头你放手。”
大头笑着说:“你叫声爸我就放开你。”
孩子不叫,大头就用了些力气。孩子疼得受不住就一叠声地叫:“爸爸爸爸……你放手。”
大头松开手,孩子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跑,边跑边说:“大头我是你爸。”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