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第59章


大头松开手,孩子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跑,边跑边说:“大头我是你爸。”
“小崽子,操你妈。”大头一边骂一边索然无味地往回走。
他走到小酒馆门口时,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大梅。大梅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大头看见大梅有些发怔,他没想到大梅会等在这里,他以为大梅肯定不会来了。他就那么木然地望着大梅。
大梅兴高采烈地说:“看俺干啥,不认识了。”
大头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气喘地说:“你来干啥?”
大梅说:“俺是你未婚妻呀,为啥不能来。”
大头听了大梅的话,脑子里轰然响了一声。
马婆子这时出现在门里,很有滋味地看着两个人。
大头似自言自语地说:“你真的来了,你又来了。”
大梅说:“俺以为你会去找俺,等了你三天你也没去。”
大头蹲在地上,目光空濛地望着西斜的太阳,对大梅无耻的行径他有些无能为力,此时大头的心情有些悲凉。大头不知想了有多长时间,突然站起身朝前走去,大梅随在他的后面。大头站起来的一刹那,并没有想好要往哪里去,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便理直气壮地向那片久违的树林里走去。大梅愉悦地随着他,兴奋地哼着一支歌: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大头的脚步有些迫不及待,他远远地望见了那片树林,五年后的这片树林已经改成了“儿童游乐园”,周围仍然有树木,但不如以前那么稠密了。一个幼儿园阿姨正在教孩子们唱一首歌:我们的生活像花园,花园里的花朵真鲜艳……
大头怔怔地站在树林遗址的边上,望着眼前的景象。
大梅此时无疑很激动,她揽着大头的腰柔情似水地问:“还记得五年前那个雨天么?”
大头没有说话。
大梅似乎受到了鼓励,又说:“你当时是不是就爱上了俺?”
大头仍然没有说话。
“你当初为啥不第一个干俺?就是你干了,俺也不会说你。”大梅嘟着嘴,追忆着当年。
操你妈。大头在心里狂叫一声。他凶暴地把大梅拖拽到一棵树后,从她身后掀开她的裙子,大梅惊惊诧诧地说:“干啥大头,不行,你也忍一忍咱们回屋再干。”
大头闭上眼睛,疯狂地报复着大梅。大头脑子里想着:来警车吧,快些来警车吧,我又强奸大梅了……
大头睁开眼睛时,没有看见警车,却看见幼儿园的孩子们围着看他们两个。一个孩子稚气地问:“阿姨,那个叔叔和阿姨干啥?”
阿姨说:“他们是狗。”
完事后大头蹲在地上绝望又疲惫地闭上眼睛,他的耳畔又响起孩子们的歌声……
大梅整理完裙子附在他耳边说:“大头你又错了。”
大头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到小酒馆的。他看着大梅在小酒馆门前和他分手,他想自己完了。
马婆子满面红光地迎接着他,马婆子说:“大头你干啥去了,这么半天。”
大头说:“我不想活了。”
马婆子嘿嘿地笑着。
大头奇怪地望着马婆子说:“你笑啥?”
马婆子说:“你失恋了。”
“放屁。”大头没好气地说。
那一晚,大头一直站在小酒馆外面的星空下,闷头沉思。
马婆子一直坐在暗影里观察着大头的一举一动。
马婆子一遍遍地说:“只有失恋的男人才这样。”
大头一语不发,两行泪水悄然流下脸颊。半晌大头冲暗影里的马婆子问:“我爸到底是谁?”
马婆子不说话,很狡黠地望着大头。
大头一把抓住马婆子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告诉我!”
马婆子干咳两声:“强奸犯你弄疼我了。”
“你说。”大头声泪俱下了。
马婆子嘶声说:“你放手,快放手。”
大头仍不放手。
马婆子终于说:“我不知你爸是谁,也不知你妈是谁,你是我在厕所里拾来的。”
大头慢慢收回自己的手,冲马婆子笑了笑,马婆子说:“强奸犯你听着,你是你爸你妈胡搞出来的。”
大头大声地笑了。
马婆子惊惧地望着他:“你疯了么大头?”
大头脸上的泪水在星光下闪出动人的光泽。
11
大头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三天三夜。马婆子一遍遍地伸出手来试大头前额的体温,大头对马婆子的关怀和温暖置之不理。第四天早晨,大头睁开了眼睛,马婆子惊喜地给大头拿来一瓶酒,大头没有看酒直直地望着马婆子。
马婆子冲大头神秘地笑一笑说:“大梅都跟我说了,干那个事可不能受凉,受凉伤身子。”
大头说:“当年你不该把我从厕所拾回来。”
马婆子咧了咧嘴,她把酒瓶子举起来在大头眼前晃了晃说:“大头你喝酒吧。以后干那个事就回屋里。”
大头推开马婆子的手,坐起身,他穿上衣服,走到小酒馆外的大街上,太阳亮得晃眼。这时大头看见了走过来的大梅。大梅一看见大头就喜滋滋地说:“大头你起来了,俺当你还要睡上一天呢。”
大头不看大梅,仍望着天空,天空晴朗得没有一丝云。
大梅又说:“大头你到街上看看吧,满大街画的都是咱俩。”
大头冲太阳很响地打了个喷嚏,这时才回转过头,用前所未有的目光望着大梅说:“你真想嫁给我。”
大梅惊异地望着大头,诧异地说:“咦,不嫁给你咋?咱俩都那个了,难道还能嫁给别人。”
大头张了张嘴,似乎又想打个喷嚏,但没有打出来,他走到了里间屋,大梅刚想要跟随进去,大头又出来了。
马婆子看着他们,大头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住了,他回过身仔细地望了一眼马婆子,用前所未有的口气说:“妈,我出去了。”
这一声,惊得马婆子一愣,两人走出好远了,马婆子才唏嘘着说:“咦——怪了……”
大梅青春焕发地走在大头身旁,指着土墙上那些漫画说:“大头你看,画的都是咱们。”
大头不看那些画,目光平视着前方,脚步适中,从容不迫,街上静静的,没见到一个人影。
大头顺理成章地又把大梅带到那片小树林里,“儿童乐园”里幼儿园的孩子还没有来,显得冷冷清清,两三只麻雀在树林的空地上蹦来跳去。
大梅一来到小树林便回转身情深意切地冲大头笑了一笑,就伸手去解自己的裙子,大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刀子在林隙漏进的一片阳光中一闪,大头眯了一下眼睛。
大梅已经解下了裙子,露出白亮亮的屁股,大头的刀便冲那片白亮刺去,大梅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仍说:“又错了——”她回过头时就看见了大头那把带血的刀,她还没有叫第二声,那刀又更加凶猛地朝她刺去,大梅缓缓地倒下去。倒地那一瞬间,她挥了一下手,帮大头拢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大梅呻吟着说:“大头俺知道你早晚要弄死俺,俺不怪你。”
大梅冲大头温柔地笑了一下,那缕温柔便永恒地停留在了大梅的脸上。
大头看见大梅的屁股上血流如注,他吁了口气,又吁了口气。此时他似乎听到了一首动听的音乐,心情空前绝后的美好。
他冲大梅潇洒地招了招手,可惜大梅的一双眼睛已经闭上了。
大头抬起头看见两个巡逻的警察向这边走来,大头迈开大步,穿过林地,惊飞了两三只麻雀,大头看清走近的两个警察就是五年前那两人,他笑了一下,轻松地吹了一声口哨,一步步向那两个警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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