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1032章


这所有的问题都既象是在质问自己,又象是在质问昭元。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导向着一个答案,那就是要让他亲眼看见,自己即使没有他,也一样能够成就事业。就算这终于还是不成,哪怕是让他明确地知道自己今后受苦受蹂躏,让他永远后悔、永远痛苦,那样也好啊。
如此说来,做这一切的原因,不是很清晰么?可为什么月亮跑得越来越不那么快?是因为前方那可怕前景的阻力,还是因为自己催动着月亮的纤足,已经越来越没有力气?
伊丝卡的脑海中,又莫名其妙地升起了另外的一问:对这一切,昭元能有选择么?如果自己当初不抛弃他,不逃避首先驯服那时还笨笨的他这一义务,多坚持一段时间,他会被别人先驯服么?
这一串问悄无声息地起来,虽然其力道与那些暴风骤雨般责问昭元过错的问完全不能比,可是对自己之心的刺痛,以及随之而产生的痛悔,却更令自己无可承受。自己和他相遇在先,而且毫无疑问,是自己让他有了无法自拔的沉迷,和明确无疑的归属感。
那个女孩子的美丽和聪明,以及她身后的势力,是自己亲身感受过的,那么她的“主人”当然会更加可爱和可怕。但如果不是自己离开昭元,那么无论那个女孩子再怎么美丽,也无论她再怎么施展手段,昭元也肯定不会失去方向的。这是因为昭元虽然愚蠢骄傲,可他对自己的深深迷恋,以及他对国事的本能执着,自己也还是深知的。他根本谈不上是什么喜新厌旧之人,而且由于他本身幼年的巨大心理失衡,导致他非常容易一下就迷恋自己至情至深,既无可自拔,也不愿自拔。
如此说来,昭元落网挣扎的整个过程,必定也是极度的触目惊心,受的苦只怕未必就比自己要少。要摧垮昭元这样的人的意志,必须象熬鹰一样,用他最难以取舍的两个极端痛苦来长期生死对撞,来逼迫他神智分裂。无论怎么样,那个女孩子一定无法驱走自己在昭元心中的深层影子。那么她,或者说她们,肯定只能从他另外一个执着上入手,刚柔并济,长期反复折磨,才终于摧垮了昭元的桀傲意志。自己不也正是这样做的么?如果她不是也用类似自己的办法,又怎么可能驯服昭元?可是如果她都已经用过了,并且成功压垮过昭元了,自己现在再来用,昭元却为什么还是一点都不长进,死活都不肯投降?
伊丝卡心头忽然一个念头起来:“难道那个女孩子,其实并没有能真正驯服他?”这念就象是一个突然的火花,嚓地一下,照得她芳心一片莫名其妙的狂喜。她竟然整个娇躯都颤抖了起来,不自禁地羞喜无限:“难道这白痴第一次对女孩子的彻底臣服,至今还被他死硬死硬地保留着,就等着我来识破他的伪装,再好好折腾死他么?”可她转念一想,却又立刻凉了半截:“我如果能够驯服他,那个女孩子那么美丽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驯服不了?”
这两面的念头交织来交织去,将伊丝卡转得越来越是难以确定。昭元这样子,好象还是被驯服了不少,否则那个女孩子又怎么可能放他出来?可是他却又死活都无法投降,这却又极象是其意志并未被摧毁的表现。难道……难道那个女孩子,其实也被他反过来驯软了一些?难道他只是装着被驯服了,而且那个女孩子也只是装着驯服了他?还是他们两个,其实都被对方驯了个半服?如果他真的是如此死硬,至今还没被完全驯服,那么自己到底还可能不可能驯服他?
这念一起,伊丝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脑中起了奇异的想法,竟对昭元可能真已被那个女孩子首先驯服的事不那么介蒂了,反而隐隐有了一种只有两人合力,才能百无一失地驯服他的念头。
当然,这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她便又觉得昭元已被驯服的可能性还是甚大。她一想到这里,脑中顿时忍不住想起他被驯服时,八成是曾癞皮狗般地讨好过那女孩子,不由得又是阵阵气恼和后悔。同时,对比着他现在那幅跟自己死抵、竟然还敢想以理说服自己的样子,更令她伤心万状,心痛难名。
伊丝卡芳心阵阵颤抖,忽然又起了一个愤怒的念头:不论他是否已被驯服,我根本就不关心,因为我根本就没必要去驯服他。他为他的事考虑,他不愿放弃他的事来屈服于我的痛苦,那么我自然也当为我自己的事考虑,不能放弃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可怜他的痛苦?
第十一卷 天缘何归 第 一百零四 回 魂兮鬼兮何彷徨(三)
这念一起,她不禁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但却又是一阵痛心:“我的事?我心头的事真的是要回军特洛伊吗?就算他真的屈服了我,我真的会舍得去逼他出兵做这件事么?”
无数念头在伊丝卡心头盘旋,每一个都是那样的有道理,可是每一个又都是那样的没有道理。她完全迷失了方向,她苦苦乞求着一方能够自然地压倒另外一方,替自己作出抉择。可是每当就要出现这个趋势时,快要输的一方,便会突然得到不知哪里来的莫名其妙助力,变得又不那么没有道理起来。况且,就算是一方赢得了道理,自己就会去顺从道理吗?
伊丝卡纤纤美秀的身体在月亮身上微微颤抖,一丝一毫都掩饰不住芳心的痛苦和彷徨。对昭元的爱和对昭元的恨,已经让她根本无可选边站;而昭元对自己的爱,还有他那些丝毫没有长进的对自己的抗拒,更加令她无所适从。
月亮似乎也在颤抖着,叹息着,因为这位和自己万里相伴、相依为命的好姐妹,似乎非常非常地明白她的心情。可无论它是多么地通人性,无论它是多么的聪明,这可毕竟是女主人和男主人之间的心结。它自己都已无所适从、无可选边站,还怎么可能帮女主人抉择?
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也都一眨一眨的,似乎也和这地上的月亮同病相怜。在这痛苦的日月中,它们都早已成了伊丝卡的小姐妹。每当伊丝卡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就会把所有的心事都向它们倾诉。而它们,也总是贴心地倾听着这样一位美之仙灵的诉说,总是想尽办法来抚慰她,陪伴她,鼓励她。现在的它们,简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想要呵护她,帮助她,因为这位柔弱少女已经承受了太多苦难、太多委屈,她必须享受爱侣的幸福和奉献。可是,它们却又都根本着不上力,只能为她焦急,为她彷徨,为她伤心。
伊丝卡默默地想着,月亮也慢慢地走着,无论是地上的还是天上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平和,可这平合却又无比脆弱,其后更象是隐藏着无可避免的凶险和痛苦。她忽然非常非常想要快些走完这一段历程,因为那样的话,自己就将身不由己,无需面对选择。可是她那本来听话之极的纤足,还有那从来都听话之极的月亮,却都是怎么也得不到这样的指示。他是不是已经悔悟了?他是不是已经饿晕倒了?自己是不是该回去看看他?
伊丝卡忽然用力甩了甩头,头套缝中飘散出金带和松箩呵护的秀美柔发,美丽的光泽让她自己都心醉起来。难道这样的美丽,竟要主动去遭受苦难、蹂躏和侮辱?可难道自己就这样回去向他屈服,去让自己的委屈无助地面对他,面对那冷冰冰围过来的砖块般的道理?
母亲被害时的掺状,又在她面前升起来了。可母亲为什么总是在鼓励自己重新去努力爱他,接受他的忏悔,和他接为连理?母亲啊,你究竟是太理解女儿了,还是太不理解女儿了?你难道不知道,女儿对你的深爱,根本就不在对他之下么?你为什么要为女儿牺牲这么多?你可知道,你牺牲得越多,他就越难偿还,也就越难从女儿这里得到原谅?
伊丝卡似乎现在才发现,自己不但带着面具,批着斗蓬,更还戴了那一条他的天链。那神秘而又美丽的奇异光芒,就象是一道他心头的铰链一样,要将她拉回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重新戴上这条天链,因为它本来一直是被深深藏在自己胸中的。但是现在,她却已经很顺畅地想起了一个理由,那就是有了这天琏的辅助,自己就更易麻痹和慑服那些自己努力想去麻痹和慑服的人们。可是……可是这是他的东西,自己既然要狠狠地抛弃他,那么用他的东西来做自己的事,这是不是很不恰当?
她喃喃地问着自己,心头似乎起了另外一个念头:“就是要让他痛苦,就是要让他后悔!”可是又一个念头又起来:?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