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1034章


伊丝卡叹了口气,正待拨马离去,忽见许多后山部众已不知从何时起,慢慢聚拢在了那死去的族长身边,人人正在以极愤怒的目光瞪望着自己。伊丝卡心头忽然一颤,似乎又见到了昔日面对希腊人的种种惨痛情形,几乎就想要立刻策马逃离以回避这种眼神。但她终于还是勉强定了定神,转过头去对前山部众道:“后山部众亦是神猿子孙。如今既归并一体,则前山部定会更加强大,乃是福缘。你们不可妄加杀害虐待。”
前山部众都唯唯称是,但后山降众却恨意丝毫不减,凶狠的目光依然令伊丝卡觉得被一柄柄利刃刮刺一样,时时不寒而栗。她忽然一拍月亮,月亮立刻撒蹄飞奔,晃眼之间便已将那些人的目光抛诸脑后。这时的她,虽然再也不需去面对那些目光,可心头却更是其乱如麻,似乎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其实远比想象中的要脆弱。败方会恨胜方的,这是最基本、最起码的常识。可自己事到临头,竟然连对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都已如此难以承受,这心态、这理智是何等的脆弱?这样的心态,又怎么能去打仗?
伊丝卡心头剧烈颤抖起来,急忙压下了这个念头。她坚定地告诉自己,自己一定能够承受下去,可是她内心里却实在比谁都明白,自己实在天生就不是能承受这些的料。
另外一个念头终还是不争气地起了来:那么是不是应该让……逼……诱那个人来承受这些呢?这下他指挥的,不能算是他自己的直属国民,是不是会抵触就没那么大?可是自己对这个“他”实在是恨之如骨,简直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还怎么能去强颜欢笑、去诱惑他这样?自己就算是应该强颜欢笑、去诱惑天下所有的恶心男人,也绝不诱惑他!
第十一卷 天缘何归 第 一百零四 回 魂兮鬼兮何彷徨(四)
伊丝卡深恐这个“误入歧途”的念头无可遏制,拼命想要不再去想,可却还是总也无法完全避免。她莫名其妙地很害怕,忽然努力去想具体如何行军打仗,因为这似乎是自己能够不需要他的最好证明。
她本来一直想的都是如何去征服人心为己所用,可现在人心似已被征服了,已经是真正需要面对战争的时候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了许许多多似曾相识的困难。就这么点人,就算是全民皆兵,在好几万里的路程中,就算一个不老、一个不死、一个不累,又怎么可能能打败希腊各国联军?而且若是从陆路上走,这么远的远征,其口粮如何保证?沿途如何过列国之境?要走几十年还是几百年?若是走海路,那又该怎么走?就算知道了路,怎么走,又该要造多少年的船、学习多少年的航海才够?若是终自己老死,都到不了那里,又有何益?若是到了那里打而不胜,岂非是反而提醒了希腊诸国?他们若是从忙于争夺搬运财宝的内争中惊觉过来,重新集合起来四处搜寻特洛伊遗民,来个斩草除根,那可如何是好?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又都在逼迫着伊丝卡去想起那个男人,响起他那些冷冰冰砖块般围过来的道理。伊丝卡忽然禁不住要哭了出来:自己为什么一切都离不了他,就跟他长在了自己身上一样?可他为什么不但不能任自己使用,反而还要跟自己的心思相左,总想要活活地撕裂自己?
伊丝卡的眼泪一颗颗滚落,落在月亮那缎子般银亮的鬃毛上,落在那些小草上,就象是天上坠落的星。他如此可恨,如此罪孽深重,可自己却为什么还是离不了他?自己为什么还是不能真正抛弃他?为什么自己要想伤害他,就只有伤害自己?为什么自己如此恨他,他却偏偏还是要深爱自己,让自己无法去无怨无悔地做那可怕的事?
月亮在静静地驰着,前面已是自己山洞之所在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告诉它自己要去哪里,可它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回来这里?难道这是因为……因为冥冥中的他么?难道它也要背叛自己?
月亮已经慢了下来,奔跑变成了一步步缓行,似乎它也开始感受到了某种犹豫。淡淡的晨雾又悄悄升起,似乎要替伊丝卡略略掩藏那个微微冒着热气的水潭,掩藏那个令她无所适从、爱之无及却又更恨之无及的人,免得她无法鼓起勇气再往前行。
月亮干脆已经停了下来,伊丝卡在马背上,冷冷望着水中间那个远远的模糊人影。她那被世俗的思考和情意的痛苦撕裂的少女芳心,也已经也出奇地平静了下来,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发生,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不发生。她静静地和月亮立在那里,没有回避,没有躲藏,也没有想先悄悄攀上山洞再作区处。她只觉自己的心正一阵阵地痛,一阵阵地疼,一阵阵的热,还一阵阵地冷。
时间慢慢地过去,她没有动,他没有动,它也没有动。伊丝卡心头忽然升起了巨大的恐惧,一个可怕的念头起来,眼前顿时金星乱冒。她柔弱的身体一歪,几乎从马上晕倒,急忙定了定神,但那种感觉却更加强烈,更加清晰。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嘶声喊道:“昭元,你怎么了?你死了么?”她的纤体从月亮身上腾飞而起,直直地落入水中,拼命地朝那里划去。她的珠泪已是盈盈而落,甚至都没有想到如果自己先抛上丝索,凌空飞度将会快得多。
昭元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样一动不动。伊丝卡简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几乎无可相信的可怕错事,那种可怕已经将她整个心都压得完全粉碎,让她觉得自己以前所有做的一切都无可原谅,无可理解,无可饶恕。她哭喊着游到昭元身边,一把将他抓得面对自己,只见他额角已是一大片殷红,血肉中隐隐都似现出了头骨,面色更是苍冷得可怕。
伊丝卡心头重重一击,眼前陡然大黑一片,竟然一下歪倒向昭元怀中。昭元的头啪地又撞在了石壁上,身体一震,又将伊丝卡震醒。她睁开眼睛一看,心头更是剧痛无比,几乎自己就也想要朝石壁上撞去。但她却忽然又是一呆,因为昭元额角上竟又有鲜血淋下,淋在自己纤手上时似乎还有些微热意。她心头顿起了一种无可承受的欢喜,简直比山越前山部死里逃生还要更高千万倍。她咬牙定了定神,一下将昭元抱起,玉手一甩一拉,微一用力,二人已是在了石崖之上。
伊丝卡心头狂跳,紧紧将昭元抱在怀里,要给他以温暖。同时,她更早已拿开了自己那狰狞但又威严无限的面具,捏住昭元鼻拼命地给他吹气,要给他以元气。渐渐的,她觉察到昭元心脉虽然非常微弱,连体温也下降了大半,但脉动还算有规律,心头才略略放心。
她来中土之前便已颇有医药造诣,这下搭了一会昭元之脉,已知大致。从脉象来看,昭元应该不是因这一撞而昏倒,其更大的原因,应该是多日来其身心的极度虚弱。因此,这一撞不过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伊丝卡急忙抱起他,来到了后洞中一处滴着玉乳的钟乳岩,为他灌了几口。接下来,她又手忙脚乱地翻出收藏的灵芝仙草和奇异花果,一口口细细嚼碎,再用齿舌慢慢将其抵喂入他口中。同时,她更在昭元周身细细按揉,尤其是脖、胸、腹一带,生怕昭元无知无觉之下被哽住。
过了一会,昭元虽然依然昏迷不醒,但脉象已经有所转强。伊丝卡大大舒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将他搂得如此之紧,简直可以说是他以前在鲸背上,处心积虑想亲近自己都达不到的境界。她顿时秀脸通红,全身皆热,那颗才要稍稍停歇的芳心立刻又是砰砰乱跳起来,羞急之下本能地将他一推。
昭元根本还没有醒转过来,身体立刻直挺挺地朝后倒去,直朝地面上砸去。伊丝卡吃了一惊,生怕他后脑重重着地,那便不死即痴。情急之下,她顾不得羞涩,急忙一下又将他搂了过来。她觉出昭元之脸一下又贴在自己玉颈间,脸儿更是红霞乱舞,烫得吓人。
昭元完全没有了意识,那极微弱的呼吸在伊丝卡颈间微微擦蹭,令她娇躯阵阵酥麻,几乎都要承受不住这并不甚沉重的身体压力了。伊丝卡极力压住那让人无处可逃的羞悔,咬紧银牙,慢慢将他扶正,却发觉他居然半死不活地半跨依在自己身上,他的两腿和自己的一双玉腿还纠缠在一起。伊丝卡顿时羞气已极:难道他苦苦相求都想不到的温柔,现在却居然让他如此稀里糊涂就得到了?一阵气恼上来,她竟然扬起玉掌,啪地打了昭元一个耳光。
昭元自然是浑然不觉其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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