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1041章


重,他无法及时醒来?不!是他伤害自己才这样的!这一切的抉择根本就是在他!他既然抉择了命运,那么一切痛苦当然应该由他承担。
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面对自己?他什么时候能来帮自己抉择?如果他在众乡民之前,那么自己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认这个命运。可如果众乡民在他之前,那么他就是真正的无耻和愚蠢,又犯了一个真正的错误。那个时候,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伊丝卡痴痴想着,根本不愿意睁开眼睛,因为她害怕,害怕任何的一丝视线,会干扰命运对自己的完全掌控,削弱自己对命运的信心,会让自己拒绝接受命运,从而再一次地落入面对抉择的痛苦之中。
忽然,一个隐约的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大祭师?大祭师?”
伊丝卡全身一震,脑中似乎一下失去了所有的血液,变得无比空白、无比失落。她依然紧紧闭着双眼,甚至比先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用力,更加害怕。她甚至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痛苦的命运,拼命地想要将这一声呼喊认为是幻觉,可那声音还是越来越清晰有力起来:“真是大祭师来了?”
伊丝卡的纤手,纤腰,纤足,乃至心灵的最深处,全都更加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终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那曾经掩护自己的迷雾,终于已经稀薄了许多许多,再也不能多迷惑别人,也再也不能迷惑自己了。自己终于还是要面对抉择,只不过这将是于别人的抉择。可是……自己有勇气接受吗?
她木然地想着,眼泪已是又悄悄流下,似乎在恳求着主人回去,再来一次选择。然而那心头的盟誓却迅速强大起来,质问着她之所以不想接受这一切,是因为她没有维护誓言的尊严,更加没维护誓言的勇气。这种质问金钩般一道道撕扯着她的心,激发她心头的勇气和热血中的骄傲,鼓励她、也逼迫她去面对和配合自己的命运。
终于,少女的芳心被彻底撕裂了,那所有一切的粉红色幻想,全都已经蒸发得无影无踪,所剩下的只是一颗死寂的世俗之心、报复之心。为了复国,为了能惩罚他,不论多么小的可能,多么大的痛苦,多么可怕的牺牲,自己都能够忍受。
伊丝卡的眼泪已经不知不觉干了,脸色和心情,也都变得无比冷漠和平静。忽然,她突地一带月亮,勇敢地朝那些人影处跑去。
那些人影似是趁雾散早出的乡民,但还似乎带着一群什么人,行动甚是不便。这些人见她黑蓬白马飞跃而近,果然是大祭师,全都欢喜若狂,纳头拜迎。行礼已毕,其中一人道:“大祭师昨夜救全族性命,今日又再降临,真是举族生辉。不知大祭师此来所为何事?”又一人道:“猿神庙已在连夜全力休整中,好几名长老前往督工,以谢大恩,只是可能还需几日才能完工。供果亦未全备,真是罪该万死。不知大祭师现在想要落驾何处?”
伊丝卡正要说话,忽见旁边那群行动极不便之人都站成一排,正在极愤怒地望向自己。她心头微怔,但立刻明白,他们定是昨晚被俘虏的后山部人。那问话诸人见大祭师目光炯炯,立刻冲过去朝其中几人狠狠踢了几脚。那些被踢者都被迫跪了下来,其余之人也都被带着跪了下来,似乎他们的手中间有什么绳索相连一样。
伊丝卡见他们大是歧视后山部诸人,待之有如奴隶,心头微有不悦。她正要说话,忽然见那些人的左手腕骨中间,似乎都被根黑红相间的东西穿过。再一细看,却见那东西竟是一根半粗不细的铁链,乃是将所有这些人的左手腕骨都穿成了一排!
伊丝卡吃了一大惊,怒道:“本大祭师不是说过,叫你们应该一视同仁,不可虐待么?你们这是何意?”那些踢人者都是一呆,急忙道:“此为族长和诸位长老合议,而且也是本地通例。”伊丝卡喝道:“我怎么会不知这是通例?正是因为这样,才特意提醒你们善待,你们怎么还如此残忍?”那先答话的人哑口无言。伊丝卡深吸了一口气,道:“马上将他们放了!”那人道:“他们若放,势必跟我们拼命。”伊丝卡怒道:“我在这里,谁敢乱来?”
那人不敢再说,勉强抽出铁链。那些俘虏的鲜血随着铁链的抽出而挥洒,一地皆红,但却并无一人呼痛,眼中更无丝毫对伊丝卡的感激之意。其中一人忽然冷笑道:“你逼死我们族长,杀死我们大祭师,将我们抓获,现在又何必象个娘们一样,假惺惺地来什么妇人之仁?敢问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伊丝卡心头大怒:“我好心帮你们忙,你们居然如此恨我怀疑我?”但再一看,却见那一串被解脱的人都跟那发话之人一样,人人狠狠瞪着自己,显然都是对自己愤怒万分。她心下忽然一颤:“这些目光,跟当日乡亲们恨我、恨昭元的目光何其相似?”
伊丝卡心头禁不住剧烈颤抖起来,几乎都想要转身拨马而去,再也不来这里。但她终于还是咬牙忍住,冷冷对前山部人道:“叫你们的族长、长老,还有全族所有人众都来这里,本大祭师有话说。”那些人听她口气冷竣,不由得心中有些嘀咕,但显然不敢违背,磕了几个头便立刻朝回跑去。伊丝卡望着他们在越来越淡的薄雾中渐渐远去的背影,知道命运正在迅速来临,可是心头却平静之极:既然已经决定了去承受,那么又何必惧怕任何可能?
雾越来越薄,几乎都快要看不见了。深秋的太阳,也已经投下了温暖的金光,那些人竟然还没有来。伊丝卡默默地等着,一点也不急,不说话,也不思索。在她眼中,一切都已经终止了,一切也都已经停止了,只有等待那些族长长老前来,才又会是新时间的。
又过了许久许久,前方才终于出现了一大排人。当先几匹山马上,那些族长长老们熟悉的身影已闪现而出。伊丝卡那本来已完全平静的心突然又被剧烈刺痛了,几乎都掉下泪来;娇躯也剧烈颤抖起来,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可是那深入骨髓的痛苦记忆,还是迅速帮她稳定了心志。她立刻甩干了泪水,重新面色平和、居高临下地面对那些山民。
那些人影渐渐近前,终于在她身边几丈远的地方停下了,接着就是惯常的参拜礼节。参拜已毕,那族长道:“我等有人在督修猿神庙,一时不能聚齐,遂让大祭师等待了。请大祭师恕罪。”伊丝卡见他们虽然是毕恭毕敬,但眼神似与以往有些微异样,象是对自己昨晚的话还是有所戒心。她咬了咬牙,慢慢道:“此事不罪。但你们怎么不遵本大祭师昨夜之言,擅自用铁丝穿人手臂,行以虐待?后山部亦是神猿子孙,你们怎可如此而做?”
那族长和众长老互望了几眼,道:“大祭师所言自是有理。然后山部其民也有数千,并非只是我们的十中之一或是更少。若不如此,放任自流,难保哪天深夜他们群起而杀我等。那样的话,我等便又有覆灭之危。如此之举,实在也是不得以之举。”伊丝卡怒道:“你们若能以诚相待,共享二山之产,自然能融为一体,两边和睦,同事神猿。那又怎么会再起仇杀?”
一名长老道:“大祭师所言不错。然而请大祭师看看他们的眼神,再想想我部与之搏杀时死去的人的家属。因此,大祭师此策虽好,但一时尚有难处。我们也是不得以。”伊丝卡想起那些人的眼神,心下复又颤动,心头一叹:“看来,这个世界果然是残酷的。我是不是真的总是太过幼稚、太过一厢情愿?”
可她一想起那些人的惨状,还是心头愧疚万分,当下道:“虽是如此,也不需这样。你们设立几处地方,令他们手无寸铁,集中监视他们居住,收些粮米,也就是了。等他们过几年苦些的日子,你们的气不也消了么?他们的仇恨不也会慢慢消失了么?到那时,再……”说到这里,忽然心头一动:“我怎么说的跟他当年说的这么相似?我……为什么会这样?”
那族长和众位长老见她定要坚持,都是踌躇无策,一时间无人作答。伊丝卡心头烦乱已极,忽然厉声道:“你们是不是不愿意?是不是一定要违抗我的话?”那族长听她口气不对,又见她似乎极力避免看那些人的惨状,目光一闪,道:“大祭师所言甚是。只是一来去除铁链还需时日,二来那些地方准备起来也需时间,还请大祭师给我等一些时间。”
伊丝卡见他服软,心下稍平,也不去考虑他们是不是真的会这样做,急忙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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