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变》第355章


星月无痕,泪雨磅礴。
她能够听见血点溅落在金属上嘭嘭声,它们迎面地砸来,毫无轻重缓急,它们雾嘭嘭地溅落,蒙蔽掉双眼,可惜耳朵依旧能够听得见,马鸣嘶喊入骨碰撞,它们杂糅着交织着灌进你的耳朵里面,不再留下丝毫的空隙,就这样被人围在其中,周遭是急掠的风景。
关于死亡的风景。
同是帝国最后的战士,却在这样的时刻要为不同的理念而战斗,刚才还在司徒静身边说话的将军,刺客已经深深地陷入敌阵,想在敌人的包围没有合拢之前,强行撕开一个口子,他转动着手中的长枪,不住地格挡来自两侧的攻击,只管向前攻击,他身后的士兵却越来越少,很快不能跟上他的步伐而被两侧的人马挡住,杀戮。虬髯武将的周身围着数十名士兵,在外围依然有众多的人马来回掠阵,他挽出一个枪花,在战斗的间隙看向司徒静的方向。
就在村庄之外,上百支的火把让天空耀如白昼。
“让开,”虬髯的武将大喝一声,破开人群直取正在以一当十的无名武将,他从犄角的地方冲过来,志在必得,武将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调转自己的身体,侧在马身之上,然后对着虬髯武将的马腹刺去。
马儿的身体被拉开巨大的口子,虬髯的武将一个翻身,却弃掉手中的兵器,在长枪撤回的时候一把攥住。
“给我下来,”他说着,武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拉扯下往地上滚落。
他的足尖一落地,便不再犹豫,撑着枪身和虬髯将军争夺起来,士兵们围了上来。
“方过,现在投降我还可以饶你不死,”虬髯的武将一边用劲一边说道,原来他们认识。
“住口,”方过的脸上布满伤口,“逆贼,”他看着虬髯的武将,突然用上蛮力,生生地将虬髯的武将逼退,同时逼开将要围上来的士兵。
“我们曾是朋友,还一起……”虬髯的将军还要再说。
“我方过没有逆贼的朋友,”他咬牙切齿地说。
“好,”虬髯的将军怒吼一声,也用上了十分的力。
“殿下,”方过感到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末将不能再保护你了,”在人们围上来之前,他依旧看向了司徒静的方向。
突围仿佛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漫过一层的敌人,很快再次被包围,他们的数量太多了。
重甲士的数量越来越少。
虬髯的武将将枪刃从方过的身体上拔出来,有些惋惜,很多年以前,这个人曾经和自己一起战斗,而现在……
他看向司徒静,眼中突然迸出火焰一样的光,“给我拿下那个人。”
最后一个人倒了下去。
“殿下,你一定要出去,”那个士兵在倒下去之前说出最后一句话,然后被长戈划成碎片。
“你们不可以死呀,”匿在盔甲后面的那个悲伤的身影,重复着这句话,白森森的铁器,团团地将那最后的骑士围在中央。
“要活口,”虬髯的武将策马奔袭,振臂而呼。
“我真的是……累赘呀,”她想着,然后双手握在一起,结起秘术最精锐的印记。
月华突然地一敛,仿佛都被那个瘦小的身体吸收,庞大的光华让每个人不得不停下手中的事情,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那是他们穷极一生也不会再见到的究极之印,他们愣在那里,那个印记在消化掉所有的华光之后,彷如涅槃之后的凤凰,一乘烈焰,便向九霄之外飞腾。
光芒刺痛每个人的眼睛,恰似一道明艳的忧伤,让人猝不及防。
乖戾的气息四溢流散,然后便是逃遁之术,从骑士的身躯中突然奔出无数的光影,向着四面八方迸射而去,速度是那样快,以致于人们只能看着身边的光影掠过。
“秘术,”虬髯的武将转动着眼睛,想要分清楚那些光影之间到底哪个才是真身,“给我分开追。”
士兵们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跑动起来,追逐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闪烁的光影。
第431章 一剑风华
他们追出去很远,那个影子却蓦地消失了,他们咒骂着,停下来大口地喘息。
司徒静趴在马背之上,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追兵却并没有停止,恰好这一路追兵跟踪上那个莫测的真实之影,在所有人都停止追击的时候,他们依旧没能停下。
临走之前,冠军侯的声音犹在耳边,“得人头者,赐千金。”
他们也已经感到很累了,却依旧马不停蹄,原野之上,一前一后,为了各自的信念奔跑。
方向在司徒静的脑海中消失,只有那些死去的为了保护自己的人的样子,仿佛镌刻在她的脑海中已经很久了,如此的清晰深刻,为什么自己的力量只能让自己一个人脱身?难道自己会是或者一直都是个累赘吗?
再然后,是命运不经意的巧合么?
灰色的马车在月光下漫不经心地出现,剑痴靠在马车的边缘昏昏欲睡,南宫骏驰的眼皮子也在打架,四周黑黝黝的树丛堆砌成稳固的形状,黑暗中潜伏的眼睛紧盯着那架马车的移动,他们已经跟了这架马车很长的时间了,从它离开黄河畔就灭有停止,他们跟地小心翼翼,甚至大气也未感喘息,因为那个中年男人告诉过他们,他们将会面临的是多么可怕的对手。
百战成钢的身体才会有那样柔韧的线条,在年轻人的头点下第四下的时候,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揉身一跃,同他一起起身的黑衣人分别占住四个角,他们的手腕一伸,抖出一张大网,自上而下笼罩过去。
中年男人的话果然没错,年轻人的反应果然异于常人,在网还在半空中的时候,那把长剑已经凭空伸展出来,剑锋顺利地从大网的空隙中钻了出去,然后就是光芒乍现,大网破碎。
“你们终于愿意露面了,”剑痴笑着还剑归鞘。
四个黑衣人并不答话,他们一落地,便占住各自的方位旋转起来,想要借此纠缠住年轻人的身体,可是这不过是徒劳无功的,剑痴那半张狰狞的面具,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狰狞,只见剑痴一跃而起瞬间来到一人面前,也不见剑痴的动作,只有刹那的闪现,一名黑衣人顿时被从头到脚分成两半。
“逃,”黑衣人不再犹豫,拔腿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竟然还妄想逃跑,不自量力,”剑痴对着身后的南宫骏驰点点头,后者瞬间领会,架起马车朝着黑衣人逃窜的方向奔去,而剑痴则在树木几个起纵间消失不见。
大路之上,轻纱般的薄雾将骑士们的身躯笼罩成朦胧的影,在骑士的身后数十码远的距离,拖拽着数十名骑兵。
月下的原野之上,黑衣人和骑士们相向而行,各自进行着毫不相干的追逐。
远处的高岗之上,中年的将军坐在月下,嘿嘿地笑起来,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有趣,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有趣的景致了。”他们径直地擦肩而过,首先是黑衣人的身体和当头骑士的马匹交错而过,速度飞快,连看清楚彼此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双方也都无心留恋。
后面的剑痴奋力一跃,然后就看见了那个摇摇欲坠的少女。
“那一定是梦,”司徒静用身上最后的力气想着这句话。
她的身躯沉重地摔倒在剑痴的身后,他能听见铠甲着地的响动,慢慢走了过去。
“你是,剑痴,”司徒静气若游丝,剑痴小心将面盔摘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妈的,终于停下来了,”身后细碎的马蹄声响起来,为首的士兵摸了摸马的嚼口,马口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冒出白沫,士兵们越来越多,慢慢地将大路堵塞,将那个抱着司徒静的剑痴围在当中。
“怎么了?”后来的士兵看着围住一团的人。
“喂,”为首的士兵将马身往前探出一步,伸出手,“把他给我们,就饶你不死。”
“哦,”剑痴将司徒静安静放在身侧,本来是不想管这些闲事的,可听到士兵们叫嚣的言语,他不由感兴趣起来。
“把他交给我们,你可以安然离开,”士兵们继续叫嚣着。
“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招惹了谁?”剑痴自言自语说道,银色的光芒一线展开,手中的长剑被月光和鲜血赋予残酷的颜色,突兀地开放在士兵的背后,谁也没有见过那样迅捷凶悍的剑法,剑痴单手将被刺穿的尸体提起来,然后重重抛在地上,说不出的森然可怖。
“妈的,他杀死了小张,”因为恐惧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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