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冬》第203章

“如果小繁缕愿意跟妾身走，妾身并不介意。但是在外她的身份将不会与流苏有任何关系，更加不会让她参与到你们的斗争中。”
“如此也好。”桑田摸着额头，无奈地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
侍女突兀地闯入大厅中跪倒在地，神色慌张而带着恐惧。
“什么事？说。”桑田烦躁地吼道。
“公主殿下……没了。”
茶杯在桑田的手中化成了碎片，眼睛死死地睁大，不敢置信。
“咳——”嘴角的鲜血流了出来，花子连忙拍了拍长华的后背，甚至连长华都想不到。
阴沉沉的大厅压抑的透不过气来，只有着口中溢出鲜血的长华，面无表情的草间花子。匍匐在地的侍女。
以及宛如雕塑一般的桑田，血丝布满了他的双眼，残暴的杀气布满了四周。
“谁干的！”
“是我。”
那身红色的衣裳，红的像血一般的衣裳。藤原妹红走进了大厅，怀中抱着的是繁缕。
她轻轻将繁缕放在了地上，幼小的脸蛋仿佛睡着了一般，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
藤原妹红直直地望着长华和桑田，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黑色的眼睛空洞的没有一丝神色。
“我说过了，不会再让我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桑田发出沙哑的声音，茶杯在他的手中捏成了碎片。
妹红静静地走到了大厅中央，红色的长袍拖在了地上，犹如四月的血，她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
“为什么！”
“砰！”只一瞬间，桑田将藤原妹红砸到了地面，强大的力量撕裂了大地，狂躁的气息凝结成了实质，苍蓝色的妖力直冲云霄。
妹红没有还手，身上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比血更红。她只是笑着望着桑田。
“为什么！”
强大的力量扼住了妹红的脖子，将她提到了空中，只是她仿如尸体一般，不做出任何回应。
长华步履蹒跚地走到了繁缕的身旁，在桑田庞大的妖气，她就像浮萍般动荡。长华跪在地上，将繁缕小小的身体抱在怀中。
洁白的下巴抵着繁缕的额头，比母亲还要温柔。
而不管桑田怎样，妹红都没有回答。
能做的只有疯狂地朝着藤原妹红发泄，整个大厅在桑田妖力的撕裂下破破烂烂，而大地则被砸出了无数深坑。
右手已经满是血迹，桑田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藤原妹红。
只是藤原妹红露出了略微嘲讽的笑容，不知是在嘲笑长华还是桑田，亦或者嘲笑自己。
全身已经被鲜血染红，就连白色的长发也染成了红色。不过，哪怕是这样，藤原妹红也没有丝毫损伤，蓬莱药的永生之力是最深的诅咒刻在藤原妹红的身上。
也不知是这般过了多久，宫殿已经化为了废墟。
灰蒙蒙的天空透不过气，大雨冲刷着这个世界。
藤原妹红带着染血的笑容躺在废墟上，桑田无力地跪在地上，雨水凌乱了他的长发，他盯着长华怀中的繁缕不发一言。
金色的眼眸流转着无尽的温柔，长华紧紧地将繁缕抱在怀里，仿佛像是在哄她睡觉。
大雨滂沱，滴不到长华和繁缕的身上，这就是诅咒。
桑田匍匐着身体移动到长华的身旁，伸出粗糙的手指想要抚摸繁缕，却又害怕一不小心惊扰到了她，满是雨水的脸庞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哈哈哈哈……”
凄凉地笑声回响在空寂的大地，逃不过的劫，桑田只是恨，为什么这个劫报复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他愿一个人承担所有错。
长华的身体突兀地倒在了他的怀里，那仿佛一碰就碎的身体让人害怕，会和繁缕一样一睡不起。
“哈哈哈啊啊啊……”他将长华和繁缕一起抱在了怀里，张开的嘴想发出嘶哑的痛苦，这个世界诅咒了他们啊。
大雨冲刷着废墟，刺骨的凉意透人心，围满的士兵沉寂的像死了一般。
可有人在笑，笑他太痴狂。可有人在笑，笑他太悲凉。
忘记了这场可笑的雨是怎么结束的，当桑田从床沿上爬起来的时候。
空旷的房间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只剩他一个人。
长华走了，带着繁缕的尸体，床榻上还残留着长华和繁缕睡过的痕迹。
枕头上放着长华留下的信。
「自是开怀时，那得流苏落？天不遂人愿，恐与君相见。
大雨连绵泣，不辞而先离。但拥母亲名，此生难相忘。
只带女儿行，葬无繁缕地。又恐君思切，荒纪天空城。
自知多亏欠，安等来世时。待到弥生季，卯月雪花开。」
粗糙的右手将信纸捏碎，桑田站了起来，望着这空荡荡的房间，是该哭该笑？何等悲凉？
他走到门口，拉开大门，望着他的流苏。他仅有的流苏，他能守护的也只有流苏。
＇（第三十二章　局）＇
第三十二章局
长华带着繁缕的尸体离开了流苏，尸体交给了骑士让骑士送到了天空之城，那里将会有开满流苏和繁缕花。
奢华的马车与来时一样，妹红缩在角落，人鱼和长华分坐在一侧，花子沏着茶，只是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他们将要去那个石妖的古城，流苏的事情让长华感到倦了。
“师傅，如你所愿我已经杀了人。”妹红望着长华刻意提醒道，她确实如长华所要求的一般，无非就是杀人舍弃自己的心。
金色的眼眸扫过妹红，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那是没有生机的死寂。寒冷仿佛在侵蚀着藤原妹红。
“是紫教你做的？”
彻骨的冰凉渗透了脊背，漫身的鸡皮疙瘩让藤原妹红更加缩紧了身体，眼睛死死地睁大，这种令人绝望的恐惧甚至让人提不起勇气反抗。
“所有的一切，都是师傅安排好的？”
“不，妾身没有想到妹红居然真的敢去做。”
“真是残忍呢。”
世界太温柔，原本她以为终于可以逃出他的掌控，为她的人生划上一句自由，待到现在才明白，不过是被早已经定好的命运。
无论怎么样，她都逃不出这个圈。
“师傅，真的是连假的心都可以变成真的。”
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也不知是恨自己还是恨着长华，那双金色的眼睛就像无法逃逸的海洋。
应该说不愧为真实和虚假之王吗？那么真的感情也可以变成假的。妹红捂住口，胃部的痉挛让她忍不住想吐出来，可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她早已经不是人类了。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人鱼呆呆地看着长华，妹红抱膝缩在了角落。花子静静地沏茶，长华像是不为所知一般地喝着茶。
良久，人鱼才抬头看向长华，有点担忧地问道。
“姐姐，那关于流苏的劝降？”
“没事的，桑田先生会投降的，他会明白这个主导是紫做的。”
长华的话，让人鱼一阵愕然。原来早在繁缕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被算计好了，那么真的感情也仅仅是为了这个。
大雨滂沱，从离开流苏到古城都还在下，只是这一次长华并没有选择再让马车跑过去，而是从云端飞了过去。
如果说荒纪之城是妖都，流苏是桃源，那么古城说是鬼都更为合适。
连绵不绝的大雨，天空划过的闪电，压抑着这座阴森的城市，漫天的妖气仿佛凝为实质缠绕在古城的天空。
比起荒纪和流苏来说，这里更为混乱，一切皆是以力量说话，而据说古城的石妖就是最强的，不过如果是发动战争的话，古城就太过危险了。
巨大的马车行驶在古城的大街上，一双双猩红的双眼贪婪地盯着这辆从外而来的马车，却没人敢上前动手。
纵然这辆马车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不过敢于明目张胆的从古城进来，也只能说明它的强大。
也有过不开眼的妖怪想要拦住这辆马车，只不过被马车直接碾了过去，连人都没有出面，之后就再也没人来找拦路了。
就这样直到了皇宫，守卫去通报了一声，立刻让长华等人坐着马车进去。
哪怕说是皇宫，也迷漫着漫天的妖气，与其他皇宫不同，这是纯粹由石头制造而成皇宫。
花子扶着长华来到了正殿，人鱼安静地跟在后面，妹红呆在了马车上没有跟过来。
正殿中只有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男子一身灰色长袍，长发如墨，面如冠玉，英俊不凡。女子站在男子的身后，双手放在腹部，犹如画中人。
待看到长华时也不由一愣，男子率先走到了长华的身前：“在下今怀风，古城的王。”
“画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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