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冬》第218章

如果说虚假之王的能力让先生失去感情，倒不如说是让先生能够拥有重新获得感情的能力，即使绝情也是情，也好过那个冰冷的像机器的先生。
只是这种神明的战场对先生的消耗比起虚假，先生更是陷入了昏迷。公主的叛逆和藤原小姐的醒来无疑把这些弄得一团糟，先生与月读命的战斗把自己弄得重伤垂死，是魂魄妖忌将昏迷的先生送了回来。
那一刻我知道，又多了一个被先生选中的不幸之人。
公主的寻找我交给了八云小姐，其实应该是八云小姐主动承担了下来，以八云小姐的性格绝对不会伤害公主，但是其他方面就不一定了。这些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也仅仅是先生而已。
八云紫早就在先生的算计中了。
之后我就在天空之城陪着沉睡的先生，没过多久公主就回来了，似乎悄悄理解先生了。只是还带回了博丽的巫女，那个肮脏的巫女，希望在先生醒来之前死掉。
这样的时间很短，短到在我再次见到辉夜姬的时候都措手不及。再次见到辉夜姬的时候，她带着一口棺材。原本的长发已经灰白，我才发现原来辉夜姬和先生如此相似。
她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是谢谢我一直爱着先生吗？还是谢谢一直照顾着先生？这一切原本就是个笑话，只是我们都把这个笑话保留了下来。
至于那口棺材里的人，先生的妹妹千叶水奈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很清楚，我所要做的只是把先生的妹妹葬在首皇子的墓边而已。
我回到了平城京，那个物不是人已非的平城京，人类的欲望引起了战争，战争引起了死亡，如今的平城京就在死亡的笼罩下。不过这一切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即使是沿街乞讨的老弱妇孺。
连神明都不在眷恋的凡人，我这个不人不鬼不妖的怪物又算的了什么？见那施舍的人被咬断手掌剩下森森白骨也无动于衷，但我或许能明白先生为何如此厌恶凡人，与其说厌恶这种高级的感情，不如说是那会玷污到先生。
藤原家在时间的脚步下沦为废墟，幸好竹林还在，那里依然未变。我独自一人来到了皇陵，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在首皇子的墓前。
曾经的人已为枯骨，哪怕先生的妹妹也成了一副美丽的皮囊。我将棺材打开，千叶水奈子，还是如睡着一般死去。
不对！
我突然之间惊醒过来，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按先生的话来说，千叶水奈子来自未来，但轮回未结束未来就永远不会到来。千叶水奈子来自未来，也就说明轮回必将成功。
这个我能理解，先生没有失败的可能，也就是这个我们所处的世界，是被否定的未来。对于千叶水奈子来说这个世界就是虚假的世界。但是丧失第七王的千叶水奈子为什么身体依然能够存在这个世界？
我不由联想到了先生的存在，先生是真理被虚假扭曲堕落的存在，也就是跌落的真。如果说辉夜姬是最大扭曲真实的存在，但根据先生所说他是在辉夜姬被放逐到地面那几年才诞生的。
理论上来说先生应该是和辉夜姬一起诞生的才对，就算再晚一点也是蓬莱药诞生的那一刻。
世间第一个死亡的是伊耶那美命，也就是伊耶那岐命和伊耶那美命为世间定下了死亡的真理。而第一个违反这个真理的应该是……月面的那个大贤者伊耶娲苏。她的身体是和我一样由尸体而来。
先生说她的身体是一个小妖怪的身体，小妖怪将身体送给了她。
……小妖怪。
妖怪因人类而存在，但人类文明的历史仅仅才五百万年，小妖怪在两千万年前已经死去，两千万年前哪有妖怪存在？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人类包围了，本该一走了之的我，为了千叶水奈子的尸体能够达到安宁不得不解释，幸亏先生安排的骑士还在天皇身旁。
总算将这些事处理好，我打算去问问先生，问问他一切的真相。
我急匆匆地回到了天空之城，只是我却没有问出口。我第一次看到那么难过的先生，他依在窗口，无比悲哀地望着樱花下的公主。
是因为深蓝的死吗？我很想去问问先生不是先生希望深蓝死掉吗？一百三十三亿年的陪伴，原来先生您也不是无情。
佛说，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修了五百年，才修得您一个回眸，不知我是否还能再修个千年，不过已经够了。
我问先生，未来究竟是怎么样的？
先生答，未来只是没有他而已。
只是没有先生而已，也就是没有真理的世界，没有真实的世界。
我问先生，那个时候我还能记得先生吗？
先生没有回答我，也许我会忘了真王，忘了长华。但我也许还能记得我爱过一个人，我叫他先生。
——————————————————————————————————————————————————————
ps：你们不是嫌通俗易懂的真相不好接受么~那就来吃一发谜团杀吧！
＇（第五十章　君尔妾依然　Ⅴ）＇
第五十章君尔妾依然Ⅴ
我替先生画上了最美的妆，除去那扰乱人心的能力，辉夜姬的容貌在这个世间也真的是倾国无双，即使是木花咲耶姬也只能甘拜下风。
主要是先生确实累了，他说这一切都该结束了，的确应该结束了，连我都累了。累到不想去追求真相了，能够再爱着先生已经足够了，比一切都更为重要。
先生带着我来到了妖族，比起人类我觉得他们更单纯，或许是我对血腥残忍的事情已经麻木了，甚至吃人也已经看惯了。
不过虚假的能力第一次让我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原本我以为像先生清冷的性格，怎么样都不会发生改变。事实当然是我错了，八云小姐和藤原小姐发现不了，但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先生正逐渐像一个人。
对于以前的先生来说可以算是一件好事，对于现在的先生只能是坏事，因为先生学会了感情用事，原本可以操纵一切的先生，原本可以让八云小姐对先生死心塌地的先生，现在却让八云小姐对先生极为忌惮。
只有这个不在先生的计算范围内，就算在流苏以先生足够算到一切的智慧，却无法再操纵人心。这是我最害怕的，如果有了变数让一切失控，我不知道先生的身体究竟还能撑多久。
命运弄人，最让人担心的往往都发生了。公主居然得到了千叶水奈子的记忆，同时产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西行寺幽幽子恢复了生前的记忆，藤原小姐得到了上白泽小姐的记忆。
这一次，是我第一次看见先生生气了，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得为魂魄妖忌感到不幸，他被先生作为了罪恶的山羊，等待他的是什么连我也不知。我却有点嫉妒他，至少他得到了可以拥抱先生的权利。
大概，先生即将死去，也许仅仅是几天后。强行否定掉了蓬莱之药的能力，先生的存在开始逐渐崩溃，我也开始从一个怪物变成一个真正的神明吧。
这次再也找不到可以拯救先生的方法，哪怕辉夜姬也不能。满身鲜血如人偶一样的破碎，怎么都已经挽回不了了。
我们回到了天空之城，到时候藤原小姐他们应该会过来找先生，真是足够愚蠢的。以为找到先生就可以得到解除轮回的办法了吗？
如此天真的想法，却在一步步地将先生推至死亡。在天空之城，如以往那般先生高坐在王座，从小腿以下如瓷器般碎掉，满身的裂纹触目惊心，不经意间还能看见裂纹一点点的增加，碎掉的双腿已经蔓延至膝盖了，为了尽可能的维持存在，先生已经不能再做任何动作。
我想问先生，身体一点点地碎掉究竟有多疼。
辉夜姬告诉我，犹如生离之痛。
这是我第二次在天空之城见到辉夜姬，原本一直消失的她，连先生如此痛苦都不愿意出现的她，还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天空之城，我承认我是在嫉妒，但更多的是恨。
她首先见的不是先生，而是我。原本以为想辉夜姬这样的，应该说是人吧。绝对会杀了我，现在这一刻来找我，说明我肯定还有其他更加重大的利用价值。
确实跟我想的一样，又不一样。辉夜姬需要我做的仅仅是希望我能够在先生死后，保证妖族那个幻想之乡如以往般发展。看来如先生说的一样，真的是最后一世了，连辉夜姬都如此肯定。
先生将会死去，我们将获得救赎。世界将得到永恒，然后失去真实。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