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冬》第225章

“小家伙！”
白色的身影一瞬间怔住，伊耶娲稣消失在了原地，那隐藏在白袍下的脸庞，隐约能看见半张小小的脸庞，以及忍不住落下的泪珠。
伊耶娲稣双手抓住长华的肩膀，所谓的身份与礼仪也完全抛之脑后：“你是谁！你是谁！”
长华微微笑了，他不是伊耶娲稣等的那个人，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他伸出手替伊耶娲稣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然后伸出了右手，玉指纤纤缓缓张开，白皙如玉的手掌摊开，是一块彩色的石头，五颜六色的光芒随着阳光折射开来。只见石头渐渐裂开，翠绿的枝芽钻了出来。
伸出颤抖地双手，伊耶娲稣接过了长华手中发芽的石头，眼泪如同断了弦不停落下。
“哥哥……”
“真蘇已经死了。”
“哥哥，你是哥哥对不对？”伊耶娲蘇捧着手中发芽的石头，无力地跪倒在长华面前，她不是那个夜国最强的大贤者，也不想是夜国最强的大贤者。
“真蘇已经死了。”长华再度说道。
伊耶娲蘇使劲摇头，她跪坐在地上伸出手抓着长华的衣裳，不甘心地似疑问似哀求“哥哥是你对不对？求求你，不要抛下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长华蹲了下来，伸出手抚摸着伊耶娲蘇的脸庞，替她取下了身上宽大的长袍。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精致的脸蛋小小的如同还未长大的女孩。身上穿着白无垢的嫁衣。
黑色的大眼睛中包含着泪水，似乎在害怕长华一瞬间消失掉。轻轻抚掉伊耶娲蘇眼角的泪水，长华柔声说道：“我不是真蘇，真蘇已经死了。”
“你是哥哥，你一定是哥哥。我能感觉到，难道，难道是我那里做错了吗？我会改的。”伊耶娲蘇抓着长华胸口的衣裳哀求道。
“小家伙，你必须得认清这个事实，真蘇已经死了。”
“但你就在我的面前啊！你别不要我。”
长华双手捧起伊耶娲蘇的脸蛋，让伊耶娲蘇注视着自己：“娲蘇，看着我。我不是真蘇。”
红色的鲜血从伊耶娲蘇的眼角滑落，斑驳的裂痕在她的脸上蔓延，仿佛快要碎掉一般。长华轻轻将伊耶娲蘇搂在怀里：“我在这里，不要害怕，睡吧，一觉醒来都会好的。”
然后点了点伊耶娲蘇的额头，伊耶娲蘇脸上的裂纹随之消失，靠在长华怀里沉睡过去。长华望着伊耶娲蘇的睡颜，爱怜地捋过伊耶娲蘇的长发。他不是伊耶娲蘇的哥哥，也不会是真蘇，这只是命运而已。
“来人。”
旁边的侍卫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镜之战贤者的这副模样可把他们吓傻了。可还未等侍卫靠近，一个蓝裙少女就走了过来，从长华的怀里接过睡着的伊耶娲蘇。
“待她醒来，告之我一声。”长华站起来说道。
金色长发的蓝裙少女抱着伊耶娲蘇谨慎地望着长华，眼中充满了疑惑，还是自我介绍道：“绵月丰姬，阁下一定是神久夜姐姐那位丈夫吧。”
“凡人，你对伊耶大人做了什么？”紫裙的少女自然是绵月依姬，只是她可不像她的姐姐那般柔和。
看着还善且年幼的绵月姐妹，长华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丰姬，真希望你一直保持现在的模样。依姬，你的性子得改一改。”
无数的剑刃从地面冒了出来，将长华限在了一块狭小的区域，只见绵月依姬不知何时将手中的长剑插入了地面。绵月依姬紧盯着长华说道：“凡人，注意你的身份。”
“依姬，首先我是你的长辈。”
紫色剑气从长华身侧划过，长华仍然不为所动，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绵月依姬一皱眉，无数剑气从长华身侧划过，却没有伤到长华一丝一毫。
“依姬，你在做什么？”见绵月依姬这个样子，绵月丰姬看不下去地说道。
绵月依姬皱着眉头收回了手中的剑，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微微泛白，在这空旷的白色广场中。绵月依姬谨慎地盯着被剑刃围住，无法移动一丝一毫的长华说道：“姐姐，我没有办法伤到他。”
听到这话，绵月丰姬微微愣了愣，原先她还以为绵月依姬想要威胁长华。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依姬，弱小是一方面。但你得先学会尊重。”
“凡人有何资格说神明弱小？”
“你的心在恐惧，所以你手中的剑也在恐惧，就像这样。”长华挪动身子，朝着绵月依姬走来，只见满地的剑刃，仿佛拥有灵性一般自动让开了路。
绵月依姬微微后退，从长华的外表看上去确确实实是一个凡人，而且刚刚长华的确没有使用过任何力量，但却让自己感到害怕。绵月依姬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似乎准备做最后一拼。
“依姬，如你所见我确实是一个凡人。如果你学会尊重，我可以教你。”长华站在绵月依姬的面前，两人的模样倒真像姐姐和不听话的妹妹。
此时绵月丰姬看出了原来长华是想要跟绵月依姬拉进关系，对于长华的能力绵月依姬倒觉得很正常，看长华和怀中大贤者的模样就知道绝对不简单了，知道自己妹妹被吃死了，又没有坏处。
“丰姬，先行一步。”绵月丰姬说完朝绵月依姬无奈地笑笑，然后朝着长华点了点头，抱着伊耶娲蘇就先离开了。
见绵月丰姬离开了，绵月依姬倒放松了下来，不过还是谨慎地盯着长华：“你刚才做了什么？”
长华站在绵月依姬的身前：“听，你听见了你的剑在说什么了吗？”
绵月依姬似懂非懂地看了看自己手中剑，依然不懂地看向长华。
“我要去见见你的母亲，如果你想明白就跟我走一段吧。”
说完长华就转身走去，绵月依姬想了想还是跟上了长华。对于不懂的绵月依姬长华当然明白，不服输的绵月依姬一定会跟上长华，对于这个妹妹，长华只是不希望再跟以前一样，家人就该有着家人的模样。
＇（第三章　过去的过去）＇
第三章过去的过去
绵月依姬跟在长华身后，看着这个跟神久夜一模一样的凡人，她怎么样也想不出自己刚刚为什么打不中他。
不过现在这个模样，绵月依姬想开口问，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依姬，你无法伤到我是因为你的神久夜姐姐。”长华打算借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她们的关系。
“果然是因为她的关系吗？”绵月依姬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头微微低下。
长华摇了摇头，眼睛微微眯起和绵月依姬并排走在一起：“很不甘吧，明明和神久夜一样身为公主。为什么神久夜能处处得到最好的，连能力都与生俱来高人一等。”
“你是来嘲讽我的吗？”
“不是的，依姬还不明白吗？是因为我的模样，因为你们是姐妹，所以你不会伤害神久夜的。”长华耐心地对绵月依姬解释道，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如果刚刚是别人的话，恐怕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是想说我害怕她吗？”绵月依姬愤愤地道。
“依姬从来没有和人牵过手吧。”
长华牵住绵月依姬的手，绵月依姬立刻变得不自然，感到长华手臂的柔弱，似乎害怕伤到长华绵月依姬没有强力挣开。
神明不会有小时候，从出生起就是这个模样，直到死亡都不会改变。所以自然没有所谓的童年。
“其实你的姐姐并不想要这个身份与能力，依姬也许会觉得可笑，但这确实是真的。”
“不可能，没有人不想得到永恒。”绵月依姬僵硬地被长华牵着走，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但是那样会失去更多，因为永恒，所以神久夜永远无法死去。就算我们所有人都死去，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神久夜也没办法死去，也因为这个能力神久夜得守护夜国。”
“这个就算是我，也能做到的。”绵月依姬肯定地说道。
天空中炽热的太阳，那边是天照，这边是月读。月面的结界让太阳的光到达不了月都，这就是必然。
长华不会再为了过去和未来伤感，他会好好的珍惜现在：“也因为这样，我与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等有一天，我就会消失在你们的面前，你们的记忆中也不会有我。”
“我不懂。”绵月依姬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不懂为什么你无法和神久夜姐姐在一起，也不懂你们的爱。”
她只是一个倔强的小女孩罢了，在长华看来绵月依姬就是这样。长华摆了摆手让随行的侍卫走了过来，朝着长华打开了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装着寿司，长华拿出一个递给绵月依姬：“尝尝看。”
接过长华递来的寿司，绵月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