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怪非邪》第34章


仪,震木续阳。”
灵木聚法阵之灵,造生血肉,白佼人自泉中化生。一如萧长凤于北国初见他时那般,白仪久久停驻泉边,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许久,白佼人轻声唤他:“长凤,让你久等了。”
如此轻声细语,却惊落了白仪眼中的泪水,蹚水奔往他身旁,将他拥入怀中,哭着笑了:“我终于等到你了。”一时悲喜交加:“错全在我,不要走,不要离开。”紧紧的抱住他,卑微的乞求:“求你…”
历经两世,堪不破红尘,他的悲喜,只为白佼人一人牵动。
白佼人伸手抚拍他的背脊:“你又何错之有呢。”怪只怪,造化弄人:“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中我变成了一颗红豆,落在西山陡崖下。”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第26章 武曲(一)
北极紫薇帝君座下有七位星君,苍生业债盈满,开阳宫武曲星君奉帝君之命下凡为苍生历劫。
汴惠公六年,国后义渠氏诞汴公嫡出长女,凰出秦岭,是为鹓鶵,故名卿凰。
汴惠公七年,治栗内吏竹允诚得嫡长子,名为青炽,其母沈氏,名为无虞。
汴惠公十二年四月甘五,王姬随汴公驾临竹府,竹允诚便许了府中为子教习诗书的先生一日假。
公与卿大夫议事前厅,汴姬携婢子于竹府后院凉亭闲坐观景,甚感无趣。
先生是得了一日假,竹允诚却未许竹青炽玩乐,只让去后院打坐,说是静心养性。
汴姬支开婢子提裙出亭,行至湖边,湖中锦鲤穿梭,波光粼粼,倒是好瞧。
竹青炽坐在树下听蝉,聒噪的很,却更显院中静寂。
宋卿凰脚下踩着一块石子,低头看了它一眼,俯身拾起掷向湖面,小石子径直坠入湖中,王姬瘪着嘴不大高兴。
竹青炽听得一声无比清晰的投水声,想是院中有人,再是坐不住,起身绕过假山,静默的看着。
宋卿凰拣来个头更小的石子,欲要再试,竹青炽见她这是想打水漂,不过姿势不对,出声制止:“水漂不是这样打的。”
宋卿凰顿了动作,回身去看竹青炽,看模样,是一般的年纪,公父曾提及竹内吏已有一子,比自个小上一岁,侧室方孕。
宋卿凰端看他衣着举止,矜贵含章,虽年纪尚小,也美若璞玉,知是府中的公子,一撇嘴:“那你说怎么打。”
竹青炽听府中的仆人碎嘴提过这位王姬,都说是位降不住的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竹小公子俯身拾个扁平的石子,夹在虚握的指间,身子略向后倾,打旋扔出,石子连连点水,水纹层叠荡漾开来,又捡了个石头在手中上下抛玩,眼中藏着笑意,面不改色的问她:“看清楚了?”将石子丢予她:“试试。”
宋卿凰心下不服,冲人一仰下颔,照葫芦画瓢,却只点了两回水,唔声蹲下去又拾几个石子,递给了几粒给竹青炽。
他拿了石子随手便丢,力道把握的恰到好处,回回都连跃水面,宋卿凰问说:“今日不上学堂?”
竹青炽没有适龄的玩伴,先生也是请在府中,逢年过节得了假,也都是在府中自己一个人玩耍,竹允诚常说“君子慎交”云云,竹青炽到底年纪太小,听着也是云里雾里,不解其意,只知奉行:“因公来,免去半日。现下看,是要我在这等你罢。”
汴公至今唯有一女,国后自小将王姬当男儿教养,自然不似寻常女儿家那般拘谨,宋卿凰笑说:“旁人看来,这倒是你我的缘分。”
两人都是心思通透的孩子,生下来就是王公贵胄,自然要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多担待些:“或许吧。”
宋卿凰提裙蹬去鞋靴,就地坐在岸边,竹青炽见状皱眉欲要说些什么,动了动嘴皮子,到底没说出口。
宋卿凰拨动脚掌推开浮萍,戏水自娱:“你说他们为何如此。”
竹青炽仰头去看天穹,心中想着那句非礼勿视:“许是怕你将来嫁不出去。”
宋卿凰叫他这话噎住,看湖中游鱼自在,打浪惊鱼潜行:“想必你将来能娶得良人。”
假山那头有脚步声传来,应是小婢来寻,这等行径要是叫人看见,宋卿凰少不得要挨一顿骂,竹青炽也该同罪。
顾不得许多,竹青炽提了她的鞋靴拉起人来,想要找个地方躲躲,宋卿凰脚底还沾着浮萍,又走的匆忙,踩着圆滑的鹅卵石,一个不小心就扭伤了脚踝,拉他停步:“我脚扭了。”
竹青炽也没听她喊一声疼,面上也不肯显露,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知怎么养出这样的性子来,道一声:“那便冒犯王姬了。”
扶她坐下,也不管宋卿凰一双脚丫子泥泞不堪就将她的鞋靴套了回去,背对着她蹲身拉过她的手腕,托臀背起,走了两步,着实感觉有些沉,有口无心的说了一句:“王姬平日将养的好,分量不轻啊。”
宋卿凰一听,皱起眉头挣扎着下到地上:“那你走,不用你好心,省得让人看见被我连累。”
竹青炽见说错了话,得罪她了,只得放慢脚步跟在她后头,见她步履蹒跚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搭手去扶:“摔了算你活该。”
汴惠公十四年,国后义渠氏生次女翊菁,后妃姒氏得公子翊宸。
适逢岁除,汴公于章台宴飨群臣,竹允诚奉国后之命,携子入宫。
国后召王姬去漪澜殿,群妃列次,钗环珠玉多得晃眼,王姬居上位,听的烦了,按捺不住性子,正想找什么借口出去,可算听到黄门唱礼:“大良造长公子到。”
竹青炽进殿依礼拜过:“见过王后。”垂首视地,见一双小鞋:“见过王姬。”巡视左右:“见过各位夫人。”
王后笑道:“免礼,赐座。”
竹青炽落座旁听,都是些宫闱闲话,听着也没什么意思,王后提及子嗣一事,扬笑看向竹青炽:“竹家这孩子甚好,你们若是能得个这般的,君上定有封赏。”
汴公妻妾诸多,然子嗣单薄,其中利害不言而喻,汴公不过是装聋作哑,图那千秋大业。
竹青炽素来不喜长谈阔论,何况宫闱妇人虚与委蛇,王后地位显赫,父亲也明言其手段了得,入宫前耳提面命他当谨言慎行,竹青炽只得应一句:“王后谬赞。”而后对宋卿凰使了个眼色,让她寻个由头脱身。
宋卿凰早就待的不耐烦了,招青鸢到身旁来说了几句什么,不多时黄门入殿通禀:“君上召见竹公子,国后容谅。”
竹青炽想不到王姬竟借了汴公之手,本只是想她寻个合适的由头脱身出去透透气,现下倒好,竹青炽起身同王后拜别,宋卿凰也推说腹痛离殿。
王姬虽是国后亲出,似乎与之并太亲近,入宫前沈无虞交代竹青炽将绣好的香囊送她,竹青炽本不打算给她,现下却有几分动摇。
竹青炽候在廊下等她,将香囊捏在手中,见宋卿凰提裙奔来,到底是将香囊给了出去:“母亲让你常来府中走动,你愿意便来,若不愿,我替你回了母亲。”
宋卿凰本欲说别的,见了香囊,双颊染红,难得有些女儿的扭捏之态,手摸入袖中顺出臂钏:“好,这个予你。”
竹青炽接了臂钏,想她是误会了,却也无心道破,有些事,早便注定了:“那我便收下了。”
宋卿凰笑道:“母后二月回鞑靼省亲,到时我再与你详说。”
竹青炽抬头看向她眼眸中倒映的自己,颇为动容:“我等你。”同她拜别,继而转身离去,月光投下长影,好似他们都已长大成人。
惠公十五年三月初二,王后新丧,王姬于栖鸾阁睡下,午夜惊梦,醒来冷汗淋漓,阖宫缟素如覆雪,已是王后尾七。
夜色暗沉如墨,宋卿凰手中攥着被衾,汗泪俱下,人说,霸道无亲…背倚软枕,宋卿凰面色惨白,想起竹青炽曾同她说过的话。
次日一早宋卿凰便出宫去了竹府,先拜见了竹夫人,寒暄几句,并未让沈无虞传他过来,自去后院寻他。
王后薨毙,臣民缟素,院中湖边水榭,少年身着素衣白裳,执剑立身,出剑起势如行云流水,对上师傅赤手空拳却走不过半招,少不得挨训:“招式比的好看管什么用,坐下。”
竹青炽平息静气,上前几步,平举剑身跪地正坐:“徒儿知错。”
听有脚步声前来,师傅待他一向严苛,竹青炽不敢怠慢,倒是江叙见王姬造访,松口说道:“王姬来访,你且去吧。”
“是。”竹青炽正身收剑,整肃衣襟,向师傅行了一礼,将剑摆上剑架,这才迎了上去:“怎么来了?”
宋卿凰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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