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陈文东使劲甩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暂时抛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大脑开始正常运转,他也开始思考起周彦焕这番话的意图。是真心为他着想?还是试探抑或是利诱?不怪陈文东多想,实在是吃亏太多,由不得他不小心。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陈文东还是决定拒绝做太子太师。且不说周彦焕的意图,单是立太子这件事就不合适,想立太子,必先立国,以现在这个局势,这么做太不明智了。
陈文东这边独自思量,周彦焕那边又是另一番场景。
周彦焕端坐在书案后,打量着面前的儿子,眼中不自觉闪过一抹疑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周正泽直视着父亲,声音一如往常般平稳,“父王,我想跟你谈一谈陈叔的事。”
周彦焕眼睛微不可查的眯了眯,“哦?什么事?说说看。”
“父王,你和陈叔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周彦焕眼神陡然一利,对周正泽偷听的行为显然十分不满。
周正泽给周彦焕亲自倒了一杯茶,讨好的笑了笑,方才解释道:“父王,当时毛毛和正博吵着要比武,想求您给他们当裁判,我这才重新返回来的,并非故意偷听。”
听了解释,周彦焕神色缓和了些,然后缓缓道:“我和你陈叔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周正泽点点头,“嗯,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周彦焕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故作漫不经心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沉默了半晌,周正泽才道:“如果非要有人和父王在一起的话,我更希望这个人是陈叔。”
“为什么?”周彦焕有些不解。
“一则,陈叔心思通透,性情恬淡,又没有家族拖累,即便和父王在一起,也不会谋权夺利,结党营私。
二则,他对我们兄妹三人有救命之恩,庇护之情,起码是真心待我们好,而非想要从我们身上谋取利益,所以即便我早就知道他和父王的事,却依然心存感激。
而最重要的是父王喜欢。”
周正泽刚一说完,周彦焕便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打量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呢。原因不单单是这些吧?”
周彦焕语气一顿,两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周正泽,道:“我若和你陈叔在一起,则后宫不会再添嫔妃,也不会再诞下子嗣,你也能省却不少麻烦,对不对?”
周正泽回视着周彦焕的目光,不见丝毫怯懦,“父王说得没错。我不希望以后生活在一片乌烟瘴气中,那种日子体会过一次就够了。”
周彦焕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对于你母亲的死,你还是心怀芥蒂。”
周正泽抿了抿嘴唇,脸上透出几分倔强,“父王,他是我的母亲,就算他早早逝去,在我心中的位置也是无可替代的,就如同父王一样。”
周彦焕起身,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低声安慰道:“好啦,段氏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可介怀的?我们不是在聊你陈叔的事吗?”对于谭王妃的事,周彦焕不愿多说,他试着转移话题。
周正泽也识趣的不再提起,“父王,你打算立太子,封陈叔为太子太师?”
“没错。”周彦焕语气坚定道。
“父王,我觉得这件事有待商榷。”
“为什么?你不同意立太子,还是不同意封你陈叔做太子太师?”周彦焕转头看向周正泽。
“父王,我认为都合适。”说着,周正泽站起身,恭敬地向周彦焕行了一礼,这才道:“要立太子,必先立国,可现在局势不稳,原本其他三方势力就有联手的意思,若是我们现在立国,势必引起他们的行动,对于我们十分不利。”
周彦焕神色缓和,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欣慰,“你从小就比其他孩子稳重,心思也通透,你们兄弟二人中我更看重你,这些年也一直拿你当继承人培养,我这么做也是想早点定下来,省的你们兄弟失和。”
周正泽撒然一笑,回道:“父王也说拿我当继承人培养,那立不立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况且父王正值盛年,儿子还想在父王的荫蔽下快活几年呢。
您若是担心我们兄弟失和,我想大可不必。正博虽然性子单纯,但却不是个没主张的,这些年他可曾有半分不满?父王放心,他是我亲弟弟,只要有我在一日,我便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周彦焕这才露出真正的笑容,“好,父王没看错你。”
周正泽适时拍马屁道:“还不是父王教导得好。”
周彦焕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臭小子,少给我花言巧语,还不快坐下。”
周正泽立刻挨着周彦焕坐下,接着道:“父王,我明白您对陈叔的一片爱护之心,只是以陈叔的才能,完全可以胜任更高的职位,你为什么非要……”
不等周正泽说完,周彦焕便打断他,道:“我为什么非要把他禁锢在暗阁,为什么不给他实权,对吗?”
周正泽瞅了一眼周彦焕,然后立刻移开视线。
周彦焕叹口气,颇为无奈道:“你陈叔的本事,我比谁都清楚,我又何尝不想让他一展才能,可我要真这么做,那些大臣势必极力反对,甚至会暗害于他。
我为什么不让他去前线,非要把他放在暗阁?就是因为即便去了前线,有些人也不会让他手握实权,甚至不会让他活着回来。在暗阁,至少还有张长老护着他,其他人的触手也伸不进去。不单是你陈叔的事,朝堂上很多事,也总有人从中掣肘。”
“父王,难道你就任由他们这样嚣张下去?”周正泽有些不解。
“正泽,”周彦焕指了指身下的椅子,正色道:“处在这个位置上,看上去说一不二,人人敬重,实际上要权衡的东西很多,有些事也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而且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只要他们足够忠心,有些事我也不得不忍。
至于你陈叔的事,少部分人是害怕我听信枕边风,变成贪淫好色的昏君,大部分人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要不然怎么会一边劝我远离‘奸佞’,一边又要把自己的子女送进宫来。”
周正泽冷笑一声,脸色也沉了下来,“父王,恕我直言,有些人做得太过分了,即便要用人,也不能助长这种气焰。”
周彦焕给了儿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不着急,总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父子二人又聊了些朝堂之事,周正泽才道:“父王,我愿意认下陈叔这个先生,待有朝一日,您君临天下,我也愿意认下他这个太子太师。”
“好,会有这一日的。”周彦焕自信满满道。
周彦焕在暗阁巡视了一番,又召集各头领开了个密会,密会当天,陈文东借故没有参加。
会后,周彦焕找到陈文东家里,和他一起来还有周正泽。
“小东子,为什么不去参加密会?”
“大王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跟大王说。”陈文东故意岔开话题,“大王先前所说的事,我认为不妥,”说着,他瞅瞅周正泽,面露难色。提及太子太师,必然会提及立太子,他不确定周正泽知道多少,又是持什么态度,因此不想当着周正泽的面说。
“你尽管说,这些事正泽都知道。”周彦焕示意道。
陈文东心中一凛,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大王,我认为立太子之事暂不可行。”
“为什么?”周彦焕问。
“要立太子,必先立国,现在立国势必引起其他反王勾结,于大王不利。我认为,待大王大业有成时,再立太子也不迟。”
“唉,照你这么说,又有的等了。小东子,不瞒你说,我现在就盼着正泽能早点长大,接下我这摊子事儿,我也好早早来陪你。”
“大王!”陈文东悚然变色。
周彦焕却恍若未觉,“小东子,这前面几十年,你一直在迁就我,追随我生活,等正泽长大之后,就换我来迁就你,追随你生活吧。”
“大王,你为何要开这种玩笑?草民惶恐,还望大王不要再吓唬草民了。”陈文东神色略显慌张,一面试图模糊话题,一面用眼角余光观察周正泽。
周彦焕为什么要这么说,而且还要当着周正泽的面说?周正泽又知道多少?
“小东子,你不用再掩饰了,我们的事,正泽早就知道了。”周彦焕安抚道。
陈文东心中焦急,哪还听得下去,义正严词的制止道:“这种话大王千万不要再提,草民也只当没有听到。”
这是能随便说的吗?更何况还当着周正泽的面说!这要传扬出去,周彦焕倒是无所谓,他陈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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