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策》第42章


她正要回身,梁牧不由自主一把抱住了她,欢庆登时就靠在他胸口。
“怎么了?”
梁牧的心砰砰砰跳着,这奇异的感觉给他带来一阵羞赧,都是几岁的大男儿了,碰上了女儿家竟还会这般模样?梁牧觉得这种行迹实在是有伤他一贯的雅致,更不符合他这多年谋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不就是……一个女子!
然而,他还是觉得……此女子非他女子,他年少时候确有过心动之感,然则那些女子不过是萍水相逢,甚至匆匆一瞥,便再也没有见到了。动则动矣,与心醉无涉。
但眼前这个,岂止于心醉。
“没,没什么。”
欢庆听了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立刻睁大了眼睛,双手撑在他胸口,亮晶晶的瞳仁映照着微弱的烛光,一下子竟显得跟明星一般,璀璨夺目。
“你刚刚舌头打结了!”
“没有。”他别过脸,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欢庆却伸手捧着他的两颊,硬是想把他脸扳回来,“你说了两个‘没’字,睁眼说瞎话还不承认,牧爷……你看起来心不在焉啊。”
拖长的尾音给带了魔力一般钻进梁牧耳朵里,她小小的一双手摸在自己脸上,温软的气息……
梁牧一侧身,把她紧紧抱到怀里,声音有些压抑,道:“不许再多言了,早些睡。”
“牧爷,你……”
他微一低头,唇碰到她细软的脖颈,又是一阵心荡神驰,不能抑制地轻轻磨着。
“诶,你不是一直都看起来很正人君子的嘛?刚刚出门喝酒去了?还是跟什么放荡不羁的名士聊了聊,打开新世界大门了?”
脖颈上的唇压到了她的唇上,腰上仿佛是凭空多出了一双热乎乎的手,力道不重却也不轻地揉着她的腰,扑面而来是他熟悉的气息,比平日里的淡然儒雅多了一分急切与蛮野。
欢庆说不出话了。
以往都不过是浅尝辄止,梁牧总是一副君子如风的模样。今日这双手却仿佛存了心要解了她的衣裳。
欢庆心里有一丝浅浅的害怕,有许多丝情牵的冲动,再加上一点害羞与渴望,复杂难言的感受矛盾地冲撞着她,最终变成一股奇异而坚定的动容。
她往他身上贴近了一分。
于梁牧而言,不啻为一种鼓励。
他差点就想自己像狂风呼啸一样,把她揉到身体里去,把她化到自己的骨血里去,但想到白日里她疼痛症犯的那一幕,又硬生生咬牙忍住了,憋着一股烈火,喘着粗气问道:“你,你胸口可还疼?”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他,本来挂在他脖颈上的双手移到了他腰侧,将他里衣的系带轻轻一拉,温软的手与他结结实实的皮肤相遇了。
卿本公子,奈何野兽!
梁牧跟自己的自制力做了一番毫无悬念的斗争,一夜酣畅淋漓,好不舒爽!
他沉沉睡了一觉。
约莫辰时末才悠悠醒转,天已大亮。
梁牧睁开眼,下意识看向冰凉凉的身侧,竟是空无一人!
“樊余!”他立即起身,利落地将中衣与长袍套在身上,又一查看房中欢庆的物什,这两天在街上买来的七零八碎的玩意儿都在,衣物不在了。
内心一阵急恼。
“二爷,来了。”樊余屁颠屁颠跑到门口,并未进房,站在门口回应。
“你去看看,那个冯柏是否还在这客栈里。”
“他?看他作甚?”
“去!速去!”
“诶好嘞,小的就去,马上!”
“等等。”
“二爷还有何事?”
“再去把小方叫来。”
不一会,小方来了,梁牧沉着脸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方柔白的帕子。
“公子……”
“昨日,白日里欢庆可有跟你说过甚么?”
小方不明所以,老实回答道:“昨日庆姑娘犯了病,都是公子您照顾的,她不曾与小方说过甚么,就只在晚些时候,要我问店小二要了些笔墨。”说到这里,她有些脸红,低头继续道:“说……说是要给公子您写情话。”
梁牧听得更气,一拳头砸桌上,那帕子震得飞起,往空中一挺,又徐徐落下,摊开在了桌案上。
只见白净的一方帕子中间,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极其难看的字,“我先去,你慢点再来,等你哟!”落款一个“庆”字。
“这……这是庆姑娘写的?”小方不认字,饶是不认字也能看出来,那一方帕子上定是没写什么好话,加上这时辰还不见人,难道……“庆姑娘呢?她……她走了?”
梁牧没有说话,蓦然觉得昨夜这忽如一夜春风来,简直就是她的美人计?!
而自己……毫不犹豫,绝没回头,且一无所知地,中计了。
真是好谋划!
“公,公子。”
“没什么事,她玩心野,没几天就能见到了。”梁牧阴着脸,“你先下去罢,不用太担心。”
“是,是……”
不一会,樊余也来了。
“二爷!那粗汉子不在了,店家说今早上天没亮便结账走了。真是奇怪,平白来闹一通,又不声不响便走了,什么人啊。”
“哼,什么人?冯大将军可不是把人带走了?”
“什……什么?!”樊余惊叫起来,“他把庆姑娘抓走了?!”
“你嚷嚷什么?”梁牧把帕子收回自己袖里,长叹了口气,“她自己跟着走的。”
“这……这是为何?”
梁牧微一低头,食指和拇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默然有顷,他道:“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要做,你拿着我的手令,派些人去保护她。”
“我们不去找庆姑娘吗?”
“过几日。”
☆、某夫人
冯柏有点憋气。
应该不止一点。
他有预估到女人总是十分麻烦的,却没有估料到女人麻烦起来能到这样的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他粗莽了几十年,在老家的时候娶过一个媳妇,也是村里的糙妇人,好养活也实在,没等给他生个娃,他就出来跟着公主干事了。这么几年了也还没回家去看过,世界大了,总想着哪天主公赢了天下,他就把那婆娘接来,再娶几个美艳点的小妾,给生一窝大胖小子水灵女儿的,人生也就夫复何求了。
可这……眼看着欢庆,天不亮找他说要去宋营也算了,这十分合他意思。但是去宋营吧,她不会骑马,说骑快了害怕,骑慢了颠得慌。那就得要坐马车,这一大早跑去车市上买车,又说不要太小的,挤得慌;又不要大的,空得慌,有个颠簸还磕着人。好容易买了车,又要给车收拾打点,这身子碰到的地方那得是软的,一会说要十个棉垫子,一会又说要在车里突出的横木上包裹几层厚棉布……
等折腾完,都日上三竿了,他们一行人才走出烟崞县四里路。
不说自己不是宋王大夫人么?怎的这摆着的架子,可是比大夫人大多了!
要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这样,那他冯柏可真是消受不起,这么一想,他还真有点淡淡地想念起老家的糙妇人了。
更甚者这位女仙人还不能亏待了一张嘴,一早上使唤他打点车马,自己跑去西市街上买了一大摞吃的,无非是些零嘴玩意儿,装了一袋子提回来了。直把一行大老爷们给惊得够呛,说实话,行军打仗虽说没见过多少女人,但如欢庆这般的,就算是不行军打仗,也见不到几个吧?
这来时是快马飞骑到烟崞,回去时竟成了一行小队悠哉悠哉游山水似的了。
欢庆坦然地半躺在车厢里,对这辆匆忙间打造起来的小马车,有八十分的满意。
在她百般叮嘱下,行车也不甚着急,车厢悠然地晃一下荡一下,有种坐在大秋千上的悠然之感。身边大袋的吃食玩意儿飘着香,一切都很是让人舒服,除去目的地是宋营这一点。
细细想了想自己留给梁牧的那方手帕,总觉得是不是写错了某个字?但她本来识字也不多,只消能把意思转达给他就好了。关于这件事,她其实本想同他好好说道一番,却有些害怕要说服他,可能得吵一架,一时间也只有春宵帐暖后先走一步了。
宋王如今还没有见过她,若是跟了梁牧一道去宋营,只怕话还没说出口,这旗子早已经插在脑袋边上立好了。即便她说一百遍自己不是曹云婵,以宋王那痞子脾性是不会立刻信她的,需要周旋。
而周旋,需要时日。这些时日,又需要空间。
倘若这空间里有梁牧在,少不得秀个恩爱,岂不是给宋王难堪?也就等同于给他们二人自己找麻烦。
欢庆相信,以梁牧的聪慧,应该能够想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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