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灾厄》第26章


他不理,只朝着一个方向跑,那是天之尽头,天河水发源的地方,日升日落,在那道天幕之后,他只知道,只要到了那里,天河中的无尽星辰便会化为乌有,那道禁制便能打开。。。。。。可是他心中悲痛,泪水糊了视线,他什么也看不见,任身后人一遍遍呼喊,有些气急败坏地喊他:重!
倏然眼前一片白茫,耳畔声音都消失不见,天机停了下来,四处茫然,身体陡然下落,坠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天机哭着从睡梦中被摇醒,睁开眼,重衍正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问他:“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星河数万,无尽时光匆匆流转,日升日落,每日对面都会有一人与自己热切的打招呼。有朋友,有师长,有数万亿年间流传下来的故事,那些真的假的情爱,实的虚的名利,万物如指尖流沙,可细数可放纵。
那是在昆仑虚之上,远离人界的地方,那里有真正的仙人,有数十丈的扶桑枝,金乌息了太阳火,停驻在扶桑木上,数万星辰躺在天河底,像是细小的砂石,闪耀着微光。不知为何,便那么没了。。。。。。
重衍劝他:“那不一定就是你啊。”
天机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哭,就如同打破了珍爱之物,捧着碎片在手,只能放声嚎啕,再无其他方法得以解脱。
嚎得书水和羽也得了消息,来到院子里笑话他。
“师叔,你都多大了,做个梦还哭哇。”
“别哭了,赶明我羽化飞升了,我回来告诉你,你梦里的仙境还在不在,好不好?”
“你羞不羞啊,都哭这么久了。。。。。。”
最终被重衍打将出去,关了房门抱着天机任他哭。哭就哭呗,谁还没个伤心时候了。
要哭的可不止天机一人,陆吾也不知晓寒江多久没出现了,好似神隐了一般,哪儿哪儿都找不到他,都要将寻安城掘地三尺了,也没个音讯。想说他是不是跑别的地儿去了,但还有人能偶尔看到他的身影,就是不在陆吾面前出现而已。
陆吾心想:当初还不如不挑明,生米煮成熟饭,他想跑也没理。现在后悔是来不及,得先把寒江找到了,再考虑煮饭的事儿。
陆吾找不到寒江啊,就急,在自己院子里上蹿下跳,摔坏了七八套杯盏,揪得脑袋顶都能秃噜一小片儿。实在没法儿了,拉着脸去找桑他们打听。
桑正与城主讨论当初在藩南束城所见所闻。日头正好,透过层层树荫,斑驳在桑的脸上,白嫩的皮肤迎着太阳似在发光,还能看到细小的绒毛,偶尔桑眯起眼,像是少不经事指不沾阳春白雪的富家少爷,一脸的贵气。
陆吾上前问他:“你最近有木有见过寒江?”
桑抬头看他,摇了摇头,说:“我和他不是很熟。”
陆吾翻个白眼,心说:天机说寒江最开始就和你走一路,哪儿能不熟?
桑这里问不出个结果来,他就去找天机。
总能问出来个究竟。
到天机院儿里的时候,天机刚哭完,重衍抹了帕子,正在给他擦脸,天机脸颊红成一片,眼睛附近尤为严重,鼻头也是。说话哼哧哼哧的,有着浓重的鼻音。
“我不知道啊。。。。。。你。。。。。。要不去问问桑?他俩比较熟。”天机拿着帕子擦着鼻涕,擦完了扔给重衍。
重衍接了帕子放在一旁桌上,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天机,天机端过茶,吸溜一声,喝了口水,喟叹一声,哭久了有点头疼,水的热气恰好能舒缓一下。
“我刚从桑那儿过来,他说没见过。”陆吾撇撇嘴,心说你们这群人不是一伙的么?怎么一个一个都不熟。
“那我就不知道了。”天机吹吹杯口,“我上次见他还是你们吵架那次啊。”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算了,我再去别处找找。”陆吾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这个给你。”重衍拦下他,递给他一张纸,这是上次天机在寒江房里拿到的那张画。
“哦哦!这是上次我从寒江房里偷偷拿的,你别告诉他啊!”
陆吾打开画纸,上面分明画的就是他,虽然情态不像,但是陆吾就是觉着莫名熟悉。
心想:这个寒江,别扭这么久,还不是心里念着我,哼!
陆吾将画折好,塞在怀里,向天机道了谢,让他下次见着寒江了,打个招呼,就说:“三日后,我在萧山石那儿等着他,我不逼他,他不来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那我要是没有见到他,他不知道这个消息怎么办?”
“那就是我们没缘分。”陆吾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留下天机与重衍俩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
“找找吧。”重衍拿过空杯,说;“你今日在床上哭了一天了,是不是该下来了?”
“。。。。。。”天机低下头,考虑了片刻,下了决心,“好吧,我们这就出去找寒江吧。”
重衍替他束好发,整了整衣物,配上了拂尘,牵着他去了大街上。
不知为何,重衍这几日觉着,天机好像回到了少年时候,爱缠着他,有诸多小性子要使,偏偏还不想让他瞧出来。
黄昏,寻安城百姓这个时候刚从郊外回来,有些带了猎到的稚鸡野兔在集市上买卖,也有不少读书人聚在茶楼里听着说书人讲绿林好汉,讲才子佳人。
重衍与天机坐上了一间茶楼,楼下大堂有个姑娘在唱小曲儿,自弹着琵琶,旁边还有一老者拉着弦,拨拉着二胡,唱的是一出郎有情妾有意,奈何天不遂人愿的曲儿,小姑娘在底下嘤嘤啼哭,天机听得旁边一隔间有声:“唉,我要是张故,管他是天王老子来,我也不会抛下玉娘的。”
“嘿,那我就说说,你那红袖坊的柳姑,你敢娶回去?”
“不怕你爹揍你哇!”旁边有几人打趣着。
那人回应:“那能一样吗?一个是红粉佳人,一个是风尘艳骨。若世间真有玉娘那样才貌双全的烈女子,就是被我爹揍死我也要娶回家去。”
“呵,就你,玉娘那样的女子需得英雄相配,你也就是个狗熊吧!”说完四周又是一通大笑。
最开始那人不说话了,怕是臊得慌,不敢开口了。
天机笑笑,看着重衍,说道:“我喜欢的人,怎样我都是喜欢的,不管她是佳人也好,流落风尘也好,我既喜欢他,便能抛下这世俗看法,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他在一起,一心一意,不离开他。”
重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低声应和:“我也是。”
说完牵过天机放在桌子上手,摸摸收紧。天机笑着转头,继续听着那姑娘唱曲儿。
可这世间哪能这么如人意。
当初他俩在一起,也算是历尽千难。世俗眼光他们不必在意,毕竟他们不在世俗之中。可身边师友该如何看他们?当初俩人跪在老君面前,老君指着鼻子骂他们:“你们这是要毁了根本啊!”修道之人无情无欲,抱守本阳,方能有所长进,这可倒好,寻天岭一脉最出色的弟子与坐忘门下任掌门人抱成一团了,还修个什么道!
天机如何说:说当初就不该让我和他绑定命格?说弟子守心不定,日后改之?
到头来也是咬着牙扛下了九九八一道戒鞭,死死握着重衍的手,说:“师父,弟子改不了了!”
哪怕这道不修了,仙不成了,弟子真离不了他。
当初的苦痛化成眼泪咽回了肚子里,那鞭声还响在耳畔,背后血肉模糊,一抹一把碎肉,痛到麻木的日子还在眼前,可当初誓死守卫的感情却变了样儿。
你看啊,人都是这样,一丁点苦都吃不得,受一点痛都要记一辈子,可许下的誓言,交织纠缠的执念却慢慢变成了记忆中的样子,化成了尘,化成了土,无处不在,激不起波澜。
听完曲儿,又到别处找了找,都没打听到寒江的踪迹,俩人回头嘱咐了书水和羽他们,让他们平时多注意点儿,看见寒江了报个信儿。
第二天书水就来报信了,说是在北城门的小树林里看见寒江了,他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在寻安城里溜达,听城中百姓说城北出了怪事儿,便跑去查看,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瞅见过寒江的样子,看着消瘦了几分。书水断言:一看就是做什么坏事去了。
天机与重衍便去了城北守株待兔,城北树林以北是一片乱葬岗,有一道水渠将小树林与乱葬岗隔开了。天机就是在水渠边上看见寒江的,他正猫着身子想要透过人群往里面走的时候,看水渠上站了一人,有些眼熟,乍一看不就是寒江吗?于是忙挤过人群想要过去拉住寒江,谁知人群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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