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灾厄》第41章


东首是拦都拦不住,俩人打架,将整个院子翻了过来,院里的花草一片狼藉,旁边的腊梅树早已被剑气砍成两截,连院子四周那长长的回廊也塌了几段。
重衍手拿太古,飞身上前,左手于剑身上迅速画符,剑气陡然大增,直扑向桑的面门,桑手中拿着的是他幻化出来的玄黑色长剑,自上而下的劈下,一道剑气凛冽出鞘,与重衍的剑气在空中炸开,来人倏然回落,桑伸手,肩上寒鸦振翅高飞,在半空中化为万千幻影,齐齐的飞向重衍。
重衍以剑挡之,左手捻咒,身边出现一团浮火,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俨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将那些幻影全部烧毁。他左手扭转,那火球化为一条火龙,直直地冲着桑而去。
“住手。。。。。。”天机从床上爬起,听到外面闹腾不已,就挣扎起身,想要出来看一看,结果就看到重衍与桑大打出手。
重衍听到天际的声音,收回了伸出的左手,那火龙扑在桑的面前,突然散于空气之中,了无痕迹,只余面前焦热的空气。
重衍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住天机,有些生气:“你怎么跑出来了?”
天机咳嗽个不停,好不容易压制住,紧握住重衍的胳膊,仰面问他:“你们怎么。。。。。。会打起来的。”气若游丝。
重衍忙轻抚他的后背,搂住他的腰背就将他往屋里带:“先进去再说。”
天机皱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随着他进了屋内,桑和东首也跟在身后一起进去了。
他被重衍带到床边,躺上去之后,看着站在床边的重衍和桌边的桑,问道:“现在说吧,为什么会打起来?”
重衍似乎不想解释,天机就看向桑,指望从他的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桑开口说道:“我想带你北上,立马就走,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天机咳了两声:“我现在随你过去,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个。。。。。。咳。。。。。。累赘罢了。”
“不,你现在过去刚好。你并非是得了风寒,只是时间快到了。。。。。。”
桑说话半遮半掩,任谁都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重衍直接了当的拒绝他:“不行,等他好了,我自会带他北上去追你。”
桑长叹一口气:“若是他一直好不了呢?”
“我说了,他并非是感染风寒,也不会好起来。。。。。。”桑话还没说完,就被瞬间移动过去的重衍掐住了脖子。
桑闭上眼睛:“他不会好了,只有跟我北上,这一切才能结束。”
他睁开眼看着躺在床上的天机,眼神晦暗不明,语气深沉:“这不是你一路以来的愿望么?”
希望这场天灾落在帷幕。
天机让重衍将手放下,问桑道:“你告诉我,这场灾祸,是不是跟我有很大的关系?”
桑点头,之后没再说什么。
天机仰头看着屋顶,半刻之后,挣扎着起身,重衍赶忙去拦,天机看着他,说道:“去收拾东西吧,我们今日就走。”
“天机!”
天机没搭理他,执拗地看着重衍,逼得他不得不起身去收拾行李。
他想:既然这场灾祸真的跟自己有关,怎么也得弄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前辈子的债也好,这辈子的孽也罢,该承担的他都一力承担,该还的他也一次还清。
他被重衍用狐裘裹成了蚕蛹,窝在重衍的怀里,只露出一双黑褐色的眼睛。
几个人商量好之后,由重衍带着天机御剑,先赶往黄河以北,其余人等只能舟车代步,天机现在的身体,实在经不起长途跋涉。重衍只好御剑带着他先去北岸,安置好他,再等桑几人赶上之后一同上路。
半空中的风很大,即使周身有重衍的护体仙灵护着,也能感受到凛冽寒风,他喘着气,看着面目严肃的重衍,轻声问他:“你冷不冷?”
重衍看着他,摇了摇头,将他抱得更紧,说道:“我不冷,你别说话了,当心吸入凉气。”
天机摇了摇头:“这会儿不说,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和你谈天说地了。”
“重衍,当年的事。。。。。。”
重衍拦住了他,不想他再说下去:“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们还在一起,今后也还会在一起。”
天机叹了口气,也不再提,转头说起了老君和帝俊,絮絮叨叨了一路,像是在说临终遗言一样,没人宣告他会死,但是他就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天命,命数已经快到尽头。
黄河两岸原野上,一片白茫,唯有中间的黄色玉带,分外不同,河水依然浑浊,只是失了起势,河水不再那么的波涛汹涌,冬天,也带走了黄河一半的生命力。
重衍搂着天机站在黄河北岸,看着北岸上的浮草在风里翻飞,风越来越大,云也聚起来了,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雪。
天机靠着重衍,满面苍白,眼底浮青,这哪是风寒,这显然是气数将尽的面相,他心里明白,自己一直追寻的天机就要到了,冥冥之中,他知道自己与这场灾祸有莫大联系,也知道,这场灾祸马上就能了结。
他抬眼看着身侧的重衍,他看不出来重衍与此次灾祸有何联系,但是他也在梦中见过重衍,他不求自己能躲过这一劫,只求陪了自己前半生的重衍能够不被拖累,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凡人也好,成仙也罢,只要还活着。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风大雪冷,天机躲在重衍的怀里半梦半醒,迷迷糊糊中似看见了小时候,又像看见了之前梦中景象,似真似幻,他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些梦跟天降灾祸有关系,他放松神识,任由自己在那茫茫梦海之中沉浮。
还是那道天幕,千里万里之处,有他喜欢的另一个人,和他同名,叫做重。他看着他,满心欢喜,觉着这就是陆吾所说的人间的情爱。可对面的人,笑容越来越苦涩,越来越悲伤,他不懂,为何露出这副表情?
他想要在回去的路上,凑上去吻他的唇,被他躲过,另一个重看着落日的余晖,语带悲伤:“重,我们不能这样。”他低垂着眼眸,万千悲伤化为四散的流火,在他的黑色瞳孔之中散开。
天机后退一步,皱着眉,心中不知怎的,很奇怪,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连带着他的呼吸都变得沉重酸涩,他问:“为什么?是因为陆吾他们的事吗?”
“可是陆吾他们又有什么错啊?”天机不懂,仙人本就绝情绝爱。
对面的人回了头,看着他,冷漠道:“不想被罚,就不要做这种事情。”
说完转身离去,天机看着他的身影,泪水悄无声息的淌下。
当一个仙人留下凡人的泪,那么他离脱离仙骨也不远了。
天机又跑到了天河边,在遇到陆吾和西凰之前,他一直喜欢独自待在天河边上,看着河底的星辰,一看就是一个日落,待到日升的时候,他又得回去熄灭天灯。
天河底的砂石还在闪着光,它们数亿年间也不见变动,偶有一两颗星辰会失去光亮,变成普通的沙砾。透过天河底,便能看见繁华的人间。
自从陆吾被困堕仙台,西凰下界入魔,天机就又回来对着天河水发呆,他在想他和重的事,也在想陆吾和西凰的事,为什么仙界有这么多的规矩?为什么成了仙人已然不能为所欲为?为什么陆吾与西凰不能在一起?
都说这是天规,可这天规是谁定下的,为何定下,谁也说不清楚,众仙只知道这是天规,自古就有。
天机闭着眼睛,想着那几日,重每次点天灯,熄天灯的时候都会吻过自己,像酒宴上的百香果一样,甜甜的。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唤声,他睁开眼睛,就看见远在天河底下的西凰,西凰变了一个样子,眼神阴郁,周身都是黑色的魔气,天机有些害怕他。
西凰见他要走,忙唤住他:“重!你想让陆吾出来吗?”
天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西凰,他的脸透过水底映在河面之上,眼含悲切,求着天机:“重!求你!只有你能救他了,只有你了。。。。。。”语带哽咽,说罢低下头去,以手擦过眼角。
“这仙界没人愿意帮我们,现在只有你和重能救陆吾,他教了你那么多,我求你,看在往日情谊上,救他。”西凰仰脸承诺,“我只要救出他,我们隐居魔界,再也不会回天界,躲得远远的,你告诉天帝是我胁迫你,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天机不忍心看他这样,问他:“那我要怎么做?”
“明日天灯亮起的时候,我会再来这里,趁星河璀璨,偷偷躲过天河禁制,去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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