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剑笑》第218章


每个人都各自有其主观决定,一切因性格各异而致。花心浪对死亡的恐惧大于一切,故此保住性命最重要。
在马上乘风疾走,两旁景物不住向后倒,先前的连场可怖拼杀已抛于脑后,唯一仍清晰在脑内的,反而是那些古古怪怪的戏曲乐声。每个音符都沉重又长,动听得很,却又结构出一种肃杀的冷,教人不寒而悚。
戏仙月姥,“月世家”之首,带来花心浪从未想象过的“一场杀戏”,配合戏曲乐声,还有那些涂上厚厚颜料的台上戏子,五百人杀尽一万禁军。花心浪可以好肯定,此生此世,他一定再不想听任何戏曲了!
不欲听,只想忘记,但偏偏那些极讨厌的戏曲乐声总是挥之不去,更且声响愈更清晰,就像在他身旁。不,怎可能记忆中的戏曲乐声会变奏,又抑扬顿挫,变化愈来愈多,愈贴近而来……?
定过神来,他的一只眼目终于带来答案,前、后、左及右,均有戏子在舞动,有戏子在吹笛、奏乐,他们都一样骑在马上,在鞍上演戏,在演一出给花心浪死前欣赏的好戏。花心浪不要死,不要戏子,更不要任何烦人的戏曲乐声。
“都给我停止,杀呀!”手执半截“逆道”,花心浪快马加鞭,要杀出血路来,十数戏子人马挡在前,都给他一冲突破,但前面还有个花旦,她手里有个头,是个人头,血淋淋的人头,妈的又在弄啥玄虚?
花心浪人马疾冲,不理甚么花旦,不理血淋淋的人头,只要活命离去。
但眼目依然不能离开前面的人头,因为面貌太熟悉,每天都见过,从小便认识。妈呀,花旦手上高举的人头,竟然是花心浪自己!
花旦把首级飞掷向疾驰冲来的花心浪,极怒的他便来个一剑两断,他不会停下来,更不可能被杀,冲呀!剑一挥,人头破开,同时亦射出四块暗器,非常的准确,同时打中花心浪的四肢,让他一下子全失去双手、双脚。
没有了手脚当然会滚跌下马,他终于不可能到南城,但那些最讨厌的戏子、戏曲乐声亦随之消失,不再烦心头了!
遥远有人影正慢步而来,花心浪认得,他叫月未央。“快剑”这一回不快,但花心浪也不可能逃,他的选择已很少,一是被杀,一是自尽。对了,死路一条!
第八章 内讧恨死你
“日月湖”在“月雁京城”外城正中位置,水深百尺,清澈可见水底,库岸林木茂密,郁郁苍苍,正是山青水秀,景色幽静而迷人。
进入“月雁京城”,“日月湖正道”是三大通道之一,司马英雄奉命率领五千心腹精兵固守。当中有一千弓箭手、五百弩手、二千善用斩马大刀的“大刀军”,余下一千五百是冲刺骑兵。
五千精兵,当中三百跟司马英雄闯入密林追杀敌人,只是一炷香过后,依然未见有人能退回出来,余下的四千七百精兵,难免都忐忑不安。
群龙无首当然是行军大忌,但军中现况更差,失去首领,大可由副帅权充大将,偏偏司马英雄最忌才,他麾下只有左先锋路仁甲与右先锋童天真,各领一半军力,地位相等,谁也不能号令谁。
路仁甲身高七尺有二,极之魁梧,一双手臂骨壮肌厚,曾有过双手把巨狮撕开,一分为二的威武事迹。这位勇武狂人秃头留八字胡子,从不爱穿靴子,也不惯披上盔甲重装,是典形的莽夫。
右先锋童天真则截然不同,虽已四十岁,但只是五尺高的他,手执的是一个又长又大的铁锤,小说也有百斤。童天真最爱穿上小孩衣衫,总是笑容满脸,说话不着边际,跟鲁莽的路仁甲恰好完全相反。
两先锋未见主帅从密林走出,心感不妙,但不妙又如何呢?
路仁甲在团团打转,急如热窝上的蚂蚁,究竟应该再派兵冲入密林看个究竟,又或接应司马英雄吗?还是信任他可以歼敌,以不变应万变?跟着司马英雄已二十年了,路仁甲还是首次被逼动脑筋应变,也难怪他不知所措。
“老路呀,你转得我也头晕了,一向的你不是都能当机立断的么?怎么这一回变得又犹豫又失失慌呢?来吧,冲入去才算好了!”好整以暇的童天真,坐在马上,高度跟对方才算一样,说话是绝对的轻描淡写。
路仁甲当下道:“对,冲进去救人,应该当机立断,主帅定然中了敌人陷阱,唯有我如此勇猛才能救他脱险,好,一千兵马随我来,咱们闯入密林,杀敌人救自己人,杀呀!”
当下随意挑出一千人,便要杀入密林,但走出十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脸上突然又换上犹豫的路仁甲,摸摸他顶上的秃头,自言自语道:“不……,主帅明明下令要我们紧守岗位,不得让任何人越过。我闯入密林,岂不违反军令?但不进去救……,又怕主帅孤立无援,这个可……想不通啊!”
童天真笑道:“去吧,别胡思乱想,挡敌人有我童天真,余下还有三千多精兵,在我手上等同十万大军了,老路啊,你不是怕我抵挡不了敌人吧,嘻……!”
路仁甲苦思良久,突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你这老狐狸要我离去,就是要让自己一人留在此立功。对了,对了,当敌人大军冲上来,你先命我麾下的精兵拼死,借此机会削弱我军力量。”
童天真早已集惯路仁甲的诸多猜测,这同袍从不信任别人,更绝对的疑心生暗鬼,每件事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愈想愈觉有异,总是胡猜瞎想,毫无根据也可以想成理所当然,总教人啼笑皆非。
路仁甲回头走回童天真处,说道:“只要我的精兵都死去,你这家伙的地位自然压在我头上,再加上这一仗败敌战功,对了,你再会向主帅禀明,要求提升为副将,我的左先锋被扁为前锋,哈……,彼此距离愈拉愈远,你终于高高压在我头上,再向我发号施令,作威作福了。”
一切路仁甲的想象,彷佛已全然成真,也许童天真早已习惯,也就不当作一回事。不怒、不笑,只冷冷淡淡的回答道:“好有见地,好有见地,那么阁下不闯进密林去,由我领一千兵闯入去又如何?”
也不待对方有任何反应,童天真认真的行动起来了,他把一千人领了出来,便往前走,只是那烦人的路仁甲,竟然又挡在前,喝道:“诡计!果然又是诡计,你这童天真太过诡计多端,真狡猾,险些又中你圈套。”
童天真也没有回话,因为他好清楚,自己只要安坐马鞍上,不动声色便可以了,鲁莽的笨人路仁甲,自会把他的智慧分析,都一一论述清楚。
果然挡在前的路仁甲喝道:“你进去了,那就余下我一人领军,敌人大举来犯,我岂不只得一半兵力对战?你呀,好狠毒啊!”
童天真如何忍耐力惊人,也抵不住这蛮牛的胡说八道,便驳斥道:“老路呀,
我余下来的精兵,都在你麾下,自然听你命令,怎么可能你只得自己的一半精兵作战,如此说话岂不笑话?”
童天真气忿得脸也涨红,但路仁甲却像是看穿了对方心意,反而十二分坚决的道:“放屁,放屁,好臭的大臭屁!你以为可以蒙骗我么?呸!我当然知道,你余下来的士兵,待敌人攻来,必然都掉头便跑,他们那里会为我卖命?说到底,我大军拼死跟敌人周旋,你的兵不是入走密林,便是逃去,也就保持半个未有损伤。这场仗,唯有我的一方损兵折将,你就从此骑我头上了!”
总是诸多顾虑,也疑惑不断的路仁甲,不论何事,总把同袍童天真气得半死。他的所谓固执主见,一概是自己胡思乱想所得,既认定了,便不肯妥协,更不接受任何人的解释、分析。
故此司马英雄只委任他为先锋,每次作战,必然都要他依自己计划、部署执行任务。一丝不苟,如何也不许有他个人主意。
这种对任何人绝不信任的家伙,极难相处,若非他杀力高强,是沙场对战的强者,司马英雄也好想把他踢走,不须耳朵受罪。
童天真当然好认识这不知所谓的烦人,他尽量也不去接近对方,也不作任何形式合作,保持一定距离。但这一回是面对“天子圣军”及月未央反攻“月雁京城”,敌人太强大,绝不可能单独作战。
司马英雄离开了大军,路仁甲的无理取闹、疑神疑鬼、六神无主果然都来了,面对他,童天真实在哭笑不得。
童天真轻轻的抚弄马头,笑着道:“我的路兄,你既然处处认定我会诬陷你,又对你心怀不轨,唏,你手上有一双可撕裂怒狮的手,倒不如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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