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第207章


从范凤阳回来,李玉珠与朱牧,藉着折光镜,一直就没离开他的影踪,范凤阳的一举一动,全都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 
当范凤阳发现李玉珠出走,不当一回事,掀被看到污渍,反而发出邪笑。 
李玉珠可真寒透了心,又羞又怒、又恨又悲,伤心泪宛如江河决堤,一个劲的往下流个不停。 
印天蓝的不幸遭遇,还是耳闻,已难忍受,李玉珠则亲身目睹,情何以堪?人怕伤心,树怕剥皮,她没说一个字,内心却已暗誓,报仇也要彻底,非把范凤阳毁个淋漓尽致,不能消恨。 
朱牧更是咬牙切齿,连声痛骂: 
“畜牲,衣冠禽兽,简直不是人!”他没有适当的言词,劝慰李玉珠,不仅如此,联想到葛琳,更是心惊肉跳,忧虑不已。折光镜的功能虽然微妙,但在同一时间,只能看到一个地方,敏庄是怎么失的踪? 
冲穴自救?抑是被救,或另遭劫持?范凤阳不知道。李玉珠和朱牧,一样的不知道。范凤阳发现敏庄失踪,像被别人挖去一块肉,连同先前的事件,一股脑儿发作起来,恕冲冲忿步离开了。李玉珠和朱牧,利用折光镜,紧紧的追着他的行踪,不敢稍懈。 
但,范凤阳的行动快,用折光镜追踪,有时须变换位置,而范凤阳行动的方向又不可捉摸,尽管李玉珠熟知洞中情况,以及他所重视的地方,仍有几次失去了小贼的影子。两个人惟恐范凤阳前来行功室,紧张得到了极点,最后终于看到他在议事厅出现,方才松了一口气。被砸烂脑袋的那个替身,被发现了,外衣不知被何人剥去,囚室珠光复明,人寰五老似已遇救,已不在囚室中,几个负有重要职司的党徒,也陆续到了议事厅,范凤阳似乎正为这几件事,大发雷霆,并指示行动方针,然后即飞速散去。从折光镜中,只能看到行动,听不到话声,是以小贼都说了些什么?无法知道。李玉珠道: 
“范凤阳必将大举搜洞,我在这里不便,必须在他们到达之前先走,记住我适才说的话,暂忍一时之愤要紧,我走下,等会如果能来必来。”她说走就走,打开后门,一闪而去,刹那隐于暗影中,不知去向。朱牧讨料尚非小贼之敌,也没留她,悄悄把前门关锁撤去,仍回原来位置,装作行功模样。李玉珠推断不错,就在朱牧刚刚坐好,室门已经被人悄然打开,停身门外,向里打量。朱牧佯装被门声惊醒,睁眼看出是范凤阳,徐徐起立,道: 
“原来是师兄,吓了我一跳,夜来爆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范凤阳见他神情非常平静,疑心稍释,漫声道: 
“几个不知自量的人,前来犯洞,已被击退,你师嫂来过没有?”朱牧道: 
“来过,匆匆忙忙,说是……说是什么镜子被人偷去了,师兄也不在屋里,慌得没了主意,问我师兄到这儿来过没有,小弟答说没有,她就慌慌张张的走了。”李玉珠身上的脂粉气味,尚留室中,无法隐瞒,所以朱牧另外编了一套说话。范凤阳道: 
“囚徒有人脱困,你师嫂可能有危险,我得去找她,你也不能这么大意,把门从里边关好,第三段武功要加紧练,日内可能就有籍重你的地方,别偷懒。”他居然相信了朱牧的这套谎言,关好室门,悄然而去。李玉珠带走了折光镜,朱牧成了有眼睛的瞎子,再也无法窥知小贼动静,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准备与打算。 
夜幕初张,上弦月尚未升起,八条人影,乘黑闯进了蝎子沟,消失了踪影,神秘而快速。稍后,又是一批,这两批人,那是从南沟口进来的。但还有人比他们更早,先一步进了北洞口,依稀似乎只有两个人,不,还有接应,足有五六个之多。令人怀疑的是,这五六个人,和先前那两个,却非来自同一方向,先头的两个,是沿着峰麓,从东边来的,后到的这五六个,则来自正北,如非事先约定,算准时刻,那能这么巧? 
洞里死气沉沉,进去这么多人,半天没有响动,难道范凤阳料知大势已去,敌人愈来愈多,应付不过,业已先逃走了?数载经营,拱手让人,他甘心吗? 
黑暗、死寂,宛如鬼域的洞道中,突然发出一声暴响,一阵暗器破风声,呼啸而下。接着是一阵“叮叮”的金属撞击脆响,与痛嚎、厉喝,凌厉掌式挥舞声,但不旋踵,即归静止。一颗夜明珠,倏忽闪现出耀眼的毫光,清晰映出晓梅那一组六个人的面目,她们首先受到袭击。晓梅游目如电一瞥,同行的人没有受到暗器的伤害,芳心至感欣慰,郝肖庄道: 
“洞道变了,墙是活的,进路被阻断,那边好象有我们的人。”晓梅道: 
“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偷袭我们的匪徒,遇上了对手,可惜被活墙隔断,不知是不是三妹?”姗姗道: 
“也许是启哥,三姐没有这么快,齐大嫂,有没有办法复原?”郝肖庄刚好找到枢纽,连试两次,没有生效,道: 
“李玉珠这个死丫头,还真死心踏地的跟了小贼,这是她设定的,在那边关死了,我们从左边绕过去吧。”她们是从吕冰发现的那个洞口进去的,原是想去昨夜沈万罹难的那个地方去,左边洞壁突然横过来一截,把去路阻住,却发现出来另一条洞径,晓梅手持夜明珠,与郝肖庄并肩,领先转入左首乍现的洞径,道: 
“这条路昨夜没走过,此处出现,必有古怪,大家要当心。” 
金逊走在最后,甫经转入左边洞径,即觉有异,扬声骇呼道: 
“当心!”霍的转身,发出一掌。晓梅等人闻声回顾,活墙忽又电疾转动回来,金逊暴集全力那一掌,没有发生多大效力仅仅把活墙转动的速度,略微缓了一缓,仍旧关死,把退路又给截断了。姗姗急道: 
“我看到一个紫衣人影过去了,会不会是范凤阳?”范凤阳昨夜穿的是紫色轻装,所以她这么说。晓梅道: 
“出去还是进来?”姗姗道: 
“出去。”晓梅恨道: 
“把墙捣毁,绝不能让他再逃。”六个人里面,只有金逊带的是一对精钢铁手,立刻撤出,在活墙上抡掣起来,立见碎石纷飞四射。 
另一条洞径中,上官敏轻车熟路,领着公孙启夫妇和吕冰,直赶卫星室。上官敏认识路,但也仅仅认识从囚室到卫星室,再从卫星室,到达北洞口,以及沿路的桩卡。范凤阳放他出来,教他假扮朱牧,诱骗葛琳的时候,就告诉他这么多,他也仅仅知道这么多。 
不过,他这次回来,又已改扮刘信,沿路桩卡自然不会轻易放他通过,幸有灵姑同行,没费多大事,就已破关深入,到了卫星室。范凤阳给他化装的地方,也是左边的那间卫星室,门边悬着两个小玉环,一白一绿,颜色却不一样。几个人一进去,上官敏指着绿环说道: 
“他教我回来,扯动这个绿环,他就会知道了,大侠看是先把他诱来,还是先去营救家父?”公孙启道: 
“这么重要的地方,匹夫怎不派人看守,为了慎重起见,不要惊动他,还是先去营救令尊要紧。”上官敏并没动,道: 
“从这里到囚房,有三道桩卡,一被惊动,就怕家父叔等遇害。”公孙启正待举步,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犹豫起来道: 
“三道桩卡,纵能顺利破除,也须相当时间,如想不惊动看守人,怕是不易,这件事关系重大,少侠须慎重思考,自己拿主意。”父叔是上官敏的,稍一失误,便要影响别人生命的安全,公孙启怎么敢担这份重责,是以要上官敏自己拿主意。上官敏道: 
“如能擒住范凤阳,还怕他不乖乖的把人送出来。”公孙启道: 
“这也是一个办法,但我须先声明,与匹夫力搏,恐非三五百招以后,不能见出胜负,这其间难免他不弄鬼,还有一点,李玉珠有折光镜,我们此刻行踪,或已在彼等监视之中,匹夫肯不肯来上当,还大有问题,我们也不宜多耽误,少侠决定要快,以免被他看破企图,就更不利了。”上官敏道: 
“就这么办,先把他诱来,大侠尽力缠住他,我去营救家父。”语毕立即扯功绿环,以示决心。 
公孙启不便再说什么,立率妻子和吕冰,退出室外。这间卫星室,共有前后两门,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的,揣度范凤阳必从前门赶来,故公孙启夫妇仍从后门退出,为了应援迅速,并未关门。这间卫星室,没有悬挂夜明珠,幸而昨夜彼困,找寻出路,葛琳取出一颗应用,脱困之后,葛琳被上官敏假扮朱牧匆匆诱走,没有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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