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第206章


朱牧道: 
“师嫂的意思我还不明白,公孙兄妹走了没有,范师兄现在何处,师嫂究竟在躲谁?”李玉珠道: 
“上官敏化装你现身,也猫哭耗子安慰那个残废老人几句。说你范师兄在对崖,把葛琳诱走,公孙兄妹怕他们有险,也全跟着走了。”朱牧道: 
“那么师嫂还怕谁?”李玉珠知他对自己怀疑甚深,索性把醒后经过的事情,以及心中疑虑,扼要的告诉了他,然后说道: 
“印天蓝就是发现你范师兄有替身,居然大胆伴宿,才与他闹翻,后来更证实印天蓝的父亲,也是你范师兄为了霸占印家金矿,暗中给害死的,如果不是遇着月魄追魂,十个印天蓝,也活不到现在,我怀疑死鬼,也是你范师兄的替身,要不然,凭他现在武功的成就,谁能进得了身?”朱牧讶问道: 
“现在作何打算,怎么还不走?”李玉珠道: 
“我怕这是你范师兄故意安排的圈套,只要先逃出去再说,但又怕他躲在暗中,所以迟迟不敢走。”朱牧道: 
“这能躲到几时,万一搜到这里来怎办?”李玉珠道: 
“不会的,我正搜查他的行踪,只要看得到他的影子,我就能逃得掉,咦,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说时不由窥察机要室一眼,发现范凤阳不知何时,已到室中。朱牧道: 
“折光镜真有这么灵,我倒得见识见识。”边说边己起身走了过去,接过折光镜一看,果见范凤阳清晰的映现在镜中,赞叹地说道: 
“真是奇材异宝,师嫂可以走了。”李玉珠接回折光镜。一查出路,不禁骇然道: 
“师弟快看,你范师兄果然有替身,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朱牧已凑近镜边,看了个清清楚楚,叹道: 
“不如孰真孰假,师嫂要走快走,天已经亮了。”李玉珠道: 
“师弟不替他拦阻我?”朱牧摇头道: 
“我相信师嫂了,范凤阳欺师灭祖,不配做我的师兄,他教我的武功,先真后假,害得我几乎走火入魔!”怪不得不关心洞中变故,原来他早就有了发现,存了戒心,直到看出李玉珠真情,老天偏又作美,适时展现替身,是以才敢吐露心声。李玉珠道: 
“有没有大妨碍?索性跟我一道走吧。”朱牧道: 
“不,我还要等葛琳的消息。”李玉珠道: 
“那我暂时也不走,先看一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葛琳?”朱牧正藉重折光镜,自是求之不得,道: 
“也看一看到底孰真孰假?”那知不看犹可,这一看,使得李玉珠,心惊胆战,惶惊莫名,两串热泪,不禁淌流而下。朱牧见状,愕然道: 
“是师嫂的熟人?”李玉珠道: 
“是我小师妹,你看她云鬓蓬松,衣衫零乱,正和半年前我的遭遇一模一样,岂不令人恨煞!”朱牧怒不可遏,道: 
“走,我们现在找他去。”李玉珠道: 
“事已如此,急也不在一时,他终夜奔波,必已疲累,等他睡熟再去,比较把握大些,趁着这一段时间,我把洞中奥秘告诉你,等一会或进或退,也有个底子。”朱牧恨道: 
“真没想到他坏到这种程度!”李玉珠伤心的说道: 
“你不知道他那份假殷勤,一张油嘴,死人都会被他说活,我只恨我自己,痰迷心窍,怎么会听他摆布,死心踏地帮助他,结果……唉!”她哽咽得已不能成声。朱牧道: 
“公孙兄妹恐怕还要来,到时候何不暗中帮助他们一个忙,别再教小贼幸逃诛戮,再去害人,小弟必全力相助。”李玉珠银牙咬得脆响,这也是她来行功室的另一个目的,现听朱牧自动说出,正合心愿,便悄悄密议起来。 
蝎子沟的这个洞,早在三年以前,就被范凤阳在无意中发现了,当时虽然还没有叛离金星石的企图。但也存了私心。 
范凤阳在辽东,有参场,有矿山,财富之丰,与印杜两家,鼎足而三,非刘冲等人赤手空拳可比。 
刘冲、贾明与彭化,可以天涯亡命,到处为家,范凤阳不论也不愿意这么做。金星石独霸南天,祸乱中原,凶威之盛,范凤阳怎能不惧,但也知道,金星石志在绝缘谷的奇珍,一旦得手,必将南返,印天蓝是她的妻子,杜丹兄妹尚默默无闻,到了那个时候,范凤阳认为,辽东天下,就是他的了,为了确保霸权,惟我独尊,他蓄意培养下一部分心腹死士,又不想让金星石知道,发现这个洞之后,就暗地里经营起来,这就是他的私心。 
他人很乖巧,二十年来,枝枝节节,点点滴滴,直接请教,旁敲侧击,早把诸葛昌肚子里的那点玩艺掏空。他自己就能布置,得到李玉珠之后,更如锦上添花,逐步加强,实不亚金城汤池,巩固异常。没有缺点吗? 
有,这是由于当初着手的时候,惟恐被金星石发觉,不敢大规模的干,所有机关埋伏,都是各自独立的,没有总纽,不是系统的设计,不能任意操纵,得到李玉珠又太晚,想改建已来不及。 
其实,缺点也正是优点,纵然一处被人破坏了,不影响其他的地方,仍旧可以各别的利用,即使有强敌入侵,也非一处一处的破不可,这样他就有了充裕的时间,料敌决策,可战可走,把握主动,想到这一点,他也无意改建,李玉珠给他的帮助,只是把几处重要的地方,改建成可以内外都能操纵罢了。 
重要的地方,一共有三处,机要室、议事厅,与练功室。机要室的下边,是公孙启昨夜被困的那间石室,后边是卧室,卧室下边是一条密道,有密门管制,可以四通八陆,稍后有两间卫星室,非心腹死士,不得进入。范凤阳回来之后,先把敏庄放在左边一间卫星室,才回机要室,狼子野心,一望即知,自是不想让李玉珠知道。敏庄似是被点了晕眩穴,靠在椅子上,双眸紧闭,动也不动,秀脸上仍浮现着惊悸与愤怒。范凤阳回到机要室,原在室中的那个范凤阳,已先一步离开了,两个人没碰头,装束全一样,无法分出真假。 
进来的这个范凤阳,微一顾盼,不知发现了什么可疑的迹象,急步奔到一个立柜前,一把将柜门打开。立柜里边高三层,上层是是两个抽屉,中下两层是敞着的,一目了然,放的全是书,范凤阳微一瞥视,似乎一本不少,即着手开抽屉,先右后左,就这左边的抽屉,大概丢了重要的东西,只见他双眉一轩,眸光暴现杀机,几步走到卧室门前,重重的敲了几下门。 
从神情举止判断,这个范凤阳,该是本人,先前那个多半是替身。敲的那么重,居然没反应,范凤阳愈怒,顺手怒挥一掌。卧室的门看掌立开,一篷针形暗器,暴射而出。 
不错,这个是范凤阳本人,怒掌挥出,立即警觉,人已如电闪离,是以暗器射空,没有伤着他,暗器刹那射完,范凤阳重至门前,卧室内何尝有人。李玉珠何处去了,替身也不在。范凤阳的脸色,更加阴沉的难看了,眸珠一阵急转,似在推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替身闹鬼?李玉珠变了?抑或是来了外人?目光集注床上,棉褥零乱,两个枕头都有睡过的凹痕,立柜里边丢了东西,纵是连在一起,又能显示出什么呢?蓦一抬头,李玉珠的宝剑不见了,检视衣橱,衫裙弃掷橱底,换了轻装,范凤阳点了一下头,似已看出李玉珠,是自动离开的,而非被劫持,再掀棉被,哦了一声,怒气全敛,反而笑了。 
他到底又看到了什么,何以转变得这么快?门旁吊着一个玉环,上系金线,不知道往何处?范凤阳掣动了一下玉环,片刻后上来一个丫环,他指了一下床铺,便走到机要室去了。 
丫环换好被褥,出来跟他打过招呼,自顾自的走了。范凤阳伸了一个懒腰,走进卧室,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抱着头,眼睛呆呆的看着顶棚,不知又在想什么歪主意,对于李玉珠的出走,好象不当一回事,没有放在心上,否则应有行动,但他没有,也许李玉珠当真走了,更会使他称心如愿。 
丫环第二次上来,还提来一个食盒,在昨夜饮酒那张桌上刚刚摆好。范凤阳像是很饿,听到响声,就自动的出来了,一阵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刹那吃光。丫环撤去残席,清抹桌面,袅袅走去。范凤阳紧跟着也出来了,但他去的是卫星室,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就这一阵耽搁,敏庄业已不翼而飞。 
从范凤阳回来,李玉珠与朱牧,藉着折光镜,一直就没离开他的影踪,范凤阳的一举一动,全都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 
当范凤阳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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