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可不是吃素的》第53章


杨珥气得攥紧了桌布,好你个谢焘!就知道近来频频入宫见你那宝贝女儿皇后准没好事,原来是指望着皇后在皇兄身边吹枕边风?想让我也进谢家门?”
囊入了后宫还不够,连我这没什么实权的长公主都不愿放弃?这谢焘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些了吧?
还有明明是她的婚事,她怎么就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了?还有这谢庆岱信誓旦旦的口气是怎么一回事?说得好像只要他想娶,她就一定洗干净等着嫁他似的?
景窗噙着哭腔,“怎么可以这样?那我怎么办?我不做妾了,就做你的丫鬟,成吗?只要能跟着中尉,要我怎样都愿意。”
谢庆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阿景,莫哭。长公主她是天家女,身份比我尊优,无论是在婚前还是婚后,我若有了其他的宠妾,都是在给皇家脸色看,我父亲定不会眼看着我把这门婚事搅黄了而坐视不理的。”
她却哭得停不下来,“为什么你老是要看你父亲的脸色?”
他神色顿时一厉,坐直了身子,与她拉开了些距离,恨声道:“我这不是看他的脸色,我这是忠于孝道!”
她糯糯地接话,“我知道,中尉最是孝顺。可是你的父亲从来没有把好处留给你。”
她的话似戳到了他的痛处,面露颓然,“是,明明有一争这江山的实力,却顾及名声,怕世人说他篡位的闲话,一心一意地把希望寄托在当了皇后的蕴玉身上,只盼着蕴玉诞下麟儿后,延续谢家的光辉,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稳坐江山,为我的未来铺路……”
景窗伤情地抱住了他的头,在他耳边低语,“庆岱,有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哪怕你不要我,哪怕我已作他人妇。”
“不!我不能接受你和别的男人有染!”他面露狰狞,“这世上懂我的人,只有你一人。你在我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正妻的位置才配得上你,若是不能明媒正娶你,我宁愿永远不娶你,就让你在我心中成为一场遗憾,每时每刻都放在心头。”
佳人在他胸口哭倒。
杨珥却冷笑连连,什么狗屁独一无二?什么遗憾?分明就是没有能力娶景窗,还要说俏皮话,说俏皮话就算了,还要景窗守着这份虚无的感情一辈子,分明就是自私。
因着早些的折腾,隔壁二人皆是筋疲力尽,相伴睡去。待得身边那男子呼吸均匀,景窗缓缓睁开双眼,观察了他片刻,方才穿衣起身,临走时不忘为他掖了掖被角。
未几,便来到了杨珥的房间,屈身朝她一礼,“长公主。”
杨珥当初特意选了这间避音效果不太好的酒楼,为的就是方便从谢庆岱口中得知一些丞相府的举动,今日算是收获颇丰。
她仔细打量着景窗,两年的时间,景窗出落得愈发动人了,上半张脸虽与她有些相似,却不同她与生俱来的气势,反而更要勾人垂怜些,不然也不会把谢庆岱迷得七荤八素了。她身上戴着不少名贵的首饰,皆是谢庆岱送的。
只是景窗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倦怠,杨珥心中一叹,她曾经到燕归坊跳那一支舞,确实是有着让景窗接近谢庆岱的打算。也曾三番五次问过她,是否愿意用女子最为珍贵的身体,帮她摆下这一局。
景窗说她本是红尘女子,贞洁二字如何书写早已不知,有幸能得长公主看中,将她拉出燕归坊那座地狱,实属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求事成之后给她足够的钱财,让她逍遥于世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此时,杨珥也不知道该同情谁,她自己都身处这样的泥泞中无法自拔。她冲暮云使了个颜色,暮云却在发神,她连忙轻咳了一声,暮云惊醒过来,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却差点掉地上。
杨珥睨了一眼她,随即对景窗笑道:“让你见笑了,这丫头就是这样,总是冒冒失失的。”
景窗却是别有深意地瞟了一眼暮云,“哪里,像她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是难得。”
可不是吗,杨珥很是欣慰,她从未苛于暮云,只希望她能平安顺心的成长,待得年岁到了,出宫找个踏实的好人家嫁了就好。
杨珥接过玉瓶,递给景窗,按照往例吩咐道:“等谢庆岱醒了,将这粉末化于白水中,给他服下。”
景窗颔首,双手接了过来,郑重地放入怀中。
如果可以,杨珥多么希望那玉瓶里装的是沾滴便死的毒物,让那谢庆岱好好尝一尝。可惜,这只是溶于水便无色无形的绝子药。
两年前,从景窗刚开始和他接触时,杨珥就命她将这药暗地里给他服下。当时只想着他们谢家动了皇兄与魏昭仪的孩儿,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谢家试试绝后的滋味。
没想到那份未雨绸缪,今日却是帮了她大忙,若以后真的别无他法,被逼得和那谢庆岱成亲……她想到就一阵反胃。
这药喂了两年多,今日这一剂,便是最后一瓶了,往后也不必再送了,因为那谢庆岱现在也基本与当父亲无缘了。
景窗见离开已有一段时间,唯恐被谢庆岱发现异常,欲告退,刚转身就被杨珥叫住,“明日的事,勿忘了,记得打扮得得体些。”
景窗身体蓦地一震,诺了一声,脚步加快,离开了房间。
杨珥望着门框处发呆,眸中神色复杂,她从未心软过对付谢家之人,真要到剑拔弩张的这一刻,她倒有些莫名的兴奋。
从明日开始,她要一点一点地,收复属于皇家的一切!
……………………………………………………………………………………………
次日,皇宫门前车水马龙,皆是来参加皇后寿宴的文武百官们。
杨珥向来对待任何筵席都是不拘小节的,今日却是着了件酡颜的宫装,搭上仙白色的对襟半臂,显然是隆重打扮过一番的,倒是让不少勋贵公子侧目,却碍于她平日里的声名太差,只敢欣赏,不敢上前搭讪。
她被侍者引到了既定的侯间,稍等了片刻,群臣大致来齐,便一同前往筵席。
杨珥趁乱拉着暮云行至人潮末尾,对她低声道:“东西带来了吗?”
暮云得意一笑,从她鼓当当的腰间抽出一个帏帽,仔细地给杨珥系上。
杨珥拍了拍她的肩,“一会儿你就扮作我,把这宫廷里能走的地方走个遍,想方设法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千万别让皇兄的人把你找到。”
暮云老实地点了点头,今日二人特意穿得颜色相近的衣服,为的就是方便掩人耳目。
杨珥听了昨日谢庆岱说的话后,不用猜也知道今日筵席上,皇后绝对会提出她与谢庆岱的婚事,她暂时还没有想到能够完全搪塞过去的理由,皇兄虽然也不想她和谢家中人成亲,可是样子却是要做做的。她现在只有先躲躲再说了。
直到看着暮云往筵席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才放心地回了侯间,众人都是看着她出地侯间,再有暮云做幌子,此时的侯间,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还没走上两步,便碰见了指挥着大批宦者搬酒水的祁公公,还是迎面相撞的那种。纵使她带了帏帽,可祁公公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看个手指头都可以认出她来,当即讶声道:
“长公主怎么还没有到席上?现在都筵席都开始了一会儿了吧?”
杨珥讪笑了两下,转身就跑!
祁公公最是了解她的弯弯肠子,当即就命身后的宦者放下酒水坛子,一个劲地朝她追来。
她苦笑万分,不带这么出师不利的吧!筵席最重要的就是酒水啊,你们不赶紧送酒去,只顾粘着她未免也太没有轻重了吧!
好在她从小就是被追着长大的,转眼间便把十几个宦者给甩掉了。站定后,忽然难受地捂住口鼻,这地儿怎么这么臭呢?
观望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原来自己跑到了马厩啊,怪不得有一种青草屎味儿。
正欲换个清新的地方待,斜前方的一个东西冲她卯足了劲地叫唤,她吓得连忙跑过去安抚那个家伙,可别把宦者们叫来了!走近了才发现竟是头……牛?
等等,这牛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它鼻子上的三个黄金圆环不是那……
黑牛见她走近了,亲昵地往她手臂上拱了拱,蹭得她一手的泥,她却顾不得躲开,呆愣在原地。
它身旁拿着一捧青草的白衫男子,发现黑牛看见美人就把他给抛到脑后了,摇首无奈失笑,朝杨珥走了过来。
杨珥连抬头看向他的勇气都没有,只听得那早已印入她心间的温润声音响起,“真是奇怪,我儿子鲜少与人这般亲近的,让姑娘见笑了。”
杨珥鼻尖莫名地酸涩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