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可不是吃素的》第61章


这两年,暗中寻找沈大人的人马仍未断过,却没有半分的消息。这京城说不定随时都会变天,她怎样也不愿林无意因为她深陷泥沼!
倒不如一直让他误会自己,总好过京城又多一缕冤魂。
他的神色捉摸不定,如何都不肯相信她真地如此无情。在京中已经立足了一段时间的他,特别是站在丞相这一边,连他有时都会莫名为她的压力所心疼,抱着最后一丝希冀,颤抖着说出了口:
“当年我们家之事,是不是另有隐情?你告诉我,让我们一同面对,好吗?”
杨珥恍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要是想这样安慰自己,我便现在编个隐情出来如何?”
他呆愣在原地,眼眶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遇到的周棣,眯了眯眼,“你是从何得知是我的人动手杀了周斯濂?”
他面露绝望,反问道:“怎么?告诉你以后,再杀人灭口吗?”
她张嘴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他已转身,乏力地挥了挥手,“臣精神不佳,就不远送长公主了。”
已然不想再见到她,下了逐客令。
她目送着他双脚沉重地消失在廊道的尽头,这才拍了拍闷得慌的胸口,咬牙含泪,择了个偏僻的小道,往门口走去,自己这一身邋遢的样子,当真不宜见人。
水池又恢复了早些的静谧,仿佛刚才那双人亲热的香气从未存在过。假山的另一头,传来鞋底擦着地面的“沙沙”声。
杜光慈脸色惨白地走到水池边,看着地上紊乱的水渍,眼中神色几近癫狂,“林无意,你究竟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这几章似乎有些虐,宝宝们怨气很大哦~
一开始的设定就是这样的嘛,好多事情要在这样的误会中讲清楚的。
好多谜团也要在这样二人纠结中揭晓的。
其实林无意与杨珥的关系从姐弟忽到恋人,他们自己也会应接不暇,多给他们一些时间,才能更加明确自己的心意。
本书不会太长,虐也虐不了多久了,况且我也不纯虐呀,今天发糖了不是嘛~不觉得甜虐甜虐的嘛,来个鸡块蘸着吃~~
第54章 【捉】擦肩心头肉
前段时间的病气; 经过好几天的调养,竟慢慢地消逝了。杨珥除了总是望着一处出神以外,倒再也没有了其他的病痛。
太医与她都不知道; 这属杜光慈派去的厨子,时刻把关着她膳食的功劳。
日子渐渐地炎热起来; 在杨珥的感知里,以为周遭的生活; 已差到了极致; 再差,也不过是多了份快入夏的燥热,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谁知一道丧钟却是骤然敲响了,声声急切!
得知御史大夫杜孝通病逝的消息时,杨珥正在宫殿中的槐树下乘凉,尝着她以前在三阳县林无意就给她买过一次; 却永生难以忘怀的当地小吃; 玉露团。
小半截塞在嘴里; 另外半截被惊得落到了地上,砸的粉碎。
她忙地唤过暮云; 给自己换了身素服。路上; 吩咐抬轿的太监脚程快一些。
她隔着帘幔; 望着窗外迟暮的散阳,莫名地便想起了,在她及笄那年,父皇仙去的那段时间。那几日她夜夜在父皇的棺木前哭泣; 根本无需佯装难过,当真哭得号陶不止,几度昏厥。
母后那时得知噩耗已经卧床不起,皇兄虽悲恸,却急需肩挑大梁扛起整个江山社稷,因为初登基,心智不算成熟,更是闹出了不少事端。
那个时候的她,以为天都要塌下来了。伺候她的宫女太监们除了苦着一张脸劝她回寝宫休息外,便再没有了过多的言语,只有杜光慈默不作声地日夜随她跪在棺木前,暗念着经文,为她拭泪。
他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笑起来随和近人,所以从小开始,她就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玩,因为他从来不会给她脸色看。
后来她才知道,他的这副性子,是随了他的父亲,辛朝三公之一,御史大夫,杜孝通。她见过杜大人很多次,脊背总是佝偻着的,事事都秉持着一个中庸的态度,也不尽然,风吹向哪处,便会偏向哪处。
彭大哥还在朝廷的时候,杜大人好歹总是笑笑事不关己的态度,做个闲散的大官心情舒畅。那时候杨珥也是喜欢这位杜叔叔的,甚至还以他这种豁达的心性当作榜样过。
直到三年前,三公仅剩两公,她才知道,她曾经错把懦夫当英雄,是有多么可笑。
可是她是和杜光慈一同成长的,她无数次地从他暗含光芒的双眸中,知道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绝不像他那墙头草父亲,愿意碌碌无为一生。
可是他的愚孝却是害了他,就算他深知父亲行事缺乏决断力,他也从未指正,只一味地尊重他的父亲,以至于他自己也养成了这副唯诺的性子,遇事举棋不定。
三年前杜孝通的倒戈,是彭家灭亡的导火索,无论反复在心中强调多少次,杜光慈与他父亲不同,她不应该把他父亲所做之事迁怒到他的身上。
仍旧无果,她和他之间的那道隔阂,应是永久的扎根了。
杜孝通一年前便患了严重的脑疾,一次早朝过后,突然晕倒在了归家的路上,醒来后半个身子瘫痪了。
杜光慈的情绪曾低落了好一阵子,她本来对他甚是疏离,也因为他父亲的重病,而稍稍拉近了一些,但仍是不咸不淡,可有可无,她只是在用他们的旧情,强撑着。
对他再多的心结,在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便都已抛到脑后。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啊,现在需要她。
甫一落轿,便看到了环绕在府门前的丧幡,苍白刺眼,随风似在悲颂。已有不少大臣赶至,神色无不哀痛。
站在门口侍客的是杜光慈的二叔,见她来了,连忙迎了过来。杨珥止住他的行礼,声音中不乏焦急,“杜光慈呢?”
他神色苍老,长叹了一声,朝灵堂的方向指了一指。
一段路上,不少大臣正望着灵堂棺木前跪坐的那一身影窃窃私语。
“这杜宗正好狠的心肠,家父辞世,连哭都不愿意装一下。”
“就是,平日里看着那般孝顺,没想到竟是个白眼狼。”
……
杨珥怒目环视了他们一眼,他们赶紧闭嘴散去,生怕惹得这尊大佛不快。
望着那背对着她的僵直身影,她忽然间有些望而却步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父亲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似心有所感,他猛地回头,涨得通红的双眼很是空洞,看到她后,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助,语气是那么的不确定,“玥儿?”
她再也站不住,大步跑向他的身边,一把跪了下来,将他拥入怀中,“我在。”
他没有再继续说话,她却觉得肩头湿润了一大片。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背,似安抚。
他的身子抖动,哭得愈发剧烈,最后竟放声大哭。
她面上也淌下了无声的泪水,友情真的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再怨再恨,在对方孤立无援的时候,还是会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
她与他的隔阂,因着那位最大阻碍的逝去,悄然间松动了。当年之事,杜光慈也尚还年轻,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只是选择了父亲。错在他的身份,并不在他的个人。
“少爷,丞相到了,二老爷唤您过去。”家仆轻脚走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杨珥闻言,顺了顺他的头发,与他拉开了距离。二人无言相望着,却比任何人都懂,他现在需要担起他身上的重任,只要他现在悬崖勒马,站在她的身边,他们还能是朋友,并且永远是。
捏了一下他的手心,“我去外面待着,你去前院招待客人吧,现在家里不能没有你。”
他面上虽很是虚弱,但仍冲她牵了牵嘴角。
杨珥起身朝灵堂外走去。
杜光慈挥手散退了家仆,示意自己整理一下便去。整个灵堂灯火通明,他起身走至父亲的遗体前,为他捋顺了有一两根杂乱的鬓发,嘴角扬起了一道诡异的弧度:
“父亲,您当真走得及时,孩儿由衷地感谢您的成全。玥儿,只会是属于我的!”
杨珥往刚出房门,深吸了一口气,便遇到靠在廊柱上的林无意,正嘴角含嘲地睨着她,“我一直还以为,你没有心的呢。”
“他和你不一样。”
他的笑容弥漫,“怎么个不一样法了?”
“他是我的朋友。”
而你是我的爱人。
他耸了耸肩,“我们好歹也有共处一室一月有余,竟然连朋友都谈不上。”
她今日没有心情与他逞口舌之快,直奔重点,“一月之期仅剩七日的时间,我希望在下周的春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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