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可不是吃素的》第62章


她今日没有心情与他逞口舌之快,直奔重点,“一月之期仅剩七日的时间,我希望在下周的春狩上,能听到你的‘佳音’!”
“不用你时时提醒。”他冷哼一声。
脑海中的“朋友”二字一直挥散不去,路过他身边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问道:
“不知道吴心箴过得是否安好。”
她偶尔还会想起那个笑得腼腆的俊俏公子,以前似是与林无意最为要好,还老是跟在她身后喊“阿姐”。
他蓦地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她还会记得吴心箴,语气冷清,“你就顾好你的朋友便是,少对我的朋友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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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杜光慈揉着酸痛的肩膀,进了房门,随即扭动书案上的笔筒。“轰隆”声响,暗道的门开启,他顾不得休息,微抬衣摆,钻身走了进去。
前院悼丧的客人走了大半,只留下了小部分生前与父亲最为要好的人,通宵守灵。
他走过了一段路的昏暗,眯了眯眼,方才适应了拐角处石室的烛光。
石室不大,却摆放着两把木椅,上面一人奄奄一息,一人却毫发无伤。二人见到他来,皆是浑身巨颤,显然是对他恐惧极了。
杜光慈在他人面前的随和笑脸,此时荡然无存,眉眼很是寡淡,对那毫发无伤的男人挑眉道:
“瘸子,方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倒是学精了,打成这般落魄样都不松口,我听说你是他在宫外最为宠爱的干儿子,我最喜欢孝顺父亲的人了,为了让他少受些折磨,你要不还是都同我招了吧。”
“招!招!小的都招!”瘸子咽了下口水,满脸的乞求之色。
杜光慈唇角微弯,他特意让瘸子看着方公公受酷刑,就是为了给他带来心理上的压力,没想到成效不错。
他撑着下巴,问道:“方公公说,他派人陷害长公主,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魏昭仪痛恨长公主为皇上引荐了井霜,才痛下毒手。是这样吗?”
瘸子面露犹豫,见杜光慈没了耐心,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皮鞭,这才连连高喊:“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还有别的原因!小的都告诉您!求大人饶了小的!”
杜光慈心中一耻,他说过,他最喜欢孝顺父亲的人了,可是这瘸子转眼却把干爹给卖了。
一旁的方公公心中绝望,气结,竟晕了过去。
瘸子事无巨细地全部吐了出来,“三年前,小的曾在三阳县中一个名为‘烟古斋’的古玩店当过伙计,干爹……哦不,方公公是店内的常客。后来一位名为‘杨珥’的姑娘也来到烟古斋与我共事,却因为与方公公发生过矛盾,怕事情闹大,就离开了那家店。”
杨珥此时若是在场,绝对会惊讶无比,这瘸子竟然会是那个陷害过她的陈城!
杜光慈听得糊涂,示意他继续说。
“后来方公公在宫中无意间碰到了长公主,惊觉她竟是那‘杨珥’!这才伺机报复,接下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什么?!”杜光慈疑惑道,“长公主竟然在三阳县住过一段时日?”
陈城点头,“具体是哪里,小的也不清楚。”心里弯弯肠子众多的他,省略了他与杨珥的过节,他又不傻,一眼就看出了杜光慈对杨珥的在意,怎么会全盘托出。
当初他被何婆婆赶出烟古斋后,四处求活,未做两日便都被赶走,甚至在一次做活中,彻底伤了腿。后来意外从一个掌柜的口中得知他得罪了人,他才知杨珥的背景只手能通天。
他把自己会成为瘸子的原因大半都归罪到杨珥身上,对她恨之入骨!于是投靠到方公公身边,这次杨珥顾忌身份暴露,便再没有插手一脚了。
不仅后半身有了依靠,他更是和方公公的干女儿绮君好上了,彻底拴牢了方公公这座大靠山。绮君是燕归坊的头牌,素来与景窗不对付,谁料景窗傍上了杨珥,摇身一变成了深闺小姐井霜,还入了宫,让绮君如何能不艳羡嫉妒!
她三番五次和她干爹发牢骚,求干爹为她做主。方公公听烦了,也深深记得和杨珥的仇怨,就有了这次铤而走险在长公主的膳食中下药的事件。
陈城心想,这可怪不得他啊!他自从知道杨珥是长公主后便退缩了,万般生不起复仇的心思,都是绮君那个蠢女人和方公公所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怯怯地望向面色阴沉的杜光慈,“大人,可以放了小人了吗?小人把知道的都说了。”
不料脑门却迎来一记响鞭,笞得他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杜光慈一遍又一遍冲他身上挥鞭,顿时皮开肉绽,血沫横飞,犹不解心头之恨!
昨日近侍与他汇报林无意的背景时,他清楚地记得,林无意的老家就是在那三阳县!玥儿竟然与那林无意在三年前就相识,还住在一起过!
等等!
他忽然怔住,身份?三阳县?林无意莫不是那彭……
他不禁狂笑了起来,他要把“杨珥”三年前发生的事都查得一清二楚,包括那烟古斋!
作者有话要说: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恨。
周斯濂是男二,杜光慈又何尝不是。
第55章 心头肉暗爽
“断竹; 续竹;
飞土,逐尅!?br /> ……
杨珥听着马车外士兵们齐唱这支狩猎民歌,就算来了月事; 腹部隐隐作痛,但心也跟着轻快起来。索性撩开帘幔; 做到了车夫的身边,欣赏窗外的景致。
春狩虽因为皇后的寿宴而推迟了些; 但还是赶着在炎夏到来前; 如期而至了。
她瞥了一眼行在最前头祥麟威凤的明黄御辇,帝后同乘其中。紧接着是驾富丽雍容的辇轿,上面坐着的是近来天子的新宠……井才人。
毕竟狩猎之地设在瀑布挂前川的婺山,离京城算不得近,故未带过多的妃嫔随行。
掌管禁卫军的谢庆岱中尉,负责此次的治安。
这样豪情壮举的活动; 老臣们通常都是叫苦不迭; 纷纷告假留在京中; 但却是武官们的最爱。
思及此,杨珥不由自主地望向身后紧跟着的骏马上的男儿们; 为首一人堂正潇洒; 鲜衣怒马; 正是林无意,此时的他正抿唇皱眉,沉默不语。
她心里生奇,这才注意到有驾装点着桃红丝帛的马车正紧挨着他的马匹; 一个女子正在窗边对他秋波送媚。
不是那谢萼龄还会是谁,往常她最是讨厌参加这等受累的活动,此次硬是求着她的哥哥带上她,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无意面色不耐,目不斜视,丝毫没有把她莺莺燕燕的撒娇放在耳里。一旁跟着他的执婴也很是尴尬。
杨珥意外察觉,见林执二人正护着两辆马车,马车由普通的乔木所制,似乎并非官家中人,不免疑惑地问向身边的暮云,“那马车里坐的是何人?”
适时,谢庆岱吩咐车队在河边歇息片刻,暮云搀扶着杨珥下车,嫌恶地觑了一眼那谢萼龄,解恨道:
“那马车里,据说,坐着的都是来京城看望林将军的旧交,顺道一路出来游玩。喏,林将军现在走去的那马车,里面坐着的据说是三阳县县令的女儿,可把那谢二小姐气得捏!一路上都把林将军套着,恨不得大嚷着林将军是她的人呢!”
杨珥猛然一顿,曾暗中打听过这两年林无意是否有婚配,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还心喜了好一阵,谁料竟把这县令之女给忘了!
暮云说完了才发现长公主的神色不对,连忙转着眼珠子,扯到别的话上,“再来说说另外一个轿子上的人吧。”
一旁走来将水囊递给杨珥的杜光慈,闻言接过了话,“是位古董商家之子,名为周棣,周家开了一个‘烟古斋’的古玩店,遍布辛朝各大城池。”
杨珥微颔首,觉得喉咙干渴万分,忙接过水囊喝了一大口,没有想到周棣也来了,看来这两年,无意与周家的关系确实如执婴所说,走得颇近。
杜光慈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杨珥,果见她神色有些异常,他眸中光芒暗沉些许。
斜靠在沿路石头上,她又情不自禁地望向后方,只见那车厢里的女子并未下车活动,而是撩开了寸许的缝隙,和林无意对话着。
杨珥看着那女子青葱的手指,心中不由一刺。里边丽人不知说了何事,逗得林无意粲然一笑,瞬间灼痛了她的双眼。林无意似有感应地向她这边望来,她连忙将头给撇开。
这头的谢庆岱忙地安抚早已暴跳起来的谢萼龄,她撅着嘴,数落着那未露面县令之女。区区不知名的从小县而来的俗女,怎配与她比肩?
只是越想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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