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令》第67章


她的笑容愈加灿烂,只道:“不愿如风如露如朝雾,只求如烟花般绚烂……”
颜路望着她唇角缓缓滑下的血丝心痛不已,恳求道:“好昔雨,莫要再说了。好么?算我求你了。”
她无力地笑了笑,慢慢阖住双眸,昏了过去。
是的,她又病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均为严重,整日昏然,亦会落泪。颜路方知晓,这,原是最真实的她。原来,愈是坚韧顽强的人,脆弱愈加溃不成军。这一病,便又是拖了数月方痊愈。
然,虽是大病久病了一场,她的眼睛却似是被那些日子以来的眼泪,被那些睡梦中的眼泪洗得明亮了些,甚至得以见得一些隐隐绰绰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她会惊喜地想要去凑上前看看叶之然与伏念的孩子,颜路便牵起她的手,轻轻放在那孩子娇嫩的小脸上。
她的精神恢复得越来越好,颜路亦是看得欣喜。
这一年间,颜路仅是顾着悉心调理她的身子,每日尽可能地多陪在她身侧照料。只是,一边二人时而亲昵着,一边他要控制自己的欲望,多少有些辛苦。然而,柳昔雨并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亦是不曾细想过,便会偶尔拿他逗乐。直至他亲口说了那句受不住,方明白他再也未曾碰自己的原因——她的身体依旧虚弱,不适合同房,更不适合养胎。
柳昔雨原是想要他去雪域,如此,兴许得以活下来。可是,他的心会愧对伏念,愧对儒家上下的吧?那样愧疚地活着,岂非同样痛苦么?于是,她放弃了这个想法,任由事态发展好了。历史就是历史,是无法因谁改变的,更是不会因为自己一个历史之外的人而改变。她愈想愈是觉着悲戚不已,索性忽略好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该来的迟早要来,自己何苦令他如此担忧呢!不是么?
颜路去授课的时间,她便会在卧房内休息,这是颜路对她的千般叮咛万般嘱咐。于是乎,她便乖巧地等着他回来。
待颜路下课归来,颜路便会亲自牵着她散散心。二人时而玩笑着,时而静默相对,宛若整个世界都睡了。
有时,颜路会为她梳着她喜欢的发髻;有时,颜路会在她鬓边别上一朵娇美的花。她说她喜欢竹子,颜路便会折下一节细竹,当作发簪钗在她的发髻上。颜路对她的百般宠爱当真是羡煞旁人,她自己亦是如此说着。颜路每每听着这话,总是浅浅一笑,疼惜地摸摸她的头。
“知道我为何喜欢竹子么?”她笑容灿烂。
他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笑容清浅:“嗯……因为……你喜欢我。”
她一听便乐了,不住地点头:“是啊!你,其淡如竹,静有其声。我便爱屋及乌咯!再者,我本就喜欢竹,所谓,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嘛!”
他笑容温暖,轻轻揽着她:“昔雨……”
她好奇地回首:“嗯?”
他望着眼前人狐疑的笑脸,愈是笑得开心:“昔雨……”
她回应着仰起头,碰到了他的双唇:“唔……”
他轻柔地吻着她的薄唇,好似呵护着一朵易败的花。吻得久了,她便觉得憋闷得慌,本能地推开颜路,微微喘着气。颜路望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怜惜地抚着她:“好些了么?”
见她点点头,他便安心了。现下,她的身子已经恢复得极好了。他心中甚是欢喜,便牵着她去往那处最高的山顶。
高处不胜寒啊!
她打个冷战,颜路抖开早就准备好的厚衣披在她身上:“还冷么?”
她幸福地笑着:“不了。”
颜路满意地笑了笑:“昔雨,你曾说过的什么飞机,与墨家朱雀一般飞得甚远,你很是憧憬却是从未坐过。”
她挑衅道:“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会造一个朱雀,就算造出来了也不一定会飞嘛!”
他笑了笑:“你还说,喜欢一种被你们故乡称作‘蹦极’的娱乐运动,我觉得,这个应该比较容易罢!”
她僵硬地笑着:“是么?”
他淡淡一笑,回身将她的衣衫系好,再将自己的外衣褪下裹着她。随后,将她轻轻抱起来,纵身一跃。柳昔雨发誓,这是最刺激的“蹦极”了。
她惊呼着:“哇!好棒啊!”
颜路笑得分外宠溺,在快要接近地面时一个旋转,踩着一棵松树腾起,再旋着身子徐徐及地。
她惊喜万分:“好高的罢?你的轻功未免也太好了罢!?”
颜路笑而不语,只牵着她一步步数着繁花向前。
二人走了许久,终于回了庄。
颜路抬眼便见着伏念满脸的阴云,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38、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
原来,已经是公元前213年了么?自己怎么连这年份都忘了算了么?记得曾经看过那段历史呢?柳昔雨独自呆在空荡的风雪小筑,坐在榻边,将那段书本上看到的历史回忆了一遍……
李斯进言,说愚儒“入则心非,出则巷议,非主以为名,异趋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
秦始皇三十四年(前213年),在秦始皇于咸阳宫举行的宫廷大宴上,又发生了一场师古还是师今的争论。焚书之举正是由此引发的。
在宴会上,仆射周青臣,面腴秦始皇,吹捧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博士淳于越针对周青臣的腴词提出了恢复分封制的主张。他说:臣闻殷周之王千余岁,封子弟功臣,自为辅枝。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青臣又面腴,以重陛下之过,非忠臣。
秦始皇听后不动声色,把淳于越的建议交给群臣讨论。
丞相李斯明确表示不同意淳于越的观点。他反驳说:三代之争,何可法也。儒生不师今而学古,道古以害今,如不加以禁止,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统一可能遭到破坏。
为了别黑白而定一尊,树立君权的绝对权威,李斯向秦始皇提出焚毁古书的三条建议:(1)除《秦纪》、医药、卜筮、农家经典、诸子和其他历史古籍,一律限期交官府销毁。令下三十日后不交的,处以鲸刑并罚苦役四年;(2)谈论《诗》、《书》者处死,以古非今者灭族,官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3)有愿习法令者,以吏为师。
秦始皇批准了李斯的建议。在宴会散后第二天,就在全国各地点燃了焚书之火。不到30天时间,中国秦代以前的古典文献,都化为灰烬。留下来的只有皇家图书馆内的一套藏书。只可惜,再后来,项羽火烧了秦咸阳宫,将那些古籍化作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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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轻轻推开,仿若带着几丝犹豫般缓慢。
他的脚步似是有些沉重,而说话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惊喜:“怎还未睡,是在等我么?”
她垂下眼睑,亦是笑着点了点头,回道:“嗯!一起睡!”
他暖暖一笑:“好。”
话音方落,略重的叹息将所有的心绪全部泄露。柳昔雨虽然瞎,却不聋,更不傻。她明白,颜路累了。于是,她起身想为他解衣休息。然,摸着颜路的身子却是有些吃惊——尽管是如此累,他依旧不忘沐浴一番。她取来一方巾帕,为颜路擦拭着长发,不言不语。柳昔雨动作极其轻柔,仿似唯恐弄疼了他。而颜路跪坐在毛皮软垫上,一动不动,尽管湿发已将后背的中衣润透。
柳昔雨为他擦过湿发,柔声道:“路,还得待会儿,等头发干了再睡。”
颜路微笑着,声音温和:“辛苦你了,我不困,你先睡罢。”
她跪在他身后,并未有走开的意思,这是她第一次跪坐,学习古人跪坐。为了不压得脚疼,只好将“跪坐”改成了“跪着”。
颜路觉着是她闹着性子要自己睡觉,故而在身后站着不动弹,便安慰着:“昔雨,我没事,不困而已。莫要使性子,去睡罢。”
柳昔雨伸手轻轻抱住颜路的腰,紧紧贴着他冰冷的后背,脸颊贴着他湿凉的发丝上。颜路的身子一震,低眼望着腰间的那双手,而后,便轻轻覆上。他又一次叹息着,虽是极轻,但柳昔雨却是听见了的。她愈加用力地抱紧了颜路,像是在传达着什么。
颜路感受到腰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会心一笑:“昔雨,我明白。”
她抿唇微笑着,不语,只是默默地抱着他。
良久,颜路沉默之后,柔情蜜意般哄着她:“昔雨,松手。”
她的身子即刻僵住,咬了咬唇,还是松了手。
颜路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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