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令》第79章


“你有恋父情节?”柳昔雨气得只想骂人,蓦地,笑了,“你是在利用他而已,这样,也算是爱?”
洛璃蹙眉,似乎回想起什么,脸色即刻如怨妇般,转身离去。
柳昔雨身旁响起一个好听的男低音:“我亦曾对她如此劝慰,她从不领情。”
柳昔雨回眸,身材还算中等的男子(好吧,除了身高,还算是帅哥了)立在她身边,不等自己询问,那个男子淡淡道:“我叫搬山,很古怪的名字罢?我是洛璃的邻里。她父亲死于背叛,对她母亲的背叛,而她母亲杀了她的父亲便自尽了,留下他们姐弟三人。她从来不相信爱情,心中只有控制欲与占有欲。”
柳昔雨心中各种滋味,叫做搬山的男子为她解释了所有的迷惑——原来,这个寨子苗人是自滇黔流落至此的,蛊毒尤为厉害,洛璃的姐姐幽璃被抓亦是因蛊毒。
原来,所谓的蛊王谷却是由克蛊而来,谷中的人均是隐世高手……
搬山深爱着洛璃,却无法接受利用情蛊来表明心迹——他想用行动证明,真正的爱情,根本不需要这种方式。搬山想过阻止,却担心洛璃用别的办法,无奈,便……柳昔雨打断了他的道歉,这样混乱的故事与背景,柳昔雨只觉着头疼,没有心思多思量,想去蛊王谷,却无法离开这处处是蛊虫的楼阁。
……
……
三日后,颜路带回了一名满面风霜的女子。洛璃并不怀疑颜路的能力,只是,她未曾料想,原来,支撑颜路的,居然是……爱情么?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柳昔雨抱住颜路。
颜路回抱着她,叹道:“我不忍你等得太久,便回来了。”
她没有看见,颜路眉头紧锁,安静地拭去唇角沁出的鲜血。搬山愕然,欲开口,颜路递上一个眼神,他只得作罢。这一幕,几乎打破了洛璃所谓的信仰——控制远胜于感情的稳固。
颜路眉间略有隐晦,沉静地对洛璃吐出憋在心间的郁闷,便牵着柳昔雨离开:“我之妻,只一人,柳氏昔雨也。于情蛊,我并非不知,自知除娶妻外无解。然即便如此,我亦去意已决。你只记住不曾欠我,我不曾助你便足矣。”
此话已然极其明了,甚至不需要你记得我,只求莫要再令我夫妻二人如此分隔了罢。我之东行,原是要去拜访医仙端木蓉,为救幽璃身受重伤,此刻的五脏六腑,只怕……不禁心中生出无限歉疚,想必此生都无法还清昔雨了。
……
……
那些日子几近荒诞的事情,折腾得两人了无闲心,柳昔雨发现颜路异常沉默,却问不出所以然来。每每担忧地望着他,他皆是回一抹微笑,以示无恙。
……
吴县,终于见着了嵌在城门上的字,颜路心下松了一口气,极力压制的气血开始翻腾,亦是再压制不住,血如泼墨般,浸染了颜路的衣襟。柳昔雨不明所以,颜路只觉着身体再无力气,一名过路的男子见状,随即上前相问。
颜路撑着一口气,道:“谢家……劳烦带我们去吴县谢家,找端木蓉……”
路人见柳昔雨身子单薄,便向不远处喊了一声,街上即刻围了许多人,两个男子将颜路抬至一辆草车上,送至谢家。
而此刻端木蓉正在为伤患者包扎,忽闻叶之然惊慌地喊:“蓉姐姐,快来!”
端木蓉出门,淡漠的神色多了几分凝重。亦是待端木蓉为颜路诊过脉一切安妥之后,柳昔雨才自端木蓉口中得知,颜路的伤,已撑了半月。叶之然闻之亦是哑然,这需要多坚韧的意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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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此处,柳昔雨回首望着叶之然,轻声道:“就是如此了,后来诸事,你们都知晓的。是否很似无稽之谈,荒诞无比?”
叶之然一时间对不上话来。
柳昔雨问着叶之然:“你怎么与伏念师兄分开了?出了什么事?”
叶之然低眉叹息:“焚书后,他总是自责着。我将子路留下的竹册给他之后,他便沉默了。后来,小渔村被秦军查巡,我们失散了。我带着孩子遇见了蓉姐姐,不久便碰到了暮烟。一路向南,便至了吴县谢家。我欲待到天下稍稍安定,待到孩子再大些,再回桑海。”
柳昔雨默默地出神,原来都不是多么幸福啊?叶之然一个人带着孩子,这多年来,想必亦是吃了不少的苦吧?
她望着伞外的世界,朦胧的春雨,淅淅沥沥、如泣如诉。
……
☆45、十一年前梦一场
叶之然猛地记起什么,道:“还记得你拜托子念的那幅画么?焚书令下达之后,陪着子念一起忙于庄内之事,久久未能忆起。我一直悉心保存,现在我卧房的匣子内。”
柳昔雨眉间尽是疲惫忧容,轻声道谢后,问起张良。叶之然只道娶了水暮烟的姐姐水淑子,如今在刘邦麾下。
水夫人么?柳昔雨蓦地笑了,原来幸福之人,真的不多。她这才了解到端木蓉住在谢家的原委——七年前,她们与盖聂张良等人失散。而恰逢嬴政暴毙,胡亥即位,接连着大泽乡起义。她终于未能与众人重聚,亦失却了众人的消息,便往南方走,途中遇见了叶之然,又遇见了水暮烟,告知了一些事。
仅知道数年前,秦亡。而后楚汉相争。在途中见过颜路而已……一路流亡,来到谢家,谢家是水暮烟外祖父的故居,虽然败落,还可住人,三人便定居在此。后来,不知听谁说起,剑圣死于一个后起之辈手中,西楚霸王与汉王刘邦相争渐处劣势……
流年换,楚汉界。项羽,乌江自刎……
柳昔雨回想起了在小圣贤庄的岁月,那时,意气风发的子羽,和天明追逐嬉戏的子羽,对范增的训诫无奈之至的子羽……
历史的巨轮,碾压了多少的生命与鲜血啊!人说年少轻狂,人说力拔山兮气盖世,人说火烧咸阳一笔霸王。可惜,不得善终。这就是王道么?
流年匆忙,滚滚红尘战场,月下心悲凉。一席鸿门宴,胜负已定,成王败寇。英雄当年,也不过是一卷竹页,被堆在史库的角落。史书,果然只是胜利者的纪念碑而已!
柳昔雨不禁唏嘘,感慨着历史,同时感慨着岁月无痕。掐指算来,自己已经留在这个世界十一年了。等到明年的清明节后,就是十二年整了。这梦,追逐了十一年了。
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才七个月而已,瞧着倒像是十月怀胎一般大了。渐渐地,柳昔雨觉得肚子有些沉重,坐在木椅上歇息。轻抚着肚子,笑得晦涩。
水暮烟从不远处跑来,贴在柳昔雨的腹部,听着里面的动静。忽然欣喜地叫着:“小家伙在踢我呢!”
叶之然的一对儿女摸着柳昔雨的肚子,女孩好奇地睁大双眸,瞅着柳昔雨:“婶母,这里面真的有小孩儿么?”
柳昔雨微笑:“是啊!”
男孩蹙着淡眉:“可是,为什么婶母的肚子比母亲生小妹的肚子大呢?”
柳昔雨笑得开心:“因为婶母腹中是两个孩子啊!”
那对孩子惊奇地叫了一声:“两个啊?”
叶之然担心两个调皮鬼撞到柳昔雨,让水暮烟带走了他们。
看着三人离去,柳昔雨轻声说:“之然,你真的很不容易呢!两个孩子,这么多年,一个人熬过来……”
叶之然叹息着:“总归,已经熬过来了。前些日子,我已经打听到了子念的下落。说是还在桑海城,等到楚汉相争后,重振儒家。”
一阵冷风吹来,柳昔雨猛地一个哆嗦。
叶之然先开口,轻声道:“回去吧,此处临风,又是霜寒的,别着凉。”谢家庭院幽静,前院临湖后院依山,来问诊的人虽然不少,却也不算很多。叶之然扶着身怀六甲的柳昔雨回屋,一路叮嘱道:“七个月了,还有三个月,可千万要当心。”
柳昔雨只管点头,叶之然无语了,蓦然问,“不知是男还是女孩呢,想过名字么?”柳昔雨愣住,笑道:“等路来取名字吧。”
回至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对男女,身着汉族服饰的搬山与洛璃,柳昔雨的确未认出。这半年的时间,搬山终于说服了洛璃,来吴县寻找颜路,却不料是如今这般情形。
洛璃忽地翻着一个布口袋,找出一只小瓶子:“这里面是我们苗家的特制的伤药,口服,搬山以前受伤也是用这个治好的。”
端木蓉接过嗅了嗅,便递与叶之然让她喂颜路服下。叶之然取了一只细木棍,掰开颜路的口,一滴一滴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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