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烟火》第17章


“时辰该到了怎么公子还没有出现?”少风已经按耐不住的焦急起来,他只想早点见到公子,早点助公子脱离险境,时候拖的越久他的心里越不安。
“还要在这里等么?”少风拉了拉常肃手臂,他觉得似乎出了一些问题,如果继续等下去,他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常肃默不作声,他虽也觉得蹊跷,可如果离开这里又要去哪儿才能找到子俞呢,何况。。。告示上写的分明,子俞又能去哪呢。
正想着,教中一人忽急促的走来贴近,从说话的语气中可以体会到事态的严重性。
常肃越往下听心中越寒,而眼中却燃起了熊熊烈火。
传话的人话音未落,常肃已提起内力,脚下踏凌波,飞身乘鸿雁,只一眨眼,常肃已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怎么回事?”少风不解。
“才探来的消息,皇上临时下旨变了刑场,公子已被押去了西巷口!”
几人面面相觑心下大惊,也不多言,如常肃一般立刻动身。
***
“失而复得的机会不常有。”
“失而复得的机会不常有。”
君朔一遍一遍咀嚼德仁的这句话,他大概有些明白了,哪怕他用再残忍的手段惩罚那个人,但也许是不该想到死这样的方式的。
行动比思想要快,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君朔已是在赴往刑场的路上了。
轻功运用到了极致,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想要放过子俞,可是已经不容他多想了,因为,刑场不远了。
雪飘洒的纷扬,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起,满世界的霰雪飘荡。
雪霜落满了身,一丝丝的冰凉似乎将心中无名生起的焦灼灭下去不少。
可君朔已经无法思考了。
他说过此生只要子俞一人,可他娶了曲素。
他说过他会保护子俞一世,可他定他死罪。
说到底,他对苏子俞抱有的情感究竟有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深厚,他不知道。。。。。。
***
他的速度应是极快的,可似乎又不算太快。
他记得雪是在他出发不久时才下起的,可此时已落了不薄的一层晶莹。
刑场盖满了白霜,放眼只有零星几人。
他不是容易满足的人,可对于他的轻功他自认不差。
但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够好。
如果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够阻止了?
可事实呢?
他连一声住手都来不及喊出口。
有什么东西悄然坍塌了……
君朔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有一团东西堵在了胸口。
刑台处的鲜红竟然连大雪都盖不住,君朔的右掌不自觉的拧住胸前的衣裳,暗暗施力。
他……来晚了?
有一个侍从拖着一个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麻袋向南走去,君朔呼吸一滞,立刻跃身拦住了侍从的去路。
“这的人呢?”君朔的嗓音抖的不像话,但小侍从不及注意这些,抬头见是皇上双腿一曲就要行礼。
“朕问你这的人都去哪了!”君朔烦躁的一把提起了侍从,侍从脸色一变连忙讨饶,“回……回皇上,斩刑一结束监斩大人和其余人就回去了,留下的……负责打扫刑场和清理尸体。”
真的……太晚了?
这一刻他没有了理智矜持,这一瞬他抛却了帝王尊贵。
君朔看到了那个麻袋,瞳孔一缩,整个人几乎是扑上去一样以一种难看极了的姿势强过了袋子。
这里面……
是他身首异处的子俞么……
他最耀眼的,也高傲着的子俞,难道就在这里面?
君朔想要打开袋子,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下手,他要怎样面对,他要怎样接受?
君朔就像一个无措的孩子一样,护着这个脏烂破旧的麻袋无从下手。
曾经会对他嘘寒问暖言笑晏晏的子俞,如今让他甚至没有了看一眼的勇气,他在害怕什么?
害怕见证了心里的恶梦就永远无法逃过自我的谴责么?
害怕真如德仁所说不是每次失去都能复得么?
可是……
他似乎真的已经失去了。
君朔抱着那个冰冷的麻袋就像护着人间珍宝一样,脸上的表情让一旁的侍从都不忍再看。
他错了,可是不会有人因为他的自责而感到难过了……
雪下的更大了,小侍从冻的发抖也不敢出声,他只能站在一旁,看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和一个装了冰冷尸体的麻袋被雪花拥裹。
“给朕滚。”君朔轻轻的开口,却让小侍从寒到了骨子里,不敢怠慢,行了礼就立刻消失了。
君朔笑了笑,手指抚摸过麻袋。
一寸一寸,就像抚摸爱人的肌肤一样细心。
为什么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本来有无数次机会爱抚他的,为什么现在才真正的感到了后悔。
“阿莫再也不会怀疑你了,真的,子俞。”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深信。”
君朔哽咽的声音没有人听见。
雪花夹杂了风声,盖尽了世间所有的喜悲。
作者有话要说:
☆、最苦是离别
似乎已经过了很久,那不算大的一亩刑场被雪盖上了白衣,君朔跪倒在地,像是已经被熔铸在了原地没有了声息。
他真想打开手中这个并没有封口的麻袋,可他不敢。
一代帝王,身上不会出现怕这样的字眼。
可他现在是怕了,他不敢看,非但不敢,他的手更是将袋口紧紧的攥住。
只是隔着这层障碍感觉到那人已经身首分离已让他心伤心痛,倘若亲眼目睹,他又该如何?
曾经那样肆无忌惮的对待子俞是因为从来没有考虑过如若将来没有了他的日子会是怎样,现在真的失去,他却好像已经除了害怕没有了别的感触。
现在的他彻彻底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力。
子俞就在这里,但他已经无力回天。
他不能找遍世间神药,他不能寻遍世间神医,他找不到任何一种办法来做到起死回生!
没人告诉过他,一个人如果没了脑袋又该怎样回到他的身边。
苏子俞,你是故意的。。。。。。
迷茫中有人将他一把拉起,他没有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一记不留情面的拳头已将他重重打回雪地。
“君谨莫!子俞呢?”常肃瞠着一双几近喷火的眼睛冲着君朔怒吼。
“朕也在找他,子俞呢。。。”君朔的眼神里透了一丝迷离,这样的君朔,不是平时的他。
话虽这样说着,君朔却将方才脱手的麻袋抱回了身边,那种不容他人触碰的强烈保护姿态就像是竭力在呵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庄重。
常肃屏住呼吸看向那个被君朔护在怀中的袋子,一个可怕的想法乍现,几步并一步跨上前一言不发就要去抢那个袋子。
谁知君朔见了常肃这一举动立刻整个人都充满了攻击性,长腿横扫,雪面裂开,露出了光洁的的土地。
平日来讲常肃功力不敌君朔,但此时却是招招不掩杀意,凌厉的攻击竟也与君朔争个平手。
未有携剑,索性赤手空拳相拼,君朔也红了眸子,心里有许多话无法去诉说,他亦需要发泄。
冰冷的空气被强劲的招式撕裂,雪片被震为颗粒,吸进了身体,凉了心。
“君谨莫,当初是你执意要子俞和你进宫的!如果在梅庄,你以为他会出这样的事么!”
君朔一面抵挡常肃的进击一面将麻袋牢牢护在怀里,冷峻的面庞此刻更如冰霜,可谁会知道那根紧绷的弦何时会断裂。
少风等人赶到刑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雪花漫天,场中的两人犹入魔一般狠命撕打,也算为高手的两个人此刻的攻击在外人眼中看去就好比小孩打架一样毫无章法,可是没人会觉得这样的场面好笑。
事会至此,只有一种可能——晚了。
一切都都晚了。
“你凭什么装作还很难过的样子!苏子俞死无全尸,你称心如意了!”
随着常肃一声暴呵,一切忽的都静了下来。
争夺之间,那个被君朔视如珍宝的麻袋碎裂了。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眼睛都紧紧盯着一处,不敢移动。
“公子!”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少风,他失声大喊,没命的跑向中央。
他最爱最爱的公子,怎么能被旁人看去这样狼狈的样子呢。
如果没有看到真相他还能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可现在他的子俞就在眼前,被他亲手推向死亡的子俞就这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这一刻,君朔希望自己不是帝王,倘若不是,他也真的挺想哭一场。
可他没资格,所有的事,是他一手促成。
“我要带子俞走。”常肃说到,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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