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往事终成恨》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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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蘅也猜到了，所以不再多说。当来到以前那个记忆里的百长门时候，斑驳的岁月，泛黄的年轮，开启了短暂的重温……
“娘亲～新衣服～新的～”三岁，她还是有爹娘的宝贝女儿。
“哎呀，师兄，你让让我嘛～”十岁，她还是备受宠爱的小师妹。
“呀，我又笨了。媚茗，你快教教我吧～”十一岁，她还是有幸福的家，很好的姐妹。
“爹！不要死……不要！”十六岁，她没了爹爹，差点没了百长门……
沉重的门被打开，一声巨大的声响将她拉回现在，苦笑道：“娘，爹，我回来了……”
☆、第一章 又见媚茗
一朝寒岁，十年无望，当沉淀在记忆里最深刻的那一份执着，被再次唤醒时，剩下的并不是疯狂的暖流重涌，反倒是冷落了过往，遗失了曾经的味道。
“倾蘅，你先去内堂，你小师兄在那儿等你，我先去准备一下。”刚进去，华绛就同倾蘅暂时分离了。倾蘅也无意在乎，四下细细望着，从以前到如今，变了，也没变。一路向东，风景凄凉萧条，加上冬日的寒风，好不冷清。“师妹！”忽然，一句暖暖的呼唤，“快进来吧，外面冷。”是她的小师兄，本不用成为暗卫，却是他自己要求的，因而相见不是易事，倒是他们在守护罢了。
“你啊，怎么能说把百长门让了就让了呢？”递了碗类似药水的汤，“先喝了吧。”倾蘅看了一眼，端了过来：“小师兄，这是驱寒的吗？还是，安胎药？”小师兄笑了笑：“当然是安胎药啦，先前你也不怎么吃安胎药，这次病了自然要好好养养。”倾蘅凑到鼻前嗅了嗅，立刻皱眉，随口一问：“也不算很烫，小师兄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提前为我准备好这药呢？”又嗅了嗅，不是很喜欢喝，毕竟以前是被莫承寒逼着，萧姨看着，才会时时不忘喝了那安胎药，自打忙着婚事后，早就不喝了。
小师兄略沉默了一番，忽而笑道：“我们的能力，你还不懂吗？”有些不敢直视倾蘅的眼睛，“快喝吧，不然就真的凉了。”倾蘅“哦”了一声，便只好往嘴边送了。只抿了一口，华绛突然前来，打翻了汤药：“不能喝！这是堕胎药！”倾蘅仿佛雷击般失魂地退后：“怎么，怎么可能……小师兄，怎么会……”华绛不是信口雌黄的人，华绛不是会陷害别人的人，可小师兄又怎么会要害死自己的孩子，如果一定是要原因，那就只有莫承寒三个字了……
“你嫁谁不行，为什么偏偏是他！我更容不下那个人的孩子！”此时的他，恨不能替倾蘅多做些什么，恨只能眼看着倾蘅嫁给莫承寒，恨他们还有了孩子在先……“师妹，媚茗招供的内容你早就看过了，你为何还要执意如此？”倾蘅苦笑，直直盯着地上破碎的药碗，扶着小腹：“爱了就是爱了，如何放的下？嫁不嫁我都爱他。可我也不是一无所知，不可能毫无知觉的面对杀父仇人的。”转而看着小师兄，“我相信他，他说不是就定不是。而我此来，也便是为了此事，我要亲自审问她。也算是我为曾经身为百长门门主，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她能理解小师兄的用意，却无法不去心痛，小师兄和其他师兄师姐一样，对自己无不是关心和照顾，只不过却都是不怎么能容得下自己所爱的人吗？
为了莫承寒，她可以放下百长门，她可以不顾及叔侄情，她可以不重礼教的和他先有了肌肤之亲……她能做的都做了，如果这样也得不到祝福，她也只能认了。忍着无奈，绕过他二人就走了。华绛却并不是这么看得开的：“师弟，这是倾蘅自己的事情，你要是想为师父报仇就直接找莫承寒去，何必拿她肚子里的孩子泄愤！难道那孩子就不是师妹的孩子？就不是师父的外孙？”小师兄并不是无情无义的疯狂之人，只是一想到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师父命丧那人之手，还霸占了师父唯一的女儿，当然一时想不开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听见师兄骂他便心软起来：“师弟知错……华绛师兄……任凭处置……”这时候冷静下来才十分后悔。
而另一边，倾蘅也暂时忘却了将才的不快，小心翼翼地走向自己小时候住的地方。旧迹的门窗，冷清的气氛，入骨的寒风，裹紧了袄子，推门而入。落寞的背影，无力的站着，不时传来几声咳嗽，轻颤的身子怕是以后都不能恢复了……倾蘅早就知道了媚茗的一切，知道她将不久于人世，知道她……踮起脚轻轻靠近那个女人，在背后的时候，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还记得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这样玩……”事隔几个月未见，媚茗的憔悴让倾蘅始终下不了狠心，所以媚茗活着，只是苟且活着。
在听见倾蘅的声音时，媚茗终是双行热泪，有些激动，她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有再见的机会：“倾蘅……”倾蘅此时已经从背后移到她面前了：“媚茗……”虽然狠不下心却又如何不恨，自从得知媚茗招供说是莫承寒逼迫害死爹爹之后，她便耿耿于怀，“以前，你从不会骗我的……这一次，亲口告诉我好吗？到底……是谁让你害死我爹爹的……”媚茗果然听见这个问题更加苦涩，忍着悲痛说道：“莫承寒……倾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无心害你们却还是亲手杀了师父……倾蘅……”
倾蘅心里暗暗不快，她的大叔如果真的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又怎么可能坦然面对自己？丝毫不表露一点蛛丝马迹？却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莫承寒，不是说他从不真面目示人的吗？为什么不可能是别人假扮的？”媚茗很是勉强的扯了个笑容：“倾蘅不信我是吗？也是……”咳了几声，“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是……是那日我……害死门主前，他亲自来的，和门主的一切谈话均被我听见，门主早就认识莫承寒这无人不知，因此……”倾蘅纵然听着，心里也没了思索，不去考虑媚茗话里的逻辑，反而问了其他：“你说你被迫的，那你在乎的人到底是谁？”
媚茗一时间愣了一下，低下头去仍然对此缄默。倾蘅自知应是问不出的，转而说了自己的事情：“媚茗，我成亲了，他叫宁戬诚。我们有一个乖巧的女儿兮兮，还有我腹中的孩儿。”满脸皆是喜悦，也注意着媚茗的表情，第一便是欣喜第二便是羡慕，而第三，失落，怕是因为她不能拥有美好幸福家庭的缘故吧。于是浅笑：“媚茗，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的约定吗？”媚茗叹气：“记得……”言语里皆是难以遏制的悲伤。
“那一年，有一个师姐出嫁，你说新娘师姐很漂亮，你很羡慕。我就说，将来我们长大了，你要是有了心仪之人不要急着嫁，要和我一起嫁，我们一起拜堂一起成亲，我们的孩子也要一起成长……小时候都是无知的懵懂，原以为儿时的时光就是一切，儿时就是未来……”沉沉的呼吸着，沉默了一会。“你当真不告诉我，你心上人是谁？当真不要再见到他？”媚茗心里纵然波涛汹涌，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的，淡淡的摇了头。
倾蘅苦笑，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软剑，指着媚茗：“我爹爹收留你教养你，你却亲手杀了他；我三番五次饶你不死，留你苟活至今，还不是念着我们那点旧情，可你倒好，一句真话也不愿和我说，既是如此，你活也无益，你死便是解脱……”媚茗不惊不恐，抬头看她，无神的目光，像是求死一般盯着她。“算了，我留着你了，你既然说是我夫君害死我父亲的，那就留着你和他对质好了……”不管是下不了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