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鹿》第297章


“家主大人恐怕不会原谅你。”
一个生冷的音色忽然打碎了一洞的暧昧,即恒一怔,愕然起身,一把长剑就挑在了他的肩头。
“出来!”神容冷傲的侍女正手持剑柄,拧起眉头声色俱厉道。
“——你这个淫。贼。”
***
“啊……啊啊啊啊!!”
惨嚎声在幽静的小屋里回响,甄昀阳怀着万分复杂的情绪,朝脸颊肿得通红的少年斜过眼睛:“上药还喊痛?小姐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痛……”
即恒倒吸着凉气,含糊不清地反驳:“你挨一下试试,怎么知道我不痛?”
“看起来是不痛啊,还挺享受的样子。”甄昀阳好像没听见似的。
“喂喂……”
和瑾递过一块汗巾,垂下的眼眸犹如含着一汪秋水,羞怯地望了望即恒呢喃道:“谁、谁让你耍流氓……这下惹麻烦了吧。”
被“捉奸”在场的即恒受到了甄一门上下一致的唾弃和鄙夷,现在正双手双脚捆着麻绳,关在了小屋里,等候家主和众位长老的发落。
“还疼吗?”和瑾上前轻轻触着即恒红肿的唇角,依稀想起是自己咬的,既是心疼又颇为难堪。
“没什么。”即恒深深望着她,温柔地说,“我皮糙肉厚的习惯了,不然今后怎么扛得住。”
和瑾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忍不住又踩了他一脚,小声骂道:……混蛋。“
甄昀阳觉得自己实在多余,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打算悄悄地溜走,门忽然开了。
甄胤沉着脸走进来,以甄昀阳多年的经验来看,大掌柜定然又被臭骂了一顿。她朝正在肉麻的两个人看了一眼,目光凝在和瑾身上。
在她目光的压力下,和瑾只好自觉地起身,离即恒远了一些。
甄胤一言不发地在即恒的跟前坐下,看着他的表情分明写满了怒意,却一句话也没说。
大概,连骂他一顿都嫌丢人了吧。
空气里弥漫起一股莫名的压抑,好半晌,这个素来喜怒不行于色的甄一门家主才开口道:“我早先听闻你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并不以为然。”她挑起眉梢,唇边满是讥讽,“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引狼入室。”
“你不必担心,太阳落山之前你就不用再看到我了,今后也不用。”即恒毫不客气地回击。
孰料甄胤笑了一笑,笑容中透出了一丝狡猾:“甄一门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甄家嫡族的后继人,也不是那么随便就能让你带走的。”
即恒一怔,顿时有些恼火:“甄胤,你想爽约?”
“不是我爽约,我遵守约定不会阻拦你,但是……”甄胤无奈地摊了摊手,笑容之中露出了一丝可恶的幸灾乐祸,“甄家要阻拦你,我也没有办法。”
“你——”简直无耻!!
和瑾看看即恒,又看看甄胤,迷惑地问:“约定?什么约定?”
即恒忽感不妙,急忙出口欲转移话题,然而已经晚了。甄昀阳解释道:“他们二人以小姐的心意为赌局,赌河鹿大人能不能在日落之前让小姐回心转意。”
“什么?!”和瑾怒而变了脸色,回眸瞪着即恒,一张娇俏的脸蛋青了又白,白了又黑。
“不、不是这样……”即恒迎视那双质问的眼睛,干笑了两声。
“原来你不过逢场作戏,我却像个傻瓜一样当了真。”和瑾深受打击,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真的、真的不是这样,你相信我……”即恒眼巴巴地望着她,百口莫辩。
如今想来,这破赌局果然是甄胤的圈套。此刻那个阴险的女人正装模作样地坐在那里,佯装出一点同情。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骄傲的公主殿下已扬起手,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混蛋!”
骂完,夺门而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失去得也太突然。这个叫甄胤的女人,莫不是天上城派来玩他的吧?即恒绝望地想。
“日落了呢。”甄胤站起来,迎着逐渐昏黄的日头,轻轻地笑起来,“看来,你输了。”
☆、甄一门(四)
“你有本事就放开我,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结了!”
即恒怀着一颗吐血的心,咬着牙对甄胤叫道。因为激动而失去平衡的身体倒在地上,不断地扭动,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小虫。
“大掌柜。”一旁围观的甄昀阳也看不下去,对自己一时的口快颇有愧疚,心软道,“虽然您是我很敬重的人,但是……耍赖是不道德的。”
甄胤对此不屑一顾,冷冷地说:“多说无益,想打?我给你这个机会。”她转向即恒,以一副傲慢的姿态接受即恒的挑战,“那明日一早我们就来比试一场。在你赢我之前,什么都别谈。”
说完她也不等即恒回答,兀自就拂袖离开了。
即恒愣愣地怔在原地,满脑子混乱的情绪简直要疯,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什么意思……她什么意思?”
甄昀阳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替即恒翻译道:“大掌柜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可以留在甄一门休息。”他看着即恒一脸懵然的表情,眼底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她需要给长老们一个交代,河鹿大人误会她了。”
“你们大掌柜……究竟安的什么心。”即恒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将信将疑地喃喃道。
甄昀阳想也没想,麻利地答道:“大掌柜悬壶济世,妙手回春,安的自然是一颗善心。”
这话溜的,还是跟提前背好了似的……
天幕渐渐暗了下来,即恒对着小窗日观天色,算来也到了晚饭的时间——可是却迟迟不见有人来为他松绑。
甄胤不是特许他留在甄一门歇息一晚,明日决斗吗?难道连顿饭食也不吝给予?还是说,这些话其实根本就是甄昀阳自己臆想的?
以甄胤的品性,饿他一晚上然后不战而胜,恐怕才更可信……唉,又大意了!
他懊恼地胡思乱想着,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遍又一遍。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一个人影悄悄地推开了门,向门内探出一只眼睛。见即恒醒着,先是有些失望,随后又变成了难堪。即恒见状连忙喊道:“和瑾别走,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和瑾只好推门进来,脸上尽是嫌弃:“谁叫你这么混蛋,都没人肯给你送饭。”
说着,她上前将手里的食盒放在即恒跟前,一股幽然的香气便自缝隙里飘了出来,惹人垂涎欲滴。即恒一挺身坐正了身子,望着和瑾暖暖地笑道:“我知道你最好了,不舍得我饿着。”
和瑾横过来一眼,没好气地说:“快吃,别说我甄家待客人如此苛刻,连饭都不给。”
可即恒双手被缚,动弹不得。没有当家人的许可,和瑾显然也不太敢擅作主张。
于是,即恒心安理得地伸出头,张开了嘴:“啊~~”
一个大肉包粗鲁地塞了进来,白嫩的面皮后面,是和瑾微红的脸。
“好烫……”即恒一声惨呼,痛苦地扭过头。
“你事情怎么这么多。”和瑾沉着脸埋怨。她嘴上说着,手已经伸了出去,将肉包放在唇边耐心地吹凉。
然后又粗鲁地塞进他嘴里。
即恒险些被噎住,这回也只好拼着一口气将肉包吞下去,笑嘻嘻地看着和瑾说:“我真怕你今后都不愿理我了,没想到还惦记着我。”
“今后再来一次你试试?”和瑾立马秀眉倒竖,眼厉如锋。言下之意莫非是原谅了他?
即恒正自欣喜,又闻和瑾放软了语调低声问:“你真的要跟甄胤比试?”
他眨了眨眼睛,顿时明白了过来,遂而对和瑾露出宽慰的笑容道:“你觉得,我会输给一个整日坐在药堂里睡大觉的懒汉?”
和瑾不理会他的玩笑,那双水雾润泽般的明眸中倒映着即恒恣意无畏的笑容,似有一些惆怅,她喃喃地说:“甄胤此人,看不出底细,是一个非常难以捉摸的人……”
“这一点,我亲身领教过了。”即恒牵起一丝苦笑,“从早上开始就被她耍到现在,明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岂不正好。”
“可是……”和瑾眉间的愁云深深锁起,她似乎在犹豫着一些话究竟该不该说出口。许久,她终于还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凝着即恒试探地问,“你……不打,行吗?”
即恒看着她,愣了一愣,忽而想到什么,失笑道:“难不成,甄胤又想出尔反尔,所以差使你来劝服我?”
他还没有说完,和瑾已经摇了摇头。
“因为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伤。”月光映着她雾一般的瞳色,似水一样清凉,然而这句话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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