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里的师兄》第20章


聂风抱他:“冷。”
步惊云拿额头抵着他,鼻尖贴一起。聂风蹭了蹭,勾了步惊云,约莫是个依扶的意思,但一哆嗦,还说:“冷。”
步惊云心里一团涩,往哪摆都不是地方。半天撩过帘子,怀中抱了聂风,半靠着,歪了歪。步惊云叫他向肩上枕了,前心贴后背的,将一怀攀泊迎给他,把举世的暖都掏给他。低头没话。
******灯在“内容提要”里,LJJ查得严,别地方不能放提示…只好放内容提要里。手机可能看不到~~需要上电脑看******
神医篱笆下边听屋里床笫之欢动静稍大,他本无什么暗室窥房的癖好,就挪了个位子,“唔”得一声捞了鸟雀顺毛,满不相干一叹:“一个痴遇见一个傻,嘿,正好一对。你说是不是?”
鸽子歪头啄他一口。
☆、麒麟魔现
神医于外候了半天,步惊云推门探了头。衣衫已是冠得整饬,发仍有些散,便莫名往他的眉上,裁霜题雪的,剥蚀一分显见的纷乱来了。看着诸事都还未曾收拾妥当。神医望他,步惊云问:“有桶么?”
又营营役役拎了水往屋内去。神医椅子上待着,仍喂鸽子。末了步惊云招他。神医一叹,撇了鸟雀来瞧。聂风垂眼桌畔坐了,指上眉间再没什么素,一展寒霁的,叫人这样遇着,很能想见他平日里一番初雨新晴的风致。
聂风正拈案上茶盏左右瞟,见了神医,拜起纡迟,与他一礼:“先生,谢你救我。”
神医瞥了步惊云,一笑:“不用。只是你可还记得自己如何到此?”
聂风拧眉:“不太记得了。是了,我送师父返城,回山途中遇见一个老先生,翠冠黄衣,驻了杖,我看他行动不便,要扶他,可他与我说,说——”
到此默了默,挠头:“他与我说了一件很着紧的事,但我忘了。”
神医“哦”了一声:“那,这几天的事,你也半分不晓了?你叫他摄了到此。这是泉乡阴城地界,鬼域,你三魂出窍,七魄离体,自己也不晓得。”
聂风一惊:“几天?我到这已有几天了?”
步惊云咳了两句,抱他怀中暖了:“那老头不是好人,他把你火——,把你冻成了冰。多亏先生救你。”
聂风听了又要来谢。
神医看两人碾一处,只好笼袖子:“你别谢我,你该谢的,另有其人。怕只怕他与你的情谊,不是一个寥寥谢字可得还尽。这个暂且不提,你如今醒转,大病方愈,我看你眉上三道火,想是阳间有人拿请魂灯为你守了皮囊,你尚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给你瞧瞧。”
聂风不明就里。半天垂了眼,大抵何处不得言说之地总有些没对付,挪了挪,一扶桌:“我,觉得浑身乏力。腿软腰痛,还,咳,没了。”
神医扶额,拿眼瞥步惊云。魔鬼没理,搂了聂风,搭手替他揉了又揉:“先生药下得猛,难免一点遗症,几天便消。”
一番堂而皇之,面色都不带改的。
神医哑然,颇觉步惊云这句推搪很得宜,是个人才。三人神思别怀,姑且没了言语。神医与他们添水,偶得瞟过聂风,一愣:“你的左眼!”
聂风正抿茶,听他说了,扣了杯,愈发糊涂:“先生,什么左眼?”
神医凑近了要扯他,叫步惊云剐一记,便瑟瑟回了身。步惊云转来捧了聂风,低头与他抵着额,真切瞧了瞧。聂风瞪他,两人声息到此,粘粘糊糊缠作一团。
步惊云眉上沉沉沾了寒,已为他事所乱。聂风不懂,叫他烫得昏茫一阵,问了:“我的左眼怎么了?”
神医讶然:“步惊云,你,你这兄弟来历不小。”
步惊云抿唇无言。聂风没法从他一丛枯话里剪下几瓣花来,就转与神医,一望,先生往身后架上掏了一册书,半尺高,明白写了,《阴城志怪大全》,翻了又翻,指了两行点给他看。聂风虚虚瞟了,纸上三字——麒麟魔,长剑红眼,噬人心,三千年没迹,不得寻。
一行注解:无。
聂风叫这点漫不经心逗得乐了:“这个‘无’是什么意思?”
神医掩了卷:“见过麒麟魔的鬼啊人的,都死了,所以连音信消息都没有。相传他吃得挑剔,只挖人心,别的地方嫌脏,碰都不碰。世上多空心的,失心的,伤心的人,都是麒麟魔手笔。”
聂风噤了声,耽搁一阵又问:“麒麟魔和我的左眼有什么关系?”
神医摊手要就着这个往下谈,叫步惊云阻了,揽过聂风:“没什么关系,麒麟魔是天地煞气之最,你是人类,能有什么关系了。听他瞎扯。城里都是些闲鬼,编纂附会多得多了。你魂魄离体稍有时日,泉乡不宜久待,我带你回去。”
聂风没动,步惊云搂他未松,心下很是含混,一番言语糊涂账,怕难来叫他取信。末了聂风看他半天,一笑:“我很少见你这样话多。你应该多说说,好听。”
他笑得何其受看,叫步惊云不得不看。可两相对望,步惊云一愣,聂风戳他。步惊云省起甚事,垂眼拾了物什。聂风便同先生告辞来了,神医呵呵拱手:“这位兄弟,他日你若有甚操劳,只管寻我。”
聂风觉着稀奇:“我有甚操劳?”
神医话未尽的,留了个茬,也不再言语,径直引两人院外去。聂风随他起行,迈一步,足底究竟虚浮。坐时虽没太显,但一立着,即刻觉出有心无力来,当下跌半个踉跄。得幸步惊云从旁扶他,伸手一下揽了,躬身搂罢。聂风脚不沾地,为他打横抱着,怀里沉了沉,硬生生空得两手不知往哪里放。
步惊云垂了眼:“环着我。”
神医于前抠门,听了一颤,嗒啦一声,锁没打开。
*********
易风拿尾巴挠了挠聂风。聂风依依犹未动。他抬眼来瞟皇影。刀客正往那盏请魂灯下昏了眉目。猫儿左右瞧着,好觉无趣,辗转团成一颗球,绒绒向聂风胸口趴了,耳朵尖蹭在他颊畔,一抖,又一抖。
易风心下莫名恼恨,怨他没得牵衣渡水梦回燕啼地醒过来。叭嗒一下拍他。怒归怒了,可爪子没绽。皇影闻了动静,扭头瞥它,彼此也无话。要省了气力,把心下焦切,不愿叫人探去的,掖了又掖。
半天,易风说:“好久。”
剑廿十三一叹:“这两个字你今晚已念了三百八十次,能换个词么?”
易风同它亮了犬齿,嘶声一句:“要你管。”
剑廿十三敛话,瑟瑟垂了叶。皇影提壶子续了茶,抿一抿。堂里清灯冷灶,四围愀寂。月是折上了,可秋霜短鬓的,统统往草叶檐瓦边素着,衬过磷光两盏,且住还飞。倏忽半撇风至,烛火一颤。易风悚然落地,一撇化了形,拽刀拧眉望了廊下。
皇影横惊寂:“易兄弟,你在这看着聂兄弟,我出去探探。约莫只是风。”
他末一句本不必说,易风一世妖仙神怪修了几千年,弦外之音总还听得。哪有什么风,这三更人定的,大抵是孤山野鬼一票子,拣亮处来了。易风于前掌了请魂灯,手里护罢遮了,向聂风身边坐。皇影见了没话,径自往去。
剩得易风并着骨头两两凭窗相看,院中草木一阶的霜,烟升雾起,絮絮往厅下散了。剑廿十三颤了颤:“我觉得冷。”
易风一笑妄应,拽得聂风没松,低头与他平了衣角,挑眉:“尊驾既然来了,何必躲着,出来吧。”
他这么说了,来人不好要他请了又请,遂从善如流,欣然命笔的,向雾里现了半张脸。剑廿十三望他,讶然:“绝无神!”
易风瞥他。绝无神往桌旁行了两步,咧嘴呵呵笑了:“廿十三,我说泉乡久不见你,原来叫人封了正,也好,帝释天早嫌弃你不成气,今日一并毁了吧。”
完了又看易风,“咦”了一声:“稀奇,鬼界妖邪多了去了,我在泉乡也没怎么见过九命猫了,可惜你断了八尾,不然合该与我一战为敌。”
易风叫他一句点破真身,却不如何惊诧了,只握了邪王垂眼:“你是那什么帝释天的人?”
绝无神笼袖子:“说不上,算是吧。我对他的计较没什么兴味,只是人间有趣得紧。他托我毁一具肉身。人都回不来了,你还守着做什么?”
易风心下搁着事,也听不得这个,将灯向聂风身边置了,与他拧眉呲牙:“他会回来的。”
绝无神哈哈仍笑:“回来也是野鬼。难为你们要救他,还动了请魂灯,这东西守身护命,搁哪都能卷一场腥风血雨,这就白白与一个凡人点了,看样子皇影对他当真珍重得紧。”
易风铿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