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琴师》第130章


钟仪突然觉得被撞了一下,下意识一摸被撞的地方,居然有了一个鼓鼓的香囊挂在腰间。
“……”钟仪难解地看着朔回。
“这是北晋的风俗,你被人家看上了。”朔回将香囊夺走,扔给跟在身后的卫十:“喏,赏你的。”
卫十接住了,笑眯眯地收在怀里。
继续走着,到了晋安城最负有盛名的画廊前的时候,卫十已经买了个小篮子装着那些匿名的香囊鲜花小玉扇子吊坠之类的东西。
画廊,每逢秋末之时,各地的画作大家便将得意之画展览于此,一般画都是较大的篇幅,可悬挂装裱,。
晋安城的官员比较重视,能工巧匠便极尽智慧,赋予香草,兰灯,雕花,扇屏等等用来装饰。
钟仪对此较为感兴趣,无奈人潮拥挤,实在不愿挤来挤去。
“啊!”钟仪惊呼,原来朔回抱住了他的腰。
“现在看得到吗?”
那是自然……钟仪被举着,高出了人群不只一点。
卫十道:“亲王,我们有玉牌。”
朔回摇头:“不必。”
卫十退了下去。
腰部被搂着,朔回高大的身形随便往哪儿一站,那儿必定空出一些位置。
如此这番,钟仪渐渐忘却自己是被人举着的,看的目不转睛,片刻,拍拍朔回的手臂:“嗯,换下一家。”
朔回毫无怨言。
卫十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家的亲王面带微笑着和平民百姓挤在一起。
终于累了,钟仪很是心奋,眼睛很亮,光闪闪的,如同耀眼的星光。
朔回牵着他的手,听着他说,然后忍不住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
钟仪有些窘迫,慌慌张张地想从他手中抽回手,朔回却紧紧拉住不放。
二人路过夜市,小摊贩热情地招徕着行人。
朔回道:“喜欢这里吗?”
钟仪道:“很热闹,让我想起了锦和苑。”
“锦和苑?”朔回道:“什么地方?”
钟仪露出几分怀念:“我学琴的书院,每到夜晚,书院外的街道都如同这样,繁华生动。”
朔回怕他想到不开心的事情,转移话题:“现在想不想买些什么?”
钟仪道:“那就随意看看吧。”
二人一路走着,朔回的脚步突然定住了。
“怎么了?”钟仪顺着朔回的目光看过去。
——那是个铃铛小铺子,红缎带,金色铃铛,也有绿,紫,蓝色各种的,但是钟仪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些挂在最上面的红缎带铃铛。
朔回有些犹豫:“怎么有些眼熟——”
他转头,问:“你想要的铃铛,买吧?”
是你想要吧。
钟仪慢慢地笑了:“你去买一对回来,啊,好多颜色,你随便挑一种吧,我觉得那种丹青色的不错,就那个,买两只吧。”
朔回走了过去,高大的身影,和亮闪闪的铃铛小铺子有些格格不入。
钟仪再一次的试探。
他紧紧地盯着朔回的动作和表情。
朔回站在各式各样的铃铛前,眼神盯着的,是一对红色缎带铃铛。
他转头看看钟仪:“红色的吧?”
钟仪随意地点头:“也行。”
朔回道:“拿红色缎带的,要两只。”
小贩立马摘下给他,朔回宽大的手掌托着,若有所思:“有没有刻字的那种?”
小贩热情道:“有有有!就是价钱贵些。”
“钟仪,过来,挑挑刻字。”
钟仪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你挑啊,你买来给我的。”
朔回轻笑:“行。”
回到府邸,两人沐浴后依偎在一起。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
钟仪在灯火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朔回:“为什么挑南楚字?怕我不认识?”
“难道你认识?”朔回眯着眼闻闻钟仪的发香,如同犬类一般。
“……”
朔回挑了南楚字体,“仪”和“回”。
钟仪想了想,开口道:“原先,这是我送你远行的礼物,分别是‘仪’字和‘礼’字。仔细看看,这些铃铛长得都一样,连声音都一样。”
朔回静了一会儿,道:“我大概相信,我是他。”
钟仪看着朔回:“想起来了?”
朔回笑道:“梦告诉我的。”
钟仪道:“你们本就是一人。”
朔回道:“但是我只允许你喜欢现在的我。”
钟仪问:“为何?过去的阿礼,现在的朔回,我都喜欢。”
“我怕你更喜欢过去的阿礼。”朔回苦笑:“这种滋味,真是奇妙。”
钟仪看着朔回纠结的表情,哈哈大笑。
朔回将刻有“回”字的递给他,郑重道:“好好带着,这是定情信物。”
铃铛光亮崭新,时隔多年,还是一样的对白。
钟仪笑着点头,将“仪”字的铃铛递给他,轻声道:“你也是。”
两人交颈而吻,窗外月色如水,一派温柔景色。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便是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单构之婚
两人敞开了心扉后,简直是肆无忌惮地恩恩爱爱。 ( 。 )
泊王府,书房。
卫二道:“根据初步判断,这次的赋税下调,百姓的呼声较高,原因属下已经分析,请您过目”
卫二递出文件的手一直悬空。
抬头,朔回唇角微弯,看向窗户,一副出神的模样。
卫二疑惑地看过去——窗户外明光一片,一个清逸出尘的男子正坐在树下看书。
“咳咳!”卫二剧烈咳嗽。
朔回收回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卫二一眼,一本正经道:“本王知道了。”
请问您知道什么?
卫二内心咆哮。
夜晚,庭院,无边落叶萧萧落下。
钟仪坐在石桌前抚琴,朔回长身玉立。
舞剑。
琴声铮铮,剑刃冷光如雪,剑影纷飞。
利落的剑势,行云流水,回刺,穿梭,游刃有余。
一曲终了,朔回收剑,微微讶异,抚摸着剑身:“我原先是使剑的?这把剑是我的?”
钟仪站了起来,道:“感觉如何?”
朔回随手挽了个剑花,点头道:“比刀还要顺手。”
钟仪笑道:“这把剑叫‘冷光横’,是你之前放在家中的。”
朔回道:“何时去安都看看?不知为何,很想记起那些事情。”
钟仪淡淡的笑了,道:“现在也挺好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朔回突然道:“你说,我有两个师父当时戍守在湖错城,那么,我岂不是……”
他顿住了,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悲伤的神色,眼神垂的低低的,很安静地站着。
树上最后一片枯黄的树叶落了下来,掉落在钟仪的靴边。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钟仪道。
朔回摇了摇头。
夜微寒,钟仪握住了朔回的手:“回房吧。”
二人回了房,钟仪沐浴出来,朔回正披着外衣站着窗前,长发披散在肩上,身后的灯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映照在雕花窗上,显得有些落寞。
钟仪站在门口,看了他很久。
他知道朔回现在在想什么。
想让他愉悦起来,那些不快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只有现在,才是最珍贵的。
自从确定了朔回就是钟礼,他十分感激上天,如今的每一天,都是命数赐予的礼物。
尔后,钟仪擦了擦湿发,出声道:“明日有事吗?”
朔回听闻,侧头看他:“怎么?”
钟仪走了过去,站到他身旁,道:“也并没有什么,现在很晚了,你……明天早晨要不要起早?”
朔回道:“照常。”
钟仪点头:“哦。”然后低下头,似乎在艰难地做什么斗争一样,很是犹豫的模样。
“怎么了,今晚有繁重的事情要做?”
钟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也算是吧。”
朔回看着钟仪,钟仪低头看着地板,口中没有下文的模样。
沉默片刻后,朔回道:“什么事情,说出来。”
钟仪闭了闭眼,复而睁开,用一种恶狠狠的表情道:“把灯熄了!”
“……”
朔回依言吹灭了灯火,黑夜里,两人对视,眼眸明亮。
“你,去床上。“
钟仪忸怩道。
朔回怔忪,却也忽然明白了,心中的阴霾淡了许多。
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朔回解开了外袍,露出精壮修长的躯体,肌肉匀称,体魄伟岸,他一步一步地走至床边,随手抚摸一下披散的长发,那副模样,着实诱惑。
钟仪不自在地垂下眼眸。
朔回顺从地侧卧在床上,黑发铺洒在枕上,修长的腿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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